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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玉出了府门,马车已准备好。

为玉看放着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是糕点,就合上,“夫人最近如何了?”

“多亏的那两个嬷嬷,每日苦口婆心地劝着。”碧溪说:“今日哄了国公爷、国公夫人回去了,回了院子里就去小厨房做了糕点。”

做了挺多,五层的盒子呢,还给谢春和也做了,让明日谢与归进宫拿过去。

到了国公府,谢家人都还没睡下。

听着为玉说了丁瑕瑜无事了,才算是心中大石头落下。

谢知义喝了口茶,“安哥儿呢,听说今日差点挨打了,这事儿可不能传到外面去了。”

姜云嫦:“传出去了也要有人信,我看,这事儿得给谢双吱个声。”学生做的事,老师评是非。

她又说,“天色也晚了,你就在府邸留着,明日再回去。”

为玉:“夫人还预备了糕点,干娘,干爹吃一些再睡。”

她走出去,将给谢与归地端着去找他。

谢与归在书房处置事情,盼哥儿在边上的小床呼呼大睡。

谢与归是真将盼哥儿视如己出,府邸有他长长待着的地方,都放了张小床。

为玉看了会儿盼哥儿,才走过去,“尝尝。”

谢与归笔抵着下巴,“你看看,这几个字哪个好,姐让我给盼哥儿想个名字,盼哥儿这辈从淮,安哥儿原取的深,表哥听了觉得不好,改成了慎,是君子慎独不欺暗室的意思,我得给盼哥儿想个更好的。”

“我以为你在忙公务才不去前面,结果在这里想这个,我看你干脆捏了纸团,让他自己选。”

“我都不大喜欢,想要个霸气些的。”

为玉掏出谢汀兰给的荷包打开,“你姐姐今日可和你说什么了?”

“别说了,吓得我以为她被夺舍了。”谢与归看为玉掌心突然一合上,“你看什么呢?”

为玉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枚芙蓉玉雕刻的白玉兰。

谢与归笑笑,“姐姐给你认错呢,白玉兰送友人。”

送友人?为什么要送她这个?不好的念头涌上脑子,为玉心中咯噔一下,“出事了,走,回侯府!”

谢与归被他一嗓子吓得站起来,果然就听着盼哥儿开始咿咿呀呀得要哭了,“祖宗,你们两个都是我祖宗!”

为玉抓着要去哄盼哥儿的谢与归朝外走,对着门口的婆子说:“把孩子抱去太太手里。”

“你先说说。”谢与归跟着她。

“今日你姐姐很不对劲,她那里是不爱张争鸣了,怕是,怕是要做傻事啊,她今日让你把盼哥儿带走,怕是在托孤!”

谢与归一怔,托孤?

他直接跑得更快了,“牵我的马来!”

疾驰回国公府,二人冲会四暖居。

月溪吓了一跳,“小公爷怎么来了!”

“姐姐呢?”谢与归问。

月溪叹息:“适才世子爷来了,站在门口和夫人说了会话儿,夫人不搭理人,想要进去,门锁着了,就走了。”

“走了?”为玉惊了,“你们呢?”

月溪:“夫人如今不许我们进去伺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姐!姐!谢听兰!不开门我踹了!”谢与归拍着门,嗓音愈发大,“我你都不见吗?咱们亲姐弟你关我在外面,你良心会疼的!”

为玉当机立断,“踹!”

谢与归抬脚一踹,“姐!”

为玉跟着进去,瞧着罗汉床滴落的血迹脑子轰然一炸,跌坐在地上。

“姐!”

谢与归看一把匕首插到心口合眸的谢汀兰,他很明白这样已经是死了,只是还是不死心的抬手去探鼻息。

没有一点气息。

肌肤都没有温度了……

“姐!谢汀兰!”谢与归低吼,“姐,姐……”

小案几上放在一封信。

谢与归打开。

是谢汀兰秀丽的字迹。

——我死后,四暖居所有下人归为玉差遣吩咐,所有嫁妆不留侯府丝毫,皆作为玉体己。

——我虽死,依旧是平阳侯府世子夫人,我儿依旧是嫡出,只是侯府养出张争鸣这等丢人货,不配养育我儿,请弟与归替我抚养盼哥儿成年继承侯府爵位。

——我因张争鸣背叛日夜难受,只有一死方可解脱,只关张争鸣,同丁瑕瑜无关。

——此事与安哥儿无关,是我顾及腹中胎儿不敢去搀,恐被拉到。

看到最后一句,谢与归差点吐出口血,盯着姐姐咬紧牙关,耳边听着有人进来的,见是张争鸣,信朝着他脸上砸,伴随着怒吼,“看看你干的好事!”

“汀兰!”张争鸣脚步虚浮跌在地上,“汀兰……”

谢与归一圈砸到他脸上,不许他靠近姐姐半步,“你滚,你给我滚!”

“你让我看看她,她是我的妻,她不会抛弃我的!”

“滚!你给我滚!别碰我姐!”

汤嬷嬷将为玉搀出去,安排人去报丧。

为玉摸着荷包,想着谢汀兰说的平安符,忙摸了出来。

平安符里面有谢汀兰的字迹。

——宁家案我不懂,可我信你。

为玉捏紧符纸,好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哭了出来。

谢汀兰是什么时候猜到她是谁的?

为什么都没丝毫察觉?

现在不能哭。

以他对侯府的了解,绝对不会允许谢汀兰自杀的消息流传出去。

她得做点什么。

为玉站了起来,从后门溜了出去。

祠堂里,安哥儿正在罚跪。

为玉见着守着门口的人有朦胧,叫了她一声。

朦胧吓得半死,还是跑了过去,“你来做什么,你别搞事了,我家夫人求老太太放过安哥儿,脑袋都磕破了。”

却看为玉在哭,朦胧呀了一声,“怎么了?”

“我想见一见安哥儿。”为玉说着膝头一弯,“算我求你,日后我帮你做一件事,只要不害我所喜之人,就算是天诛地灭我都帮你。”

朦胧将她拽着,“我可受不住你的跪,你等着,我帮你,也不是我帮你,是天,守着的人,都是我家主子收买好的。”

安哥儿被带了出来。

为玉拉着安哥儿到旁边,“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安哥儿点点头,“姑姑说就是,若是认下这事儿,就不提了,真是我故意的,连累了大伯母,是我的错。”

为玉将一块牌子塞到他手中,“这是掌家的牌子,可以调动下人,你是侯府的大公子,现在你大伯母自杀了,你愿意去各家报丧吗?”

安哥儿僵住,“大伯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