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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阿笙气呼呼地往前走,十二紧追其后,急得抓耳挠腮。

“阿笙,阿笙你别生气,我真没骗你,我确确实实买了糖炒栗子,就放在桌子上。”

“门口的阿大阿二都可以为我作证的,我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肯定是桑柘那小子偷吃了,要不就是容幸,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阿笙停下脚步,义正词严地谴责:“不许你污蔑殿下,殿下才不会干这种事呢。你要是没买就没买,我又不会真生气,但是你撒谎就是不对的!”

十二气得跺脚,下意识地想发火,但对着阿笙怒气腾腾的脸,气焰又消了下来。

“我真的买了……”他还在小声地为自己辩驳。

阿笙不理他,直接大步离开。

十二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气愤地大吼:“到底是谁偷我栗子了?”

“喵!”

小黑小白懒洋洋地趴在桂树下,无辜地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十二,嘴里还叼着一个油纸袋子。

小院清风频来,拂着廊下的桂树,温柔的晚云落在墙外的树梢。

一抹黑色衣角落在它们身旁,两只猫不仅不怕,还黏糊糊地凑过去,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背。

魏玄捡起了纸袋子,看着散落在草地上的栗子,即生气又好笑。

“两个小贼!”

他揉了揉两只小猫的脑袋,把它们抱起来放在膝上。小白叼了颗栗子放他手里,姿态骄矜。

“想吃?”

魏玄挑眉,剥了栗子后故意左右逗弄,蠢兮兮的小黑跟着他的手摇着脑袋,小白被耍了几次,高傲地一甩尾巴,一爪子拍在他的手臂上。

“再玩下去,小白可要咬人了。”

魏玄被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着扶姜,面无表情,但紧缩的瞳孔出卖了他的慌张。

“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的。”

“我看是你偷了十二的栗子,做贼心虚,才会被我吓到的。”

扶姜轻哼,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强行把小黑抱了过来,狠狠撸了一把。

小黑叫唤了两声,不满地伸起爪子推她,试图回到魏玄的怀抱。

魏玄视而不见,甚至举起了小白,“是它们偷的,跟我没关系。”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小黑小白,两只张牙舞爪的猫儿立马乖觉,还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魏玄绷不住脸上的严肃,唇角忍不住弯起,漆黑润亮的眸子泛着浅浅的光。

扶姜静静看着他,“你很喜欢猫?”

“我以前在斗兽场的时候捡到一只小猫,就把它藏在我住的笼子里,每天给它喂点馒头冷水,只可惜它还是没活下来。”

“饿死了?”

“不是。”魏玄轻描淡写,“有一回它跑了出去,冲撞了斗兽场的主子,被活活打死了。”

扶姜垂眸看着他动作温柔地抚慰着两只埋头舔食的小猫,眸色渐深。

“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就不该把另一条无辜的性命也牵扯进来。”

魏玄没有注意,扶姜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夕阳落下高墙,暗蓝色的云也逐渐铺满天际,晚风拂乱了她的发丝,连她眼中的暗色,也如脆弱的轻雾,一吹就散。

“你说得对。”魏玄偏头,“所以,我也会强大起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温柔的光影描摹着俊逸清骨,哪怕克制得再好,深邃的眉眼也不免流露出几分侵略性。偏生那双清澈的眸子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渴盼与信任。

扶姜忍不住伸出手,又顿在空中,任由风从指缝流过。

魏玄喉结滚了滚,主动凑上前,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一颤,眼神灼热而克制。

“啪!”

一个轻飘飘的巴掌落在他脑袋上,打懵了魏玄,也引得两只小猫抬起头,齐齐歪着脑袋看着两人。

“魏小狗。”

在他生气之前,她低笑,“要不要去给你的小猫报仇?”

等扶姜带着他到了斗兽场外,魏玄才相信,扶姜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先前斗兽场被钟离越盯上,生意都被搅黄了不少,关了一段时间后,如今见风平浪静,又悄悄地开了。毕竟日进斗金,斗兽场背后的主子想来也舍不得这块肥肉。

“我们真的要去?”

戴着面具进了斗兽场,魏玄反倒迟疑了。

他倒不是怕了,只是没想到扶姜会为了一只小猫,带着他杀到此处。

扶姜戴好面具,嗓音清越:“来都来了,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魏玄眉头紧皱,沉声道:“前几日我们刚跟钟离越打过一场,还有那两拨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顾宁知也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现在正是风声鹤唳之际,我们这么胡闹,真的没问题吗?”

“慌什么?有事我担着,我早就看这斗兽场不顺眼了,他既然又开了,今日便毁个彻底!”

看着扶姜大步流星地走进去,魏玄忍不住唾弃自己瞻前顾后,随即也跟上她的脚步。

二人并肩走在狭窄的过道,背影挺拔清瘦,姿态从容冷定,般配中又带着重重杀气。

二楼上,正在算着自己这段时日的损失的容禄忽然感到背脊一凉,仿佛有什么坏事即将降临。

“先前派去眠花楼的那些人都死了,那晚劫杀顾宁知的手下,还有之前咱们藏在大理寺内的暗线也都废了。如今钟离越盯着紧,皇上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段时日皇城司动作也不小,王爷是否先避避风头?”

幕僚的劝说令容禄不禁冷笑:“欲成大事,必有牺牲。死几个人而已,还不至于动了霜花门的根本。至于钟离越和容祁,他们俩现在忙着互斗呢,哪有精力和本事查到我头上?”

幕僚干笑着:“那倒也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猛地传来了一声震响,整栋阁楼都剧烈地摇晃着,吓得幕僚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容禄也慌得站起身来。

他震怒:“怎么回事?”

管事灰头土脸地冲了进来,慌张地嚷嚷:“王爷,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