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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富英喊马林到仓房拿粉条,关上仓房门,黑暗中何富英摸黑儿准确打了马林的后脑勺。

“浑小子,家里怎么那么多姑娘?你都要进县人武部了,可不能犯生活作风问题。”

马林推开仓房门,黑乎乎的好像特务接头似的,“没有的事,今天找卓文君办事,路上遇到肖可可和葛丽,卓文君跟肖可可认识一起带着了。”

“金明月咋回事?”

“她也来赶集,还遇上高福莲和马秀梅了呢。”

“花多少钱啊?”何富英开始心疼钱,又捶了马林几下。

马林借着空间拿出二十张大团结放何富英手里,“给你200,这是我的奖金。”

何富英一下接过这么多钱有点懵,“这么多啊,你身上还有钱吗?不对,你密(藏)下多少钱啊?”

“多的花不完,要不是怕我爹偷钱,我都给你。”

“你爹那老东西还敢偷钱?我拿锥子给他攮成筛子。”

“行了娘,别就嘴上狠,每次心眼都偏我爹。”

“你小孩身上揣那么多钱嘎哈,我给你攒着。”何富英不放心,手心朝上要钱,见马林摇头只能放弃,“卓文君找你办啥事啊。”

“我找她合计合计我小舅的事,卓家是省城大院的,家里有关系有背景,白书记都溜须她。正好那天抓逃犯她也在,很欣赏我的能力,觉得我是不世出的天才,未来的天之骄子,就想跟我做朋友,我寻思小舅有本事没背景,就帮忙牵个线呗。”

“你狗屁的骄子,你小舅能靠上卓家吗?省城还用的上县委秘书?”

“一棵大树不能只长树叶和枝桠,下面密密麻麻的树根才是关系网,镇上关系他们也要啊。”

“我不懂这个,反正你别像对肖可可那样黏糊人家,你长的跟头大黑驴似的,人家能看上你?只会把你当出傻力气抬轿子的,可别被人家夸两句就找不着北。”

马林不乐意,“我在娘心里就这么差劲?”

“也没比你爹强哪里?”

“我爹混一辈子就赶大车的,娘你不尊重事实,过了年我可是吃粮本的。”

“行了别磨牙了,金明月也不行,一看家里娇养的,干活都不利索,以后嫁过来我还得伺候她。”

马林摸着下巴,按照婆媳天生气场矛盾理论,金明月或许真是将来的媳妇。

应该不会,他也没相中金明月。

外屋地喊金明月到院子里,开门见山交代任务,“你回家打听下,东沟子以前地主家怎么倒的,当时土改搜出什么东西。”

中午在饭店从金明月想起金兰,金兰寡妇带孩子,跟柳织薇很像,联想起东沟子捉奸的粮垛,以前地主家的地方。

既然从老焦家里找到四坛子金条银元,东沟大队的地主家或许也有藏起来的金银珠宝。

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有些人误以为地主家都有藏起来的财宝,其实不全对。

关外地主其中有两种类型:老式地主和新式地主。

老式地主就是攒钱买地,家里人当官买地,别人投靠献地,资产八九成都是土地,现金不多。

前世的祖上就是大地主,经常被胡子绑票,只能通过卖地换金银交赎金。

比如白鹿原里白嘉轩,这种一般是老式地主。

新式地主是过去靠工业、矿产、药材、运输走私各种渠道赚钱,然后在老家买地,但是不靠田产和租子活,华夏人骨子里种地的基因而已。

这类地主现金流多,会转移一部分金条银元埋老家。

金明月眨巴眨巴眼睛,“大林哥,你要挖宝?”

“什么挖宝,那是剥削人民的血汗钱,我要取出来。”

“嘁~我要帮你打听出来,你挖到宝贝分我四……三成。”

“美得你大鼻涕泡都出来了,那我挖一地死人还搬你家去啊。”

“那我不管。”

“你咋还不回家,一会赶不上回村的牛车了。”

“你……我在厨房忙活那么久,你现在就赶我走?我不走,我今晚住这儿。”

“呸,还想钻我被窝,做梦,我告诉你赶紧走啊,我家的炕不欢迎你。你娘当初敲我那一棒子我可记着呢,将来谁知道你娘俩会不会给我下毒药。”

金明月朝屋里跑,“我回去跟大娘说,你要娶我。”

“我娘也没看上你啊。”

“你等着吧,我迟早学会片酸菜。”

什么乱七八糟的,片酸菜跟娘看没看上有啥关系。

金明月一拽门,马冬梅差点摔出来,讪讪一笑,“明月,我没偷听。那啥,过来片酸菜吧。”

马冬梅趴何富英耳朵边蛐蛐咕咕,金明月鼓着腮帮子要切酸菜,马红梅让她切。费时费力的活,她也不爱切。

何富英给了马冬梅两下,“你咋瞎说,你哥啥前说娶媳妇要会片酸菜的。”

“有人乐意干啊,大娘,我看那葛丽也想学呢。”

“不能吧,你哥这么招小姑娘稀罕吗?没瞅出他哪儿好啊。”

“大娘,你看你那得意劲儿,我哥招小姑娘喜欢把你乐坏了吧。”

“去,乐什么,都是风流债桃花鬼,现在就怕这个问题,一个不注意你哥前途都毁了。”

马红梅听个纳闷,“谁风流了?”

“你弟。”

“我哥。”

“他?今天家里四个娘娘找他的?”

“顺嘴胡咧咧,什么娘娘,屋里那个一带两,外屋地这个自己来的。”

“屋里那个瞅着比我都大,不可能吧。”

“长得好看啊,就是人家省城来的,估计瞧不上大林。”

“大娘,我哥差哪儿了,咋就瞧不上我哥。”

“你就向着你哥,别粘牙了,菜好了没。”

马林听得清清楚楚,面色自若,卓文君脸发烫,用缸子喝水挡住脸。

“两缸子了,我家红糖都让你造了。”

卓文君被撅了一下,心情反而恢复了平静,“下次我给你十斤。”

“行,别耍嘴。另外你放心,我没瞧上你。”

“咳咳咳。”卓文君被这句话吓得呛水,咳嗽出眼泪,“我也没瞧上你。”

“那你哭啥,违心说狠话,女人啊,言不由衷,我原谅你了,心里偷偷遗憾吧。”

“马林,你跟你老婶关系不好,跟冬梅关系咋这么好?你让她以后多难做。”

“你甭学肖可可那套挑唆犯坏,玩什么小心机,女人聪明点好,耍心眼让人讨厌。冬梅跟我那是掏心掏肺的,不像你们大院的,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

“是吗?我还不知道我心眼这么多呢。”

“可惜,我是钢铁直男不吃你们这一套,嘿嘿。”

“啧啧。”

“啧啧个屁,吃完要我送你回北山吹寒风吗?”

“我住招待所,明天去澡堂子泡一泡。”

晚上马金成回来,屋里六个人已经吃完,看到锅里大肥肉片子和野鸡肉,咽了咽口水。

“这么吃家都败完了。”

马红梅帮着端菜,“爹,给你剩了一个冻梨。”

“那感情好。”

何富英瞅着碗里的肉心疼,“别给他吃,浪费,吃肉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