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长发的年轻人说话很自信，浑身透出一股别样的气质，确实很能说服人。
梅卡·安德斯笑了：“那提前恭喜你，夺得头名。”
戴恩眼神凝了凝，没想到眼前这人会这样说话，他多看了几眼梅卡，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梅卡去路畅通了，他也走到了自己的魔药工作台前，要在这儿等待考官们宣布考核的内容。
“第一场考核，炼制镇定药剂，品质中等为合格，品质越高越好，将能获得更高的分数，最后三场考核分数最高者，为本次考核的头名。”主考官库伯讲完，宣布了考核开始。
考核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场上共有十一个人，开始着手准备材料。
“克雷格还是一如既往地迅速啊。”主考官库伯在感慨。
戴恩·克雷格已经动手炼制药剂，他的手法娴熟，动作间有别样的美感，他将甘草灰，红树根，翠露花瓣等依次加入烧杯中，在摇晃间，有魔法波动生出，溶液顿时荡漾起勃勃生机。
相比其余人，他对药材的挑选也好，制作药剂的手法也好，都是格外的迅速，等他完成了这一步骤，其余人才刚起步。
“您的学生也是对这种药剂相当熟练，居然领先其他人这么多。”库伯与斯内普教授交谈，他看见了梅卡紧随其后，也是在进度上远远拉开了其余所有人。
当然，这场主要比的还是品质。
库伯的目光紧跟着戴恩，他觉得，这位年轻人将要夺得这场考核的头名，不管是炼制的成功率，还是品质，他都曾见过，确实惊艳。
“天赋也确实很好，可惜了，遇到了我。”
戴恩双手在炼制魔药，居然还能抽出注意力来。他也看见了梅卡的进度，能察觉这个人在炼制魔药时，身上有股异常从容的气质，仿佛对炼制的流程已经熟练到了骨子里。
这也确实让他生出惊讶来，乍一看，他还有种看到一个沉浸魔药数十年的魔药师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有信心，只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足以将任何竞争对手击溃。
“嘭！”
有人看了眼戴恩和梅卡的进度，心态失衡了，节奏被打乱后弄错了材料的前后顺序，居然将不稳定的药材提前放入，导致了爆炸，有玻璃的碎片射进了脸庞和眼睛，发出惨叫。
现场的工作人员急忙上前，简单处理后，要送到霍格沃茨校医院去。
人被抬走了，但这个人出事这一幕，也影响了其余的人的心态，有人听到惨叫，差点没手抖，将自己的烧杯也给炸了。
只有寥寥三人仍然保持着原来的节奏，除了戴恩，梅卡，还有一名红裙女孩，她仿佛与世隔绝，双耳不闻窗外事，专心于手上的动作。
“有这样的专注，以后一定是出色的魔药师。”库伯给出了评价。
很快，有异香飘出，戴恩第一个完成了炼制，他手中的药剂呈现迷人的蔚蓝色，似乎里头藏着一片天空，溶液上端有璀璨的光点漂浮。
“上佳品质。”库伯拿到手闻了闻，又递给了一旁的副考官斯特和其余工作人员。
一番商谈后，几人给出一个中肯的分数：“这场考核的满分是十分，这种品质的药剂，能拿到九分的分数。”
戴恩露出满意笑容，这已经是极高的分数，已经快到顶了，他从未见过有人得到十分，因为在魔药上总有人精益求精，永无止境，所以不会有人得满分。
他看向了场中的人，尤其关注了梅卡，发现他还在收尾，进度确实比自己要差上一筹，在魔药炼制手法上似乎还有些瑕疵，所以达不到自己的这种速度。
但很快，他神色一凝，有心旷神怡的草木清香居然传遍了整个现场，几乎所有人都能闻到。
“啵！”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梅卡手中的瓶中发出，有云雾升腾，那是残余的杂质伴随着水蒸汽散去。随着他摇晃药剂瓶，瓶中溶液光泽诱人，瓶口飘出的气息隐隐让人精神一振。
梅卡完成了炼制，笑着将药剂递交给了考官们。
“没想到呀。”库伯稍一检查，惊讶道，
“斯内普教授您的学生，居然还能带给我们这样的惊喜。”
斯内普教授仍然微微点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似乎早有预料。
“品质更佳。”神色冷淡的斯特也出了评价。
众人一番传看，最后给出了一个很高的分数：“9.3分。”
原本闲情逸致的戴恩·克雷格脸色一僵，他看见梅卡面带笑容从身边经过，冷笑道：
“别得意，后头还有两场考核呢，一场比一场更难。”
“是吗？感谢你的提醒。”梅卡笑着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前。
半个小时后，第一场考核彻底结束，十一人有三人淘汰，一人中途是被抬出去的那位，其余两人品质未能达到中等，因此评为不合格。
