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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卡·安德斯在国王火车站的附近,找了家酒店,简单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

他翻开了买来的那些书籍,粗略了看了看。

从这些书目来看,可以简单的分类成几个科目来,基础魔法,魔法草药学,飞行课,防御术……从这里能粗略看出霍格沃茨一年级的教学课程。

梅卡从中抽出了一本最感兴趣的书籍。

《标准咒语·初级》。

这是基础魔法课程的必修,和书名说的一样,这里边只有一些初级的魔法咒语,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

上面有修复咒,开锁咒,锁定咒……

梅卡看的兴趣盎然,心里蠢蠢欲动。

“试一试吧。”

“说不定这里边有比较适合我的咒语,能一下学会?”

他看了眼窗外。

酒店的窗边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

枝繁叶茂,有叶子被风吹落,刚好落在窗台上,树叶飒飒,透过那树梢,梅卡看见了夜晚的月亮。

外边没什么声音,只能听见楼下的住客洗澡的声响。

没有人会看见自己在做什么。

“安全起见。”

梅卡拉上了窗帘,躲进了被窝中,又伸出手把床边的台灯也拿了进去。

他借着台灯的光,阅读书籍上的文字,学习着那些字数少,看起来容易些的咒语。

咒语,手势,冥想。

这些在魔法中都很重要,只要任一方面出了差错,魔法就无法成型。

花费了一段漫长的时间,梅卡坐在被窝中,读完了三个咒语的重要事项,并进行了尝试。

可惜,事与愿违,他的魔杖这时候像是根木柴,什么也做不了。

梅卡进行总结,重新阅读,寻找自己可能碰到的问题,并想方法解决,终于觉得在修复咒上取得了一定的进步。

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凌晨12点多。

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一张白纸碎的干脆,凌乱撒在被窝中。

梅卡深吸口气。

“修复如初。”

梅卡感觉眉心一抽,仿佛有力量被抽取出来。

他的右手汗毛似乎被风拂过,竖了起来。

一种特殊的凉意,像是水流一样在身躯流淌而过,但就像是一阵海浪一样,起伏间就消失了。

一阵微微的光芒闪烁在魔杖上。

它像是烛火那样在摇曳着,闪烁着,好像一下就要被扑灭。

梅卡心底惊喜,露出了笑容:

“成……”

噗嗤。

被窝中无形中有风吹动,这一下,仿佛把光芒给吹灭了,魔杖一下恢复原状。

梅卡呆了一下。

“我是看出来了,精神力水平没写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天才。”

他吐了口气,把东西收拾好,就躺在了床上。

临睡前,梅卡把那根折了的魔杖握在手里。

树叶飒飒。

月光落进了窗内。

……

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

桌子上凌乱摆着些东西,几乎都是魔药学的器材工具,包含坩埚,装着绿色溶液的烧杯,贴着标签的各种药瓶。

一些说不出名字的草药和某种生物组织,也装进玻璃瓶中,堆放在屋内的角落。

一个老人站在桌前。

他小心翼翼的朝着绿色溶液的烧杯中,放入了某种草药的碎末。

烧杯中的溶液像是沸腾一般,不断有泡沫滚动。

很显然,溶液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能成吗?”

“能成吗?”

老人的脸很可怕,像是被烧伤,又像是被某种腐蚀溶液腐蚀过,几乎遍布了整个右边脸。

他喃喃自语,很紧张的看着烧杯中的溶液。

过了一会,烧杯中的溶液看起来度过了考验,气泡消失,变得平静下来。

老人激动的肩膀颤抖,他伸手去触碰烧杯。

这一碰,像是又触发了某种反应,咔擦,烧杯上出现了裂纹。

老人错愕了下。

一道白色的光从绿色的溶液中发出,一下变得很亮很亮,像是一束光直接照进了眼睛里,很是刺眼。

老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嘭的一声!

烧杯中的溶液,夹杂着玻璃碎片和耀眼的光,像是引起了火药爆炸般爆碎开来。

溶液淋了老人一身,发出腐蚀的嗤嗤声。

这种溶液很可怕。

老人手上和身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开始老化,烧焦,碳化,身上的衣服被腐蚀出一个个洞来,可见腐蚀性之强。

老人疼的发出痛苦的叫声,跪坐在地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木屋的门一下被撞开。

“父亲!”

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进来,脸色焦急,很快给老人做一些简单的处理。

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人的右手指甲掉落,食指和拇指已经血肉模糊,像是在滚烫的油锅中翻滚过。

他的手已经耷拉下来,手腕处焦黑的像是烧过的木炭一样。

手已经残废了。

“我的手。”

“我的手。”

“先处理手,我还要炼药的,我的手不能出问题!”

