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教皇埃布特刚刚结束演讲，萨莱姆已经一声不响的回到了座位上。
看对方低头蹙眉，埃布特还以为他是在思考费恩的事，不由开口询问。
“那股神力源自何处，你也没有头绪么，要不要找其他人来看看？”
神明高高在上，神力难以捉摸，不懂才是正常的。
而等萨莱姆转述了一下大概，这位教皇也傻了。
“怎么又出现个神格？”
埃德加的神格前一阵刚刚被他们护送至教廷圣山，又由折返的大主教奥尔巴与拉特南牵头封印之事，至今还未忙活完。
这还仅仅是转移和封印神格，持续半月，便牵扯了影子议会和教廷上下几十名神级强者。
而如今凛冬女神神格更有不同——人家有意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独属于凛冬女神的空间印阵神石在坎蒂丝手里，而坎蒂丝早已跑路，无处找寻。
开启禁制大门的另一枚神石则可能在海族手中，但影子议会和教廷两家合力也不敢去海族地盘里找东西。
总之，想去一探究竟暂时是没可能，眼下唯一的入手点只有身为神侍的费恩。
放眼大陆，自神界诞生后，正儿八经的神侍愈发稀少，五万年来，已如荒漠中的参天大树般稀缺。
因为神界的阻隔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精神层面也一样。
信徒不仅无法像过去那样与神明沟通，信仰、神力的接受与反馈同样大大削弱。导致传说中的神侍一道也只能在神术体系中寻找点影子。
可谁能想到，凛冬女神的神识、神格就在下层位面！
这意味着费恩只要付出信仰，或者实力更强大些就能够与神明进行无碍沟通。
他甚至还肩负着复活凛冬女神的任务！
而影子议会与教廷在此工程中可做的操作实在太多。
诸如探秘神明秘辛，研究神明对下层位面的影响等等，当然也包括不让祂复活！
谈论这些为时尚早，萨莱姆所知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可不敢轻下结论。
“我邀请了凯尔好好给我讲述这其中的故事，如果你感兴趣可以一起。”
“当然。”
埃布特欣然接受邀请，转头又问起之前的情况。
“所以刚才影响费恩的那股神力就是源自凛冬女神的？可他又为什么会晕死过去？”
堂堂神侍岂能禁不起星儿半点的神力？没这个道理！
萨莱姆想了想后答道：“我的老师拉特南出身特尔斯巴赫家族，特尔斯巴赫一向与卡诺特帝国的王室有着某些合作，我也知道一些。
费恩的情况，可能是借由凛冬女神的神力，打破了世代流传的血脉诅咒吧。”
......
救治帐篷里，刚刚萨莱姆被凯尔所透露的消息所震撼，提出了约谈后便匆匆离开，都没给费恩的情况下定论。
菲诺米娜倾尽所学，正胡乱进行救治。
凯尔不会治疗法术，只能盯看着费恩周身的波动。
“这些元素流...”
精神视野中，整片空间皆充斥着凛冬元素，并快速将其他元素给同化！
与此相对的则是正在施法的菲诺米娜，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反过来还能将凛冬元素给同化成用于施法的异类光元素！
这就是菲诺米娜所修行的圣光之道？如此...蛮不讲理？
凯尔有心接触，但异类光元素压根不理睬他，对于捕捉也分外排斥。
他刚要动真格的对之进行围剿，就看到费恩有了动静。
只见费恩忽然坐起了身子，不断活动着四肢，脸上表情惊疑不定。
“你怎么回事？”
费恩摸摸这摸摸那，过了半天才缓过神。
“说不出来，就是有一种即轻松，又很累的奇异感。”
“是不是凛冬女神给你下了套？”
自打从凛冬神国归来，所作所为和复活大计是一点没挨着。忽如其来的晕死，怎么看都像是敲打。
费恩则仔细回忆起晕倒后的经历。
“我仿佛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两个女人当着他的面打了一架。
“就像是当初在大门上看到的场面，就是没那么宏大。”
凯尔听的直翻白眼，“怎么，凛冬女神和生命女神为你掐脖子拽头发是吗？”
他不知道费恩具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浑身异常的波动和凛冬女神必然脱不了干系。
于是警告道：“她就算只是个意识体，也是神明般的存在，你务必小心对待！”
原以为凛冬女神只能在破碎的神国中待着，没有神格，没有躯体，翻不起浪来。
可自打费恩开发了刻印，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鬼知道她能通过灵魂烙印干些什么！
两人兀自对刚才的情况进行猜测，而菲诺米娜没有发言权，只是低头不语。
“怎么了，米娜？”
“总感觉，哥哥和费恩离我越来越远了。”
三人一向亲密，凯尔费恩一路打进了决赛圈，这只是实力差距，说得过去。
但凯尔与萨莱姆交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词，各种奇遇，什么神格位面，菲诺米娜听的云里雾罩。
甚至两人间的闲聊都是她闻所未闻的事，感受到隔阂，自然心生沮丧。
“怎么会呢！”
费恩闻言立刻做出鬼脸，试图逗菲诺米娜笑。
“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我从没放在心上。也就是凯尔跟个闷罐子一样，什么都往肚里塞。”
......
