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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斑驳下,扶姜神色莫名。

若是她没有听错,里头那位奸夫,是她的庶弟,嘉陵王容禄。

至于那女子,声音生得很,许是皇宫的宫女或是哪家的千金夫人。

容禄与容妘一母同胞,容妘好色,容禄好玩,倒是没想到,他也有如此风流的一面。

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手,惊得扶姜一个屈肘,打得对方失声惨叫。

熟悉的声音令她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了谢景郁的嘴,拖着他摔入了草丛中。

假山石洞内的人明显也听到了,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来。

“禄郎,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容禄警惕地扫着四周:“不可能,这附近我都看过了,根本没有人在。”

女子颤着声:“禄郎,是不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的事?我该怎么办?若是皇……”

“不会!”容禄不耐烦地打断她,待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差,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道,“你先回去,这儿我来处理。”

那女子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提着裙角快步离开。

容禄站在水岸旁,狭长的利眸扫过了一圈,眸中倒映着重重绿影,微风起澜。

草丛中,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景郁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扶姜按了回去。

她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别妄动。

谢景郁眨眨眼,眸中透出一丝委屈,倒也乖巧地躺平。

只是二人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紧贴的身躯传递着彼此的温度,鼻间淡淡的馨香,犹如迷药一般令谢景郁头脑发昏,眼神也逐渐迷离。

他小心翼翼地从她指缝中呼吸,清透如琥珀的眸子微微抬着,将漫天的蓝与满树的绿,连同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齐刻入眼中。

直至耳畔再次传来脚步,如一阵惊雷般震醒了谢景郁。

他瞪大了眼,没想到容禄会去而复返,而且身边还带着不止一人。

“王爷,这附近都找过了,并无异样。”

“没人?”容禄蹙眉,“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了声音。”

侍卫道:“要不要属下再找一次?”

容禄沉默片刻,“算了,皇上快到了,今日钟离越也会来,别把事情闹大了。”

“斗兽场这几日连遭洗劫,幕后主使正是驸马!他会不会已经发现了王爷的秘密?要不要属下带人除了他?”

容禄讥笑,“钟离越要是那么容易对付,我又岂会让他活到现在?”

侍卫惭愧垂首。

“罢了,从去年斗兽场便诸事不顺,关了也好。”顿了一下,容禄又问道,“九刹楼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说来也怪,九刹楼最近像是从江湖上消失了一样,属下听闻,似乎与西梁易主有关。而且,咱们留在西梁皇宫的那些魅姬,如今全都断联了。”

容禄心头火起,恼恨地握紧了拳头:“九刹楼,竟然跟我玩过河拆桥这一套!”

“恕属下直言,九刹楼明显与西梁新皇关系匪浅,王爷何不从西梁新皇扶离入手,借此逼出九刹楼?”

容禄冷笑,“想拿捏扶离,何须跑到西梁?你莫不是忘了,扶离的弟弟,如今可就在大晟。”

扶姜就很无语。

合着就逮着她这个西梁殿下薅是么?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软柿子吗?

外头的人小声嘀咕着,声音也越来越远,等了一小会儿,确定外面安全了,扶姜才从草丛里爬起来,顺便拽起快缺氧的谢景郁。

谢景郁脑袋上盯着草叶子,茫然道:“那是嘉陵王?方才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扶姜拍拍他的脑袋,“别想了,反正以你的脑容量也想不明白。”

谢景郁后知后觉,一骨碌爬起来,一脸气愤:“你是在骂我蠢吗?”

扶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杂草,淡定道:“没有,我夸你天真单纯呢。”

“是么?”

谢景郁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神色傲慢:“我早就看出那个嘉陵王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他竟然敢跟荣嫔娘娘偷情!”

扶姜动作一顿,“你说谁?那女子是荣嫔?”

“对啊,就是那个刚刚生下小皇子的荣嫔娘娘,荣安的姐姐。”

扶姜若有所思。

谢景郁八卦地同她咬耳朵:“你说,小皇子该不会是嘉陵王的种吧?”

扶姜斜睨着他,意味深长道:“其实有时候,你也没那么蠢。”

他愣愣地看着远去的扶姜,急忙大步追上,“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扶姜头也不回,“小点声,你想把容禄引过来吗?”

谢景郁惊呼一声,拽着她的袖子求证:“小皇子真不是皇上的血脉?荣嫔怎么敢的?”

“敢不敢的,他们也做了。”扶姜阴冷一笑,“容氏一脉,最擅长自相残杀了。”

不管小皇子是不是容祁亲生的,只要荣嫔与容禄的奸情坐实了,那个孩子的身世,永远会遭人诟病。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响起,两人同一时间抬头,看着大步流星的宗弋,不明白他又生哪门子气。

宗弋盯着谢景郁拉着扶姜的手,眼神都能喷出火来,克制着怒火呵斥道:“这儿是皇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们就不怕被人看见了,惹来非议?”

谢景郁一挑眉,不退反进,一把勾住了扶姜的肩膀。

“我和我的好同窗闲聊叙旧,那些个碎嘴子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头上?”

宗弋快嫉妒死了,直接上手把他扒拉开。

明明醋意都快把理智淹没了,他还能义正词严道:“你不要脸不要皮,不代表扶姜跟你一样!今日谢夫子也在,若被他看见了,小心又要挨罚。”

谢景郁不以为然地哼哼几声。

想起之前扶姜对他做的那些事,不要脸不要皮这六个字,才是更适合她吧?

扶姜却皱着眉头:“谢夫子也来了?”

见她终于搭理自己了,宗弋没好气道:“今日小皇子的满月宴,皇上还要请谢夫子为小皇子取字,他如何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