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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原来你在这里,可让属下好找。”

沈厌辞的话刚落,浓雾后便走出几道身影。

蹩脚的大夏话从那些人口中说出。

温蘅抬眸去看,只见几个将士模样打扮的鲜卑人映入眼帘。

为首的将军是个络腮胡,生了一双三角眼,眼神流转间,似有凶色闪过。

“胡律晔?”

方子期一见忽律晔,脸便冷了下来,陆霆宴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鲜卑国好战,军中的将士更加残暴,以往死在他们手上的大夏将士,死状都很惨烈。

同样身为将领,看见战场上的敌人,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胡律晔身后,是鲜卑国五大将家族之一的淳于其跟赫连木。

淳于其跟赫连木都以胡律晔为主,今日将钟离艳放进阴阳集市,是想让钟离艳寻找传闻中的龙髓,以便能医好鲜卑国主的恶疾。

如今钟离艳不仅没拿到龙髓,反而还撞上了陆霆宴跟方子期,可想而知他被带回去会遭遇什么。

说好听一点他是皇子,说难听一点,他就是贱奴啊。

“据本小王所知,鲜卑国的礼队此时应当在灵州吧,怎么几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们别有用心?”

沈厌辞似笑非笑的说着,胡律晔看了一眼钟离艳,见他垂着头,满是络腮胡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阴阳集市的大名,哪怕我等身在鲜卑,也有耳闻,故而今日想着来碰碰运气,一时不查,竟跟三皇子殿下走散了,是我等保护不利。

万国朝会在即,我国国主对大夏皇帝尊敬,故而礼队的速度自然也会快上一些,明日我等便进京朝拜大夏皇帝陛下。”

胡律晔微微行了一个鲜卑国的礼,不卑不亢的说着。

鲜卑国的人都是一些少数民族的人,跟大夏朝的汉人不同,他们的血统十分混乱,胡律晔是胡人,淳于其则是鹧鸪族人。

除了好战引起与他国的战火外,鲜卑国内王权斗争也不在少数,可以说是非常混乱。

但有一点是大夏朝跟吴国都比不上的,那便是鲜卑国的战马跟兽团。

前几年靠着战马跟兽团助攻,大夏朝的将士们吃了不少苦头,如今鲜卑臣服大夏,来洛阳城朝拜,大夏朝自然不会让他们那般轻松。

“鲜卑战马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可以提前那么多日从灵州赶到这里,既然如此,不知鲜卑的礼队也在附近?”

方子期微微一笑,胡律晔的脸一沉,默不吭声。

他们是秘密来这里寻阴阳集市的,被抓包了,也是他们未曾想到的。

“只有我等先来了,礼队还在后面。”

淳于其看了一眼胡律晔,声音沉沉。

“淳于将军此番话不足矣证明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几位都是鲜卑国的大将,再加上三皇子也在,深夜至此,寓意实在是令人怀疑,暗一暗杀,将几位请到皇宫,本王立马回禀父皇。”

陆霆宴看了一眼钟离艳,挥挥手,暗一跟暗杀闻言,立马朝着胡律晔等人靠近。

淳于其跟赫连木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剑,胡律晔对着他们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此番来大夏,本来就是敌强他们弱,再说了,他们还有别的计划,贸然动手,恐怕会坏事。

“也好,有劳九王爷殿下带我等进宫面圣。”

胡律晔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暗一跟暗杀立马将他们带走了。

“嗯。”

陆霆宴眯眼,拉起温蘅的手,又对着沈厌辞等人道:

“本王碰见三皇子时只有他孤身一人,故而本王觉得他比三位将军更意有所图,沈厌辞,将他先带回九王府,待本王审问过后,再带着他进宫面圣。”

“是。”

沈厌辞的眼睛瞪了瞪,不明白陆霆宴为何要将钟离艳跟胡律晔他们分开。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钟离艳来阴阳集市定然是被胁迫的,目的没达成,胡律晔肯定不会放过钟离艳。