随着费恩比赛的结束，低级组的十强已经诞生。
为了让人员得到充分的休息，以及对场地进行大规模改造，瑞斯坦已经宣布停赛三日。
凯尔倒是无所谓，他这一路下来，唯一一次受伤也经过了天使祝福的治疗。
费恩则欢喜不已，自打昏死过后醒来，他就感觉自己的领悟能力大幅提高，什么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轻而易举般。之前困扰他，不得不寻求格莱特帮助的问题，也轻松破除。
他的状态可以说得上如有神助，但是转眼懒惰的毛病就又犯了。整日里缠着菲诺米娜，无心修炼。
他满脑子都是美色，对于凯尔被萨莱姆约谈之事，都不甚关心。
......
昏暗的房间内，塔利正在进行修炼。
无人教导他法术，冥想几乎是他修炼的全部，即便如此也保持着刻苦，以至于忘却时间流逝，一练就是一天。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离了冥想室，来到楼梯口向大门处张望起来。
不一阵，大门打开，萨莱姆与凯尔一前一后进入。
本来凯尔约谈的地点是在院长办公室，但是恰巧教皇在炼金学院观摩，没空参与，萨莱姆干脆推迟了时间，先来看看塔利。
“凯尔哥哥，老师。”
塔利未卜先知般预判了两人的到来，还开心的打起招呼。
“嗯。”
凯尔扬了扬手中的外卖盒。
“来，给你换换口味。”
“太好了！”
塔利吃着饭食，凯尔开启了闲聊模式。
“肯恩最近怎么样了？”
“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以往肯恩还经常来指导塔利，但自从大赛开始后，就很少出现。
“也许是在提升自己吧。”
在凯尔看来，大比如火如荼，本该同样在大赛中绽放异彩的肯恩却由于伤势无法参加，心中必然有些失落。
他却不知道，肯恩那是故意打着修炼的旗号躲避萨莱姆和教皇。
聊起大比，塔利虽然已经是正式法师，但还未接触过实战。他没机会亲自前往现场观战，只能从各种渠道听闻大比的动态，对能肆意挥洒能量和战斗充满了好奇与渴望。
凯尔借着话茬为他讲解起比赛中的各种场面，叙述虽不如饱读小说的费恩来的吸引人，但多少是个意思，依然惹得塔利心向往之。
吃过饭，萨莱姆也难得的提点起塔利的修炼。
而趁着空闲，凯尔小脑筋急转，思量着待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等到教皇埃布特姗姗来迟，萨莱姆打发了塔利独自冥想，谈话才正式开始。
并非凯尔想象中的被两位大佬包夹审问，除了他自己略微拘谨外，两位大佬表现的就像摆龙门阵的老大爷。
埃布特一上来也没问什么要害话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先后接触过两枚神格，难道没有动过心占为己有吗？”
任谁都会先在这个事上好奇一下。
可实际上，接触埃德加和凛冬女神神格的岂是凯尔一人？在前面还有个坎蒂丝呢！
坎蒂丝是什么人，疾风盗贼团出身！
当初在哈森特，明知道杜威手里的神石不是她要的，都要玩命抢一波。
神格但凡能占为己有，她会舍得放手？
以埃德加的神格为例，假设坎蒂丝彼时就能回神国，八辈也不可能把神格交出去，说不定塔利的神性她都要薅走。
所以，与其说凯尔对神格没有动心，不如说还没轮到他动心。
而且，动心和动手是两回事。
相比于坎蒂丝，他没有对应的知识，拿了神格也不知怎么占有，况且接触神格的两次体验都十分糟糕。
埃德加的神格放大了他的痛楚，凛冬女神的封印之门更差点让他沉沦其中。
这都还没有真真切切拿到手中，真的触碰了，谁占有谁都不好说。
对于这些，凯尔没有保留，完整讲述了心路历程。
萨莱姆和埃布特频频点点头，这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
可对应的，坎蒂丝到底怎么回事？
萨莱姆回想起祛除塔利体内神识时候的事。
坎蒂丝掌握的法阵及拥有的材料，令拉特南都叹为观止！
“所以，坎蒂丝来自哪个位面？为什么有如此丰富的学识？”
“她是...神明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