紧接着，是第二场考核。
“这场考核，是炼制增强药剂。”库伯在宣布第二场的考核内容，“这一场以量取胜，限时是五个小时，三瓶为合格，下等品质即可，数量越多，分数越高，满分同样是十分。”
“居然是增强药剂。”梅卡觉得很有难度。
因为这种用于增强其他普通魔药效果的药剂，他只是见过，从未练习过，这一点显然超出了他的复习范围。
库伯看见他的神色，笑道：“这种魔药现场的大部分人都未曾接触过，即便接触过，也接触出不深。这种魔药的制作难度不高，工作台上有炼制方法，可以边学边炼制。”
“这场考的原来是学习能力？”梅卡打量周围，果然发现了几张发愣的面孔。
当然，也有人胸有成竹，应该是曾经学习过，或者有亲手尝试过炼制，比如戴恩·克雷格。
戴恩仍然进度一骑绝尘，在其他人在翻阅制作方法，或者在筛选材料时，已经在调配溶液了。
他粗略看了下梅卡，见他也在看记录炼制方法的羊皮卷，无声笑了笑，这一场应该是没有意外了。
即便只是几年前学过一次，甚至还炼制失败了，他仍然能凭借杰出的魔药天赋重现当时情景。
等戴恩制作出第一瓶火红的增强药剂，有人失误了数次，有人还在翻阅制作方法，梅卡这才开始着手炼制属于自己的第一瓶增强药剂。
“哦？”看台上的库伯露出惊讶，他看见这位斯内普教授的学生，仅仅失败了一次，就调配出了中等品质的增强药剂，再次成为了戴恩之后的第二人。
不过可惜，戴恩正在炼制第三瓶，虽然全是下等品质的，不过这回考核只比数量，不比品质。
最终结果出来，戴恩炼制了七瓶，两瓶是中等品质，遥遥领先所有人。
而第二的梅卡，炼制了五瓶，有三瓶是中等品质。第三的是红裙女孩，也从零摸索，成功炼制了四瓶，全是下等品质。
剩下的人都是三瓶，有两人只炼制了一瓶，被淘汰了。
参与考核的人只剩下最后六人。
“这一场，戴恩·克雷格获得8.8分，梅卡·安德斯获得8.3分……”库伯宣布了结果。
“很好，拉开距离了。”戴恩听了结果不免笑了，即使算上上一轮考核的结果，他与梅卡·安德斯也有0.3分的差距。
“这第三轮，差距会更大。”他瞧了瞧梅卡，很有自信。
因为第三轮考核的内容，是随机发挥，炼制自己最擅长的低阶药剂，以品质取胜。
而他最擅长的魔药，曾经得到魔药公会高层赞赏，甚至给出了‘未来的魔药大师’的评价，他觉得，这一轮考核更无悬念。
戴恩开始着手准备。
“炼制自己最擅长的低阶药剂？”另一边，梅卡正在苦思，他学过的药剂真不多，现在几乎都能达到很高的品质，但要说最擅长的，恐怕还是镇定药剂。
“要再炼制一次吗？魔药公会的考官似乎也没说不能重复炼制。”
梅卡很快决定，以‘生机嗅觉’来辅佐，根据药效的结合状况，搭配出最合适的一副材料，这会很花费时间，但最终炼制出来的镇定药剂，将会达到更高的品质。
“这是要再次炼制镇定药剂？”在场的人大多都看出来了，梅卡正在筛选出镇定药剂的材料。
“看来虽然年纪最小，但接触魔药时间也尚短，积累不足啊。”库伯也在心中评价。
以他知道的戴恩曾经的作品，即便是第一轮梅卡那种品质的镇定药剂，也没有获胜的可能。
时间在流逝，这会斯内普教授也在皱眉，他发现梅卡在筛选药材上花费了太多时间，而其他人早就开始炼制，有人已经到了末尾。
“可惜了。”一旁的麦格教授也在叹息，这个孩子终究太年轻了，相比那位魔药公会出身的年轻人，还是要逊色一筹。
场上陆续有人完成了药剂，有各种香气在洋溢。
两个小时后，戴恩第三个完成了手中的药剂，他将最后的材料洒进，有奢华的金光从瓶口逸散，在缓缓升腾，飘出了瓶口迟迟不散去，一股芬芳的香气在空中传播。
“上佳品质的增智药剂，这种品质几乎到了极致，闻上一闻，都能短时间增长记忆力。”
库伯在赞叹，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增智药剂，恐怕对一些魔法造诣极高的巫师，也能起到作用。
当然，到了那个层次，记忆力对他们作用已经不大，但这已经能够说明，这种药剂的品质高的吓人。
斯内普教授也多看了几眼，似乎也在欣赏这个年轻人在魔药上的天赋。
“9.5分。”所有魔药公会的人讨论一番，给出了他们从业以来见过和听过的最高分数。
在场的人都在惊叹，包括两名已经完成考核的人，他们看出了药剂的品质，在为这个年轻人的才华而感慨。
有人在说，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达到这个品质，即便是从魔药学徒成为了魔药师，也无法做到，这靠的已经不仅仅是积累，更多的是天赋。
\"做得很好。\"库伯拍了拍戴恩的肩膀。
戴恩笑着回应，他完成了考核，获得了他应得的9.5分后，神色恢复了寻常，不再为先前梅卡的举动而感到情绪波动。
他看着场中还在忙碌挑选材料的梅卡，知道了事情已成定局。
“还在挑选？”斯内普教授已经眉头紧锁。
