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解开缠绕在一起的手,五斗白脸通红,捧着毛沛奏章,看了一遍又一遍。
夏岚风派出张安到皇庄宣旨。
“毛大人,陛下令你回城,参加后日早朝。”
毛沛偷偷塞给张安一个荷包,张安推辞再三,才接下。
“张常侍,陛下可有何吩咐?”
张安手挡在嘴边,小声道:“毛大人,陛下很高兴,望你早日将皇庄事宜,整理成册。”
毛沛懂了,后日早朝。
“臣遵令。劳烦张常侍告知陛下,后日早朝,臣定准时参加。”
早朝,百官觐见。
宗易在队伍里看到毛沛,心中咯噔一下。
好想上前询问,得到一手资料。
这日的早朝,成为毛沛一人的主场。
毛沛滔滔不绝,压制内心的兴奋,将所有数据一点点铺开。
顿时,夏岚风身上的光芒更甚。
众人看夏岚风,已经不是在看一位帝皇,而是在看神。
不是神,如何能兵不刃血,控制全国,又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京城,临朝称帝。
不是神,又如何能收获民心。
不是神,又如何拿的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东西。
五斗上蹿下跳,听着大臣们一声又一声的夸赞,夏岚风的军功章,有它的一半。
临退朝,夏岚风宣布,将在宫里举行庆祝秋收的盛大宴会,即时,大臣可带着家眷参加。
散朝后,毛沛面对前来恭贺的官员,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哪里,李大人谬赞,是陛下领导有方。”
“王大人客气,你我同朝为官,自当守望相助,共同为陛下分忧解难。”
“周大人老当益壮,实乃吾辈楷模,如此说,折煞晚辈。”
宗易回想起毛沛得到的重用,心中再次咯噔一下。
宫中宴会后的第一个早朝,他终于知道是为什么。
夏岚风连下两道圣旨,一道,封原大司农毛沛为丞相,另一道,大部分人早就知道,宗易正式成为太尉的圣旨。
心中大石头落下,宗易却不太高兴。
他走向毛沛,拱拱手,皮笑肉不笑。
“毛大人,恭喜恭喜!”
毛沛回礼,“宗大人,同喜。”
宗易知道自己不高兴在哪,还在不久前,自己是以俯视的态度望着毛沛,没想到,转眼间,对方再次和他平视。
这样看来,还是毛沛技高一筹。
五斗问夏岚风,“这两个人,好像有矛盾,关系不太好。你故意的?”
它说的正是毛沛和宗易。
一个是如今的丞相,负责朝廷行政大权。
一个是当前太尉,主管军事监察。
夏岚风懒懒靠着椅背,面前是堆积成山的奏折。
“这两人要是关系好,不好的便是朕了。”
五斗八卦凑上前,“你承认,你就是故意的。”
“ 我可没说。”打断五斗,夏岚风随手拿起一本奏折,要钱的,再拿一本,还是要钱的。
夏岚风头疼扔到一边,抬头便看到五斗狐疑神色。
“又怎么啦?”
“没,”五斗心虚望向他处,“你忙,你忙,不用管我。”
想了想,五斗还是问出口:“夏岚风,是不是那两人,关系不能太好,三公有二,为何不连御史大夫一起封了呢?”
“你说的没错,丞相与太尉之间,关系不能太好,最好有点小龃龉,但那不影响工作。御史大夫嘛,没发现合适人选,暂时空着。”
“哦,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五斗适应很快,无需转场,丝滑如斯。
殿内,只剩下夏岚风御笔朱批的声音。
抽到一份奏折,是远在盐张州的叶望怀所写。
上面提到,叶望怀近期察觉教育经费有异,一方查探之后,发现有人中饱私囊。
盐张州盛产食盐,是大商有名的富裕州。
中饱私囊,贪的还是教育经费,这已经涉及到夏岚风底线。
“来人,让华戾明来见朕。”
夏岚风皱眉,是她提不动刀了,还是那些人胆子肥了,敢在教育经费上面插手。
当前国库支出,教育经费占据大头,另一项是军事。
敢在这上面贪,要不胆子够大,要不背景够强。
再强的背景,能有夏岚风强?
华戾明来得极快,他本就是天子近臣,担负监察百官的责任。
“见过陛下。”行礼后,华戾明垂首,老老实实站着。
他知道,他不需要多言,只需要听话就行。
“华戾明,朕封你为巡察御史,巡视大商十三州,调查地方贪污腐败问题,朕给予你先斩后奏之权,能不能做到?”
“臣,华戾明,谨遵陛下圣令。”华戾明跪下来,斩钉截铁保证。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巡视十三州,还地方清明。”
夏岚风点点头,“好,你去吧,华阳侯府,朕会为你看着,还有你的未婚妻。”
说到未婚妻,华戾明脸红了一下,很快镇定。
“臣,谢陛下恩典。”
巡视十三州,少则一年吗,多则三年。
华戾明和未婚妻告别,不舍离去,眼神拉丝。
总想将夏岚风和天命之子做成堆的五斗,此刻也看不过去,还想去煞风景。
“走了走了,还回头看,也不怕掉。”
“这么舍不得,早将人娶回家啊,磨磨蹭蹭,再等几年,害人家等成老姑娘,担心受怕,怕他变心。”
“呵,真够恶心,要不是看在你是天命之子份上,就这能耐,活不过一集。”
五斗骂骂咧咧,一边骂,一边观望夏岚风反应。
它还是失望,夏岚风没有反应。
“是真没感觉啊,可怜的天命之子,在夏岚风手中,全是工具人。呸,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是天命之子呢,就没一个人能俘虏夏岚风那颗石头心,真让统失望。”
夏岚风掀了掀眼皮,无悲无喜。
就这一眼,骂骂咧咧的五斗,瞬间闭嘴。
做出一个捂嘴动作,再指着案桌上堆积成山的奏折。
意思很明显,它就是胡言乱语,让夏岚风不要和它一个统计较,赶紧工作。
“当皇帝有什么好,累死人,还累死统。”剩下的话,只敢在心中腹诽。
十里长亭,华戾明难舍难分,想到皇命,最终还是一狠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