陆霆宴将他们分开,胡律晔就没机会对钟离艳下手了。

只是陆霆宴为何要帮钟离艳呢。

“你们几个,也一起去九王府。”

拉着温蘅的手往前走,陆霆宴声音淡淡,方子期跟齐玉对视一眼,应了一声,跟在陆霆宴身后,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而去。

来时是暗一驾的马车,可暗一暗杀如今负责押送胡律晔他们进宫,驾车的活自然落在了沈厌辞身上。

方子期跟齐玉都有些咻陆霆宴,干脆坐在外面,跟沈厌辞一起驾车。

“阿蘅,还好么。”

跟来的时候不同,雾气已经散了,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车厢内,陆霆宴拿了一个暖炉塞到温蘅手中,摸着她冰凉的小手,眉头皱了皱。

“咳咳咳。”

他的语气格外温柔,驾车的沈厌辞嘴角一抽,像是见鬼了一般看了一眼方子期。

若非陆霆宴那张脸太有辨识性,他还以为现在坐在车厢中的陆霆宴是假的。

以前何曾见过他这么温柔的跟人说话。

阿蘅?

莫非这就是跟他定亲的永安侯府的嫡女?

“我已经没事了。”

温蘅摇摇头,余光撇了一眼坐在车厢中低着头的钟离艳,心中沉沉。

她找到了鬼王的前世,但要如何阻止钟离艳变成鬼王呢。

“嘶。”

“咣当。”

车厢内安静一片,有了阴德符,温蘅身上流失的阴德全都回来了,她的身子也无大碍了。

忽的,马车许是压在了大石头上,车厢随之一颤,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钟离艳被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捂着胳膊,脸色发白。

“对不住,本小王好久没驾车,有些手生。”

马车重新恢复平稳,沈厌辞语气愧疚,驾车的动作越发的小心了。

“你受伤了。”

车厢内有些昏暗,钟离艳坐在角落中,额头上渗出大片大片的冷汗。

红色的衣衫上,颜色似乎更暗了一些。

温蘅眼神一紧,伸出手将他的手腕拉起。

袖子滑落,只见钟离艳的胳膊上纵横交错着十几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这些疤痕新旧交加,旧伤留下了很深的疤,新伤还在流血,流出的血跟衣裳黏在了一起,看着就触目惊心。

温蘅猛的闭了闭眼,沉默的从袖子中拿出金疮药。

钟离艳妖冶的眸子盯着她,见她给自己上药,纤细的眉微微一挑,似乎有些奇怪,也似乎,有些期盼。

“好了,不要碰水。”

简单的给伤口进行包扎,温蘅的眼神暗了一瞬。

“阿蘅。”

那些疤痕实在是有些刺眼,温蘅深呼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朝着袖子中摸去,陆霆宴看了她一眼,大手按在了她手背上,摇了摇头。

阿蘅不能再动用阴德了,不然身子会受不住。

“不差这一点。”

温蘅抬头,微微抿唇,陆霆宴知道她执拗,只得妥协。

一丝光亮从温蘅袖子中传出,很快便消失不见了,钟离艳能明显的察觉到他胳膊上的伤口不流血了,他垂首,纤长的睫毛眨了眨。

“靠在本王肩膀上吧,这样会舒服一些。”

温蘅不会医术,她想减轻钟离艳的痛苦,只能将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的小脸又有些白,陆霆宴轻轻的抬着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车厢内不再有声音传出,可陆霆宴身上的戾气却重了不少。

沈厌辞打了个激灵,驾车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一个小时后,马车便赶到了城门口。

远远的看见马车,守城小兵立马将城门打开。

芍药跟茉莉早就等在城门口了,看见马车,芍药脸上并设出一丝喜意,赶忙迎了上去。

黑夜中,芍药那张小脸映入眼帘,方子期浑身一震,沈厌辞眼睛也瞪的大大的。

好家伙,方子期这家伙的运气够好的,刚进京就找到他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