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尔睁大了狭长的桃花眼。
瞳孔骤缩,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
他的小向导正眼眸涣散地圈着他哥哥伊恩的脖颈。
而他的哥哥正低着头,占有欲十足地吻着她的唇。
屋子里弥漫的全是男人侵占性的信息素味道。
特别是当他走进来的瞬间,那些信息素像是发现了地盘的入侵者,组成无形的刀刃向他的方向发起进攻。
他迅速地释放出精神力,格挡了男人的攻击。
黑豹精神体出现在伊恩身后,冰蓝眼眸盯着西维尔的动作。
它能察觉到聚集在西维尔身边正在迅速变化的信息素味道。
那是妒火、愤怒和不甘心。
那些情绪似孔雀的羽翼凝成冰刃向他扑来。
“你临时标记的速度还真快。”西维尔深深呼吸了几下,将防守的动作撤去,僵硬地笑了一下。
但他仍然死死盯着千枝洇着薄红的小脸,“哥,我劝你收收你的味道,连外面走廊里到处都是。”
伊恩将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淡漠地回答:“不用。”
信息素味道多一些刚刚好,正好让所有人知道,他现在对于千枝来说,是最特殊的。
“哈,”西维尔将假笑落下去,深邃眉骨压下去,显得靡丽的脸有些阴森森的,“怎么?一个·小·小·的临时标记,就让哥你产生了,你拥有了她的错觉?”
他的语气生硬扭曲,挤压到变形。
“如果不是你抢在我的前面......”
不管是之前的虫族行动,还是在皇宫晚宴。
如果不是他哥总是抢在他的前面,现在临时标记千千的是他才对!
伊恩拢了拢千枝的发,将她的耳朵轻轻捂住,声音太大的话会对小姑娘敏感的耳朵不好。
“西维尔,你明明知道,你是不会赢过我的。”
“所以呢?你觉得你赢了吗?”西维尔压低声音,艳丽唇角翘起,嘲讽地笑了一下,
“临时标记会误导向导对哨兵的认知,让他们暂时地对哨兵产生依恋,但等到印记效果消失的那一天——”
“那种虚幻的依恋消失的时刻,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在千千面前,你永远也赢不了。”
西维尔看见伊恩浅淡的唇勾了一下。
那是个自嘲又甘愿清醒沉溺的笑。
“我早就知道,西维尔,”他说,“我从没有想过,要赢过千千。”
——无论是拥有,还是爱。
——他只是想在她的身边,多停留一会。
......
元帅宅邸在这几天变化很大。
特别是元帅,和他的办公室。
进来递交文件的上校低着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往哪里放。
办公室里放满了植物,还有五颜六色的玩偶。
沙发上披着丁香色的长绒毯子,还放着女孩子喜欢的纸质书籍和灿烂的装饰品。
面前这位高冷苛刻的元帅正立着豹耳,黑色尾巴伸出来,逗着旁边的少女玩。
千枝正半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将唇贴在他的侧颈上,像只小猫崽一样轻吮着他的颈侧皮肤,又用手指把玩着男人的尾巴。
“还有什么问题吗,上校?”伊恩低沉声音打断了上校的斜视的动作。
“没、没有了。”他忙不迭地回答。
又控制不住自己又偷瞄了一眼伊恩怀中的少女。
她勾着男人的下巴,旎丽眉眼蹙着,好像在对伊恩和旁人说了太多话而感到不满。
上校着了魔似的盯着千枝水红色的唇。
他在想,原来被临时标记的向导是这样的。
虽然是虚幻的,但是满心满眼都是哨兵的这一刻,的确像最甜美的鸩酒一样,即使知道是致命的毒,也要将它们全部塞入口中。
“看够了吗?”元帅的声音低下去。
攻击性的信息素又浮动在空气里。
还有元帅压下去的视线。
有一刻上校觉得元帅就像一只黑色的恶龙,牢牢守在他的宝藏面前,不允许别人看一眼。
“没、没有了。”好像有刀悬在他的脖颈上,上校胆战心惊地咽了口唾液,头也不回地小步跑出了办公室。
“——你还在看他。”千枝将伊恩的脸掰过来,小脸一鼓一鼓的,“你只能看着我,伊恩。”
他的眼神、他的信息素、他的所有都应该只属于她,他看向别人的每一刻都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千枝知道这是临时标记的后遗症。
在信息素相互交融的作用下,向导和哨兵都会对对方的依赖度达到高峰。
这种感觉就像是菟丝花的藤蔓吃掉了罂粟花带来的虚幻感觉。
让她没有抵抗地沉溺。
摆烂的少女向后仰了仰,将自己完全靠在男人的胸膛上。
“嗯,我只会看着千千。”伊恩蛊惑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还需要信息素吗?”
带着些甜腻的薄荷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
男人敞开的衣领下,深邃锁骨和纤长脖颈明晃晃地勾着她的目光。
“要。”她喉咙咽了咽。
藤蔓从她的手中慢慢伸出,蔓在伊恩的腺口上,黏腻地伸进去。
与此同时,男人的唇压在她的后颈上,将更多的信息素送入。
他抱着少女,饱满的胸膛起伏着,疏冷的面庞在这一刻绮丽得像是摄人魂魄的精怪。
在被摄取信息素短暂的极度愉悦感过去,伊恩偏过头,向窗棂下方望去,又冷淡地勾了下唇。
宅邸的窗下,是一双泛着幽光的灿金眼眸。
宅邸的庭院里。
“殿下您......”元帅府邸的侍者被西奥释放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他停顿了好长时间,才把剩下的话吐出来。
“殿下,您如果想要找元帅的话,我可以帮您进去传达,但是您也不能......”
他欲哭无泪地望了望已经爬上二楼的狮子精神体。
那只狮子正扒着窗沿,向元帅办公室的窗子向里望着。
“您也不能就这么贸然地爬元帅的窗户吧?”
侍者小声哔哔,看着狮子尾巴猛地摇了几下,差一点就要把窗边的墙打个窟窿。
它好像看到了什么,瞪视着里面某个人的瞬间,爪子在墙上狠狠地挠出几个洞。
下一刻,它又收回爪子,小心翼翼地留意自己的声音,表情恶狠狠地从窗户下面蹦了下来。
西奥通过精神体共感的视线将屋内的一切扫入眼底。
眼球陡然干涩,他闭了闭眼睛,转身就走。
“殿下您,不等等元帅了吗?”侍者长出一口气,又连忙询问道。
“不用了,”西奥转了下头,侍者只能看见他有些红红的眼眶,“别和格温元帅说我来过。”
而且他现在还需要再去见一个人。
有很多事情需要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