限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恐怕不出半点意外，也不一定能赶上，但梅卡仍然专心在挑选药材和生物材料，不为所动，像是忘记了时间，也仿佛慌了神。
其余参加考核的人一个个陆续完成自己的作品，时间不到二十分钟了。
他们走出考核的现场，也在回头看，在议论着。
他们觉得这个人疯了，在拿前途开玩笑，恐怕这一轮考核的分数要以零分收尾，三年后要再次申请魔药学徒的评级。
“时间不足了。”戴恩也在看着，这个时间太短，即便是他也无法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了。
可这个时候，场中最后的梅卡才开始不慌不忙地炼制镇定药剂。
在这会，他完全展露了自己对魔药器具的掌握，神色专注，从侧面看去，丝毫不觉得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反而觉得是个浸淫魔药多年的魔药师。
“哦？之前还有所保留？”库伯有些惊讶，觉得这样的娴熟的手法，似乎有完成考核的希望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最后一人的身上，看着他调和出了翠绿的溶液，又看着他手脚麻利地在坩埚上熬炼矿鼠毛，灰毒蛛肢节，避阴蚕的血液，将它们熔炼为一炉。
“最后五分钟了。”有人看得屏息了，将自己代入了其中，在猜想究竟能不能完成考核。
终于，场中的梅卡将熬炼生物材料后得到的黑色粘液，倒入了烧杯中的翠绿溶液，二者开始融合，他开始露出了笑容。
场外的斯内普教授也忽然笑了。
只听见了“咕噜噜”的声响，在傍晚昏黄的天空下回荡。
一道纯净的光华以圆环状升腾，一轮七色的霞光随着水蒸汽在半空晃动，似乎是将傍晚的彩霞也映照了下来，紧接着，瓶口弥漫起了金色的光点，璀璨无比，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在弥漫，闻到的人无一不眼前一亮。
“这是？”有人觉得这药效太夸张了，只是闻了闻，就觉得今天的疲惫尽去，这是一种错觉，是因为镇定药剂让精神得到了振作。
“这种成色？”魔药公会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目光惊讶。
“至今最伟大的炼金大师，尼克·勒梅曾说过，药剂在上佳品质之上，还有一个层次。”库伯惊叹，
“到了这个层次，药剂一成，瓶口有霞光漫出。整个魔法界只有寥寥十余人曾做出这样品质的药剂，但我现实中从未见过，没想到今天有幸看到了。”
“斯内普教授。”库伯感慨，“您能一直这么淡然，看来是知道了您的学生有这样卓绝的天赋了。”
斯内普教授没有说话，笑了笑，很快恢复平常。
“各位，这次要给什么样的分数呢？”库伯在询问旁边的斯特，以及其余的魔药公会的工作人员。
斯特目光还紧锁着梅卡，其余人员一交谈，给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分数：
“9.9分。”
“这真是见证了历史。”有参与考核的人惊讶了，这已经接近满分，太夸张了。
戴恩·克雷格再次不复之前的淡然，盯着梅卡的侧脸，看他上台领取了那枚特质魔药学徒的勋章，看库伯与梅卡在闲谈，看他们露出笑容。
“哦？”梅卡终于从人群的包围中出来，他回头看见声称‘头名已经是囊中之物’的戴恩在自己面前，正看着自己，于是笑着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克雷格先生。”
戴恩又看了他几眼，最后冷哼一声，撇开了梅卡的手，离开了现场。
……
考核结束后，麦格教授邀请库伯等人观看将要开赛的魁地奇比赛，库伯难却盛情，最后留下了。
“也好。”库伯笑着回应，“正好接下来几天没有其余工作了，让大家都放松下。说起来，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一场魁地奇比赛了，真是期待到时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您过奖了。”
麦格教授笑了笑，她又带着库伯认识其余教授，要与弗利维教授，霍琦夫人，奇洛教授等人一一见过面。
结果奇洛教授着急要走，说有事情要去处理，提前离去。
库伯瞧着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眼中有些惊疑。
“那是？”
他看见了奇洛教授的侧脸，这脸上的症状，似曾相识。
库伯低下头，若有所思。
……
夜晚。
梅卡放在柜子里的决斗家勋章发出了浅浅的白光，有文字在悄然浮现，这是有人回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