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不自觉抬手按上她抚在他胸口的小手,姜清言轻笑一声,在将触未触之时逃开。
马蒙如被蛊惑,疾步上前想看清那团扇之后的美人面孔。却见她伏倒落地蓦然回首,樱桃小口咬着团扇,目光自下而上流转,眼神里带着钩子,勾住了他的心。
他几乎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几步便到她跟前单膝跪下,一手按刀,一手从她唇间取下团扇。眼前的姑娘伏在地面,裙踞散开肩头披帛滑落,朱唇轻启,半抬眼帘斜看向他,似在诱人亲吻。
马蒙一手紧紧握着刀,脑海里天人交战。在眼前的姑娘抬起雪白的手臂握住他的刀鞘时,终于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覆上了那抹娇艳欲滴的红唇。
月色之下,一高大男子一手握刀,另一手握着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亲吻她。
轻吻几下,没有深入唇舌。他微一用力,姜清言柔若无骨的倒向他的怀里,攀上了他的脖颈。佩刀“哐啷”坠地,马蒙伸手将她摁倒在地,轻轻喘息:“清言……”
雪白的颈项后仰,依然攀着他的肩膀,笑容灿若朝阳美不胜收,软软的抬手抚上他的脸,“咯咯”笑道:“马参军这是怎么啦……”
马蒙咬牙道:“这就是你让我早点回来的原因?”
“是啊,还要劳烦马参军教我自保的招式呢……”姜清言凑近他耳边,一句话他都没听进去,只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又逐渐蔓延到心里,愈演愈烈。
她作势真的要起来练习,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此刻的失控。马蒙瞪着她,简直拿她没办法,这简直就是书里的小狐狸修成人形了,专门来折磨他。气的一把又把她按了回去。
“今天本参军没空……”马蒙还想负隅顽抗。
“大人今日就这般无情吗?”姜清言趁马蒙心神不宁,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压在他胸口,醉人的红唇吐出的话却像温柔刀,刀刀直击他的要害。
“别闹了,快起来……”马蒙声音有些虚。
“大人若真想反抗,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断断不敢拦……可马参军又是因何不反抗的呢?”姜清言疯狂在马蒙脆弱的心神上重击。
马参军平日太淡定了,每次意见有分歧的时候都把她亲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他所谓的“商量”,偏偏这人自己最后还一本正经连衣服都不乱分毫。
今天她姜清言就要扳回一局,就不信马蒙不破功。
“还是马参军……其实也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姜清言在马蒙的胸口轻点,眼眸波光粼粼百转千回,势要让这大火熊熊燃烧,就不信马蒙还无动于衷保持淡定!
今天竟然扑倒了马参军,她可真能干,恨不得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话还没说完,马蒙已经不给她机会,趁她得意忘形,一个翻身又把她压了下去。
“本参军就是喜欢得很……又如何?再来多少我都照单全收。”马蒙瞬间拿回了主动权又占领了高地。
姜清言怒视他,这混蛋怎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还没玩够呢……不玩了!
姜清言气的立刻收了诱惑的表情,准备爬起来就走。马蒙可不答应,将她两只手按在脑袋两侧,重重压了上去。
“做事要有始有终……你挑起来的火,你得负责灭……”马蒙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又含住了她的唇。
姜清言呜呜咽咽,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此刻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你想亲我可以,得答应让我去潜伏……”姜清言还念念不忘这件事,一心要证明自己不是每次都沉迷于马蒙的美色而忘了正事。
“闭嘴,专心点儿……”马蒙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回荡,他不许她在这种时候三心二意。
承认吧,马参军你其实真的很为她着迷。
到后面姜清言已经晕晕乎乎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马蒙俯身抱起她,脚下一用力,将佩刀踢了起来握在左手上,右手抱着她进了屋。
把她抱回去的时候姜清言才如梦初醒,羞愧捂脸,这怎么又是自己缴械投降?
马蒙可没想那么多,正打算继续,姜清言一把捂住了嘴不给他机会,都把他给气笑了。明明是小姑娘主动诱惑他,最后又委屈巴巴的样子。
他把横刀往架子上一搁,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姜清言抱着膝盖气呼呼道:“我要休息了,马参军请回吧!”
马蒙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儿女情长里了,看她气鼓鼓跟河豚一样,还是坐到她旁边,把她搂到怀里低声问:“怎么了?是我力气太重了?”
姜清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这……马参军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气的扭头不理他。马蒙又把她倔强的小脑袋转回来,讨好道:“是我不好,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姜清言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她真的要被这根直来直去的大木头桩子给气死了,就让她静静的气死好了,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马蒙把她的手轻轻挪开,在她的侧脸轻啄:“嗯?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谁说我同意了?”姜清言立刻炸毛,反应过来还是自己先破功,又闭口不言,气呼呼的看着他。真正的美人生起气来也美得不同寻常,马蒙看的目不转睛。
马蒙顺手把她从床上挖了出来,抱在腿上跟小孩一样哄了哄,又问她:“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嗯?”低沉磁性的声音听的她耳朵又烧了起来。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她生气那个真实的原因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索性无理取闹起来。
“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啊?”马蒙哭笑不得。他对她那是捧在手心怕化了,顶在头上怕飞了,何出此言啊!
