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随着茶杯的碎裂声，以及叶澜那句永不再回来，顿时凝固了。
左邻右舍的邻居们见气氛不对，都还是有点眼力见，纷纷起身离开回家去了。
有个别两个不懂眼色的邻居，还想再听听八卦，被程秀萍和程秀珍两姐妹不失礼貌的请回去了。
直到堂屋中只剩下程家自家人，程北山才从怒火中回过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老二，我……”
程越将叶澜放到了离碎杯子最远的凳子上，又轻声安抚了她一句：“老婆，很快就好，别怕。”
说罢，他站起身，脸上原本漾着温柔的笑容，在他转身望向父母那刻就消失了。
“爸，妈，分家协议您们还有要补充的吗？”
“老，老二……”
“没有的话，那就按我们程家的分家协议，请大伯，二伯，大姑和小姑，您们几位长辈为我们兄弟作证，今日我与大哥程柯就此分家。”
程越说完，看了一眼坐着没动的程柯，“大哥，你不过来确认一下分家协议？”
“老弟，咱们一定要把这家分了吗？”程柯站起身，有些不情愿。
若是分了，他和老婆的日子就没有这么潇洒自在的生活了啊。
他这个老弟赚的钱比他多，也比他会理财，每个月交给他爸妈的钱，他爸妈也都补贴给了他们家。
可一旦分家，他就要面临负担家里开销，还有父母生病等等的费用……
“嗯，必须分！”
程越坚定得很，自始至终没有给他父亲程北山一个眼神。
“你们两兄弟的宅基地，老三之前已经给你们分好了。至于其他的，协议上也写得清楚。至于你们父母养老的问题……”
程北东望了一眼程北山和李燕红，对程越说道：“小橙子，刚才你爸说的，让你们多交20％，确实是过分了点。
按照咱们村里头还有程家分家的规矩，一般都是兄弟之间平摊父母养老以及其他费用。
你爸妈这事做的不太厚道，也欠缺考虑。”
程北南也皱眉瞪了一眼程北山和李燕红：“是啊，你父母这事确实做得不公道。”
程越未吭声，等着程北东和程北南的下文。
“老二，老二家的。”半晌没说话的程北山，忽然出声。
程越看着他，没应声。
叶澜当没听到，没理会他，抱着块蜜瓜在啃。
“我不反对你们两兄弟分家了。但老二，你们每个月交四千块钱给我和你母亲……”
叶澜吃瓜的动作顿了一下，哟，又变成四千了。
程越眉头紧蹙，看向程北山的眼神中再次闪过失望。
“老三，你什么意思？不把一碗水端平来，还给小橙子和澜澜增加费用？你可真能耐啊！”
程北东对这个弟弟真是太失望了。
程北南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话好。
程北山没作任何解释，只是继续说：“以后我和你母亲就跟着你们大哥生活。你和叶澜成婚几年，我们也没有一块生活和相处过。而且我们也习惯和老大他们过了。
这四千块钱，算两千给我们的养老金，算两千给老大他们照顾我们老两口的费用。
至于家里还有其他的开支，以及我们老两口生病去医院的费用，你们两兄弟均摊。”
话落，程北山看向程柯和程越，问道：“你们两兄弟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爸，我没有意见。”程柯第一时间就表了态。
他爸说的这些，对他有利，他哪还能有意见呢？
程越听完后，心底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叶澜。
叶澜冲他点点头，程越才回了一个“好”字。
就这样吧，总比一直拖着不分家的好。
“既然你们两兄弟没意见，那就在分家协议上写上这些，然后把家里的东西该分的分分……”
李燕红：“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分，锅碗瓢盆这些东西，有啥好分的。”
程北东等人：……
“我和程越不需要。”叶澜看向程越，“老公，我们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程越点头，“嗯，就一些衣服，还有结婚的时候你爸妈给买的几床被子和四件套，其他的大哥大嫂看着处理了就行。”
程柯：“老弟，你们搬走准备住哪儿啊？弟妹还怀着孩子。我这建房一时半会儿也建不起来。这里还是爹娘的房子，你们随时可以回来住啊。”
叶澜暗自撇撇嘴，就那么一间房，还没她在娘家的衣帽间大呢。
“澜澜习惯住娘家，我过几天还得回去工作。把东西清出来，大哥要建房也方便些。”
“哦哦，行吧。”
拖拖拉拉了好几年，这家终于是分了。
程越把他们的东西收拾都装了箱，程柯帮着搬上了车。
程北山和李燕红看着程越高大笔挺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他。
内向又不爱说话，比起老大程柯能说会道，圆滑世故来说，自然是程柯更讨他们喜欢。
所以，他们才如此偏心程柯一家。
“既然兄弟俩分好了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程北东起身。
老三还是偏着程柯，哎，小橙子心底怕是拔凉拔凉的吧。
其他几位长辈也没多待，见程北东起身，也都纷纷起身各自回了家。
堂屋内就剩他们一家人，两个小的这会儿从楼上房间下来，去寻吃食。
程越也把最后的一些东西搬上了车。
“老二，你们当真没有钱借给你们大哥大嫂建房子吗？”李燕红又一次为了程柯开口说到钱这个事。
心想着他们又是买新车，又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肯定有钱。
程越看着眼前的母亲，双鬓的头发已经白了些许，双手粗糙，岁月在她脸上刻画出一道道痕迹。
再看他父亲程北山，背脊已不再笔挺，同样被岁月所侵蚀。
父母对他是有感情，只不过不多，一大半给了大哥，自己只得了一小半，可能还没有吧。
他低声叹了一下，才道：“有！”
李燕红，程柯还有吴珊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老弟，哥不借多，你看看十万有没有？当然，有更多最好。”程柯拍了拍程越的肩膀，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你放心，我绝对会还你。”
要是老弟能借他个三十万，新房就能把架子搭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