老人大叫着。

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浑身的痛苦分散他的注意力。

正在为他处理手上伤口的中年男子,看见他手上的伤势,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父亲,你的手……”

但他的声音被老人的叫声盖了过去。

老人尽管痛苦,仍然叫喊着“我的手,我的手。”他虽然叫的大声,但情绪不算激动,显然是遭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等右手被纱布包裹起来,喝下的止痛的魔药起效了,老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首先看的是自己的手。

这一看,老人愣住了。

止痛的魔药让他失去了基本的知觉,他无法感受到伤势,但他的手腕上的纱布却陷了进去,像是手腕忽然少了一大块肉。

他的右手还耷拉着。

老人尝试去动他的这只右手。

“动。”

“动一下。”

“动一下啊!”

老人激动大叫。

右手仍然没有动弹哪怕一下。

他激动的吼叫了一阵,不再出声了,呆呆的坐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中年男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喊了一声。

“父亲?”

老人没有回应。

他又喊了一声。

“父亲?”

老人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看他,眼里一下滚落泪水。

“约瑟夫,我的手残废了。”

中年男子面露不忍,将哭的像是个孩子的老人拥入怀里。

“父亲,没事的,魔药做不了,我来帮您。”

“不同的。”

老人摇了摇头。

“不同的。”

“这怎么能一样?”

“我曾经立誓要成为尼克·勒梅那样的炼金术士,怎么能让别人帮我炼制魔药?那样整个魔药界都会笑话我的。”

老人使劲摇头。

中年男子有些无奈,但见老人的脸色苍白,眼神激动,显然还是很介怀。

“父亲。”

中年男子思索道:

“这样的伤势我们自己处理不了,您先别着急,我们找高明的医生为您医治。”

“能治吗?”

老人迷茫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很快摇头:

“治不好的,约瑟夫,我知道的。”

中年男子又说道:“我们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那里聚集了整个魔法界最杰出的医生,一定能帮你治好这只手。”

“行了。”

老人摇头:“约瑟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中年男子犹豫了下,似乎觉得不该放着这么个刚刚还情绪激动的老人独处。

老人露出苍白的笑:“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

中年男子踌躇了会,还是在老人的劝说下走出了屋子。

夜已经深了。

老人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露出了思念的神色。

“老师,我曾经对您说过,您留下的这个魔药的配方,我一定会完善的。”

“我一直坚信自己能做到,我的天赋不好,但您说过,我很努力,如果数十年如一日的去研究魔药,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另类的杰出魔药师。”

“我一直相信自己能完成您交代的事情,即便我已经很老了,我仍然坚信自己能在死前完善它。”

老人自语着,脸色开始露出痛苦的神情。

“但现在,我已经做不到了。”

“老师啊。”

“我已经做不到了,我残废了,老师。我曾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帮助自己,但我也做不到,我不想让他也成为我这样的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师,我想你了,您走的太早了,像您这样有才华的魔药师,不应该走的这样早的。”

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魔杖,像是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它。

“这是您带着我,在我入学魔法学校前,为我买的魔杖。”

“您说过,它可能会陪着我度过整个魔法生涯。”

“现在啊……”

老人不舍看了屋内的一切,看了那些陪着一辈子的烧杯,坩埚,草药……

他又看了眼窗外。

“我的孩子啊。”

“原谅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吧。”

咔擦。

魔杖在他手里折成了两半。

他从口袋取出一种黑色的魔药,稍微一顿,一饮而下。

魔药沸腾的像是条火线,钻进了身体里。

老人闭上了眼睛。

永远逝去了。

……

眼前的一幕幕在淡去,像是雾气消散,幻影消弭。

只留下一个老人站在桌前,日复一日的炼制着魔药的场景。

老人手法熟练,嘴里喃喃自语着:

“要成啊。”

“一定要成啊。”

“老师的魔药配方,我一定要完成。”

他一直重复说着这两句话,像是傀儡一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毫不厌烦。

哒。

哒。

像是踩在水面上的声音。

梅卡·安德斯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了老人的面前。

他仔细打量着老人的面孔。

老人的脸依然可怕,到处是腐蚀成的孔洞,密密麻麻,如同蜂巢一般。

但他神色专注,神圣无比。

“奥利凡德说他是志向高远,是个努力的人。”

“现在看来,应该说是个可怕的人啊。”

梅卡不由得感叹。

这个老人已然把魔药当作终生的事业,像是苦修者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这样枯燥的事情,不厌其烦。

这种可怕的专注力,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但现在,我要帮助他达成他生前的愿望。”

梅卡·安德斯露出愁容。

老人是在失败中成长起来的。

他死前的画面,他的脸,他的手,无不证明了,他生前的愿望恐怕是个大麻烦。

梅卡虽然对炼制魔药也感兴趣,但他不可能拥有老人这样的专注力,也不会有他那数十年如一日的耐心。

正苦恼着,天上刮起了风。

梅卡抬头看去。

一道金光伴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风落了下来,在他面前像是谱写乐章一样,留下了许多的文字。

“寄托思念和祝福的魔杖。”

“来自:多蒙·莱维特。”

“可选的遗泽:”

“1. 8级精神力水平(残魂所剩)”

“2. 低等魔药学天赋(可融合)”

“3. 20年魔药器具使用经验。(残魂所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