“那你干嘛老想阻止我和你一起潜伏?”姜清言手指简直要戳到他胸口,“你到底背着我金屋藏娇了谁?藏了几个?”
“你一个就够了,我不需要别人……乖……”马蒙懒得继续听了,低头就要堵住她叭叭说个不停的小嘴。
“才不要,你每次都整整齐齐的,就让人家自己衣冠不整,还好意思轻薄我……哼”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姜清言忙捂住嘴。
马蒙这才反应过来是这茬,这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也要生气?
想了想,马蒙伸手握住她的手搭在蹀躞带上:“那你随便弄乱,马蒙绝不多言……”语气光明磊落,手上的动作却暧昧无比。
“真的吗?”那她可不客气了,心情瞬间雨过天晴。
马蒙失笑,往靠背上靠了过去。果然还是小姑娘心性,他是有所克制才穿戴整齐,要是脱了衣服,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就不由人掌控了。
姜清言没看马蒙的表情,此刻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没看过马参军衣衫不整的样子呢,马上就能看到了,想想就开心。
马蒙平日里脊背挺直,无论何时都是端端正正挺拔如松,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还从未有过这么浪荡松懈的时候。他抬手遮住了眼睛,由着眼前的小姑娘作乱,内心不为人知的角落也在喧嚣着,期待着,只等着一个由头便能将所有热情倾泻而出。
“打不开……”姜清言可怜兮兮的开口求他,这蹀躞带与普通的腰带不同,不只是为了束腰,每个带环都可配挂随身应用的物件,职级不同,玉带也不同。随身佩刀的人一般都是把横刀直接别在带环上的挂钩之上,这种佩戴法庄重威武,但马蒙嫌这样影响他拔刀的速度,所以一直是采用单耳悬挂法,自己手扶刀的时候多些,刚刚才把佩刀摘了放在架子上。
他不喜在腰间挂一堆物件,因此除了佩刀外,蹀躞带对他而言与腰带无异。蹀躞带穿戴时需扣好带扣,带条轻微下垂一段之后,将带尾插入身后的玉带中固定,只配备官服,普通人是不能用的。
姜清言当然没用过,此刻手足无措地忙活了半天也不得其门。
“马参军……”姜清言眼巴巴地看着马蒙,研究怎么解他的腰带,“这个,怎么打开……”
马蒙:“……”
小姑娘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明眸,强行要为他宽衣解带,却又傻乎乎地求助他……
马蒙是个正常男人,甚至比正常人气血更足,面对心上人的诱惑,他很难无动于衷。也许大脑是清醒的,但身体也很诚实……
“我教你……”他抬手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教她怎么解。
不知是谁先乱了呼吸,他一把揽过她细弱的肩,藏蓝官袍松开,姜清言终于得见马蒙被情欲所迷的样子。
也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他的肌肤并不白皙,但结实而有力的臂膀,线条流畅的肩部……姜清言一时有些发愣,他身上好多伤疤。
她抬手轻轻抚过那些疤痕,他在她颈间流连忘返,气息灼人。
“还疼吗?”姜清言知道他以前也是带兵之将,但从来没听他提过那些经历,此刻看这累累伤痕便知道他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无事……吓到你了?”他对这些伤满不在乎,却将她抱的更紧,“我一个大男人,留点疤很正常,不用在乎这个……”
“我不在乎这个,我在乎你。”
马蒙停下了亲吻,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良久,他放开了她,给她整理好衣冠,又给自己系好蹀躞带,沉默地抱她去床上休息,留了灯便回去了。
姜清言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好,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生气。马蒙走的时候姜清言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回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径直回自己的院子了。
马蒙回到自己的屋子,辗转反侧了半宿才睡下。刚睡着没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姜清言来了他的床头。
他惊讶地坐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什么事了,她突然一把按倒他,贴上了他的唇。
马蒙有些措手不及,刚要制止她,她的小手已经伸进了他的中衣摩挲起来:“蒙郎,抱抱我好不好?”
马蒙这才看到眼前的姑娘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急道:“冷不冷?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姜清言“咯咯”笑着,清丽的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我真的好想你……我好冷……”
马蒙一把抱住怀里的姑娘,正要再询问几句,她轻轻止住了他的话头,低声道:“你看我的心真的很慌,我真的好想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马蒙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拉开了中衣,长发散落下来,在月色下美丽妖娆。他再也抗拒不了,甘愿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蒙郎……”她的声音急促,尾音有些颤抖,他堵住了她的声音,最终没有出口。
床幔无风自动,将交缠的两人隔绝在真实的世界之外。
“清言……”马蒙大喊了一声,瞬间惊醒,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简直无地自容。还好他一个人住在这个院落,倒也没人注意他。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