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心叵测。
他别有用心,心怀鬼胎。
总之,她用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他所有的言行。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不敢相信,厉景尘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会喜欢她,她没办法合理化这份感情的来源。
“你有话好好说。”
她撇过脸,逃避与他对视,然而下一秒就被男人掐着下巴转回来,“看着我,回答我。”
“……”
“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她深深看着他,“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厉景尘盯着她,忽然轻笑,“说谎。”
“我有什么好说谎的?”
“宋暖,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喜欢。”
厉景尘愣了一秒,气笑了,把人拦腰抱起,扛在肩膀,大步往卧室迈。
宋暖这下冷静不了了,疯狂蹬着双腿,“厉景尘,你想干什么!”
“在卧室你说能干什么?”
“你!”宋暖被他噎得说不出来话,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窜红,“我现在是生理期,你别乱来。”
厉景尘并不买账,“你生理期还有半个月才到,宋暖,你肚子痛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你,你以为这种事能骗得过我?”
“……”
她气得直哼哼。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扔到绵软的大床上。
他锁了门,宋暖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只要厉景尘想,她今晚绝对离不开这床半步。
男人已经开始解衣服。
宋暖只能放狠话,“你要是敢强迫我,信不信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无所谓。”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每个音节都敲击在宋暖的心弦上,十分诱人。
“是你先说不喜欢我,既然你忘了自己在床上说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在我耳边求饶,说爱我的。”
“不要脸!”
她脸颊烫得不行,“我不想做,想吃饭,你去做饭给我吃。”
“想吃饭可以。”厉景尘的动作停了下来,衣襟仍然敞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他拿出手机录音,“说你喜欢我。”
宋暖真是被他折磨得没脾气了。
反正说句话又不会掉块肉,她很清楚厉景尘发狠时的实力,相较之下,说句话哄哄他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好好好,喜欢你。”
“敷衍,重来。”
“……我最喜欢你了,行了吗?”
“不行。”
宋暖发怒,抄起枕头直接砸向他,男人微微侧身,轻易就躲过了她的攻击。
宋暖本就不打算真的打伤他,但看他躲开,还是很生气。
见她要发火,厉景尘很有眼色地收起手机,哄她,“不逗你了,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
“我不想吃了。”
“真的?”
宋暖没有答话,摆着一张臭脸。
厉景尘勾唇,“既然不饿,那就可以干点晚上该干的事了。”
话音刚落,宋暖一个弹射起身,瞬间跳离他十米远,防狼一样防着他。
“我要吃面。”她没好气道。
“好。”
自从宋暖搬走后,厉景尘就很少回花苑了,冰箱里自然也没什么东西,他在外卖软件上叫了些食材,约莫十分钟后,就煮了碗简单的清汤面。
稍显寡淡,奈何宋暖真的饿,吃得很香。
厉景尘就坐在对面看着她,唇角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然扬起。
宋暖默默吃着,假装不知道他在看她。
其实刚才的话题还是没有聊好,他们似乎每一次都这样,胡搅蛮缠地糊弄过去,本质问题没有解决。
于是那根刺就一直扎在心里。
“我吃饱了。”
厉景尘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澡?今晚就在这睡。”
“厉景尘。”
“嗯?”
宋暖换了个问法,“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选在今天这个时间公开我的身份。我和秦禹川还没离婚,你应该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等不及了。”
宋暖一点也不相信。
他隐姓埋名在她身边,替她考虑了那么久,为什么偏偏这次就没有?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宋暖哦了一声,淡淡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厉景尘失笑,“你在威胁我?”
“你就当我在威胁你。”
他忽地就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出声,“因为周景喜欢你。”
啪嗒。
筷子掉在桌上,一路翻滚,掉到地面。
宋暖很难形容自己那瞬间的心情,好似有烟火在胸腔内炸开,并不绚烂,但足够吓人,让她脑袋一阵嗡鸣。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没搞错吧?”
厉景尘轻扯了下唇角,凉凉瞥她一眼,“周景性格温柔,容貌不差,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听见这个消息不高兴?”
这男人真是……
宋暖白了他一眼,“高兴啊,要不是他有个妹妹叫欧阳程意,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厉景尘脸色黑得像锅底。
宋暖嗤他一声,又菜瘾又大,明明在乎得很,还非要在她面前犯贱。
他自然知道宋暖是故意说这话气他的。
“你少跟他来往。”
“我本来就不怎么跟他来往。”宋暖反驳,“更何况,你与其叮嘱我,不如想想他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你不痛快的。”
欧阳周景喜欢她?
这句话不管从哪个角度解读,都根本不成立好吗。
“他没那么闲。”
“哦,那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那还得我避着他吗?”
厉景尘微微蹙眉,她怎么又不高兴了。
“非要我说得明白些么?”他眯起眸看她,眼里透着危险,“秦禹川我不放在眼里,但是周景不行,你靠近他,我会不高兴。”
好端端的讲得跟情话似的。
宋暖不自在地转过头,“知道了。”
他这才勾起唇,收拾好桌子,又去给她拿换洗的衣服和浴巾。
洗完澡神清气爽。
原先那一点困倦也被流水冲洗干净。
宋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总是想到今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厉景尘还在书房办公。
她摸黑过去,灯都没有开,敲了敲门,“你在忙吗?”
“没有。”
于是宋暖推开门。
厉景尘已经换上家居服,戴着眼镜,他很少戴眼镜,据他所说,眼镜让他看起来温和一些,而他不需要温和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