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黯然已经暗中投靠了冠军侯，上次替冠军侯送来《造化灭神掌》，自己不仅爽约了，反而还借刀杀人，将冠军侯逼得狼狈离京。
他借刀杀人，冠军侯和萧黯然肯定不知道。
那么今日此来，肯定就是回来爽约之事，并且打算来黑的，否则也不会深夜前来。
殷启嘴角露出冷笑之色，朝萧黯然缓步走去。
“糟糕，这是阵法！”
望着无边的桃林，虽然景色优美，但萧黯然却脸色骤变，心猛地一沉。
他没有想到，这殷启不仅擅长炼丹，竟然还擅长阵法。
肉眼凡胎，他看不出幻阵的破绽。
于是他连忙盘膝而坐，双眼一闭，随后一缕阴风就从眉心中窜出，瞬间就化为了萧黯然。
只是还不待他看清周围，一只充满了阳刚之气的手臂，就瞬间掐住了他神魂的脖子。
他感觉神魂刺痛。
像是被贴在熊熊燃烧的烘炉上，随时都可以将自己烧成灰烬。
“什么，武圣！”
萧黯然惊骇欲死，脸色惨白。
鬼仙被武圣近身，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更何况是被人直接擒住了神魂。
只要对方武圣气血一激，就能彻底摧毁他的神魂。
只是这院子里怎么会有武圣？！
“萧黯然，你来此做什么？”
随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桃花林也随之消失。
萧黯然这才看清楚了，掐住他脖子的竟然是殷启！
殷启是武圣！
萧黯然感觉思维快宕机了。
这怎么可能！
震惊过后，萧黯然快速冷静了下来。
他思维急转，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殷公子，贫道此来并未恶意，只是想问问你那天为什么要爽约？”
殷启讥讽一笑：“并未歹意？萧宗主，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啊。《造化灭神掌》乃是《造化天书》上的绝学，你怎么可能拥有？
要见我的，恐怕是另有其人吧。
让我猜猜。
唔，是不是冠军侯？”
萧黯然瞳孔一缩，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殷启淡淡笑道：“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冠军侯会狼狈离京，为什么太子三人会联手清除冠军侯在朝中的根基。”
萧黯然又是恍然，又是骇然：“是你，原来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冠军侯只不过是想招揽你而已，你却要置他于死地。”
殷启淡淡一笑，说道：“区区冠军侯，也配让我效力？
我只是懒得搭理他，干脆就将他赶回青州算了。
不过这冠军侯也挺有手段的，为了避免自己的军权被削，这不就挑起了与云蒙的战争。
想要弄死他，这点手段肯定不行。”
萧黯然目瞪口呆，他真恨不得开口骂娘。
冠军侯只不过是想招揽你，与你又无冤无仇，你不理会就是，将《造化灭神掌》退回来，干嘛要下这样的狠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友好的跟人说了声‘你好’，然后就被人掌掴了！
许久，萧黯然回过神来，叹息道：“所以，你跟我说这么多，已经打算杀了我吧。”
殷启摇了摇头：“本来是打算杀了你的，不过你好歹也是个鬼仙，就这么杀了，实在是有些浪费。这样吧，你敞开心灵，虔诚向我膜拜，让我的念头进入你的神魂深处。如此我便能控制你的神魂，你也就不敢背叛我了。”
萧黯然不仅是鬼仙，还是方仙道宗主，能够调动非常庞大的人力物力。
而且，也可以作为他打入冠军侯内部的棋子。
萧黯然愣了，竭力压住心中的狂喜。
这殷启是个傻逼吧。
敞开心灵，虔诚膜拜，理论是可以让殷启控制住他的神魂。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殷启能够承受住信仰的冲击。
除了香火神灵，没有人可以承受他人的膜拜。
更何况还是他这个鬼仙。
至于殷启还暗中修道之事，他已经没有功夫震惊了。
萧黯然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激动地说道：“好，好，只要你不杀我，怎么做都可以。”
萧黯然眼神深处的激动，殷启岂能没有察觉。
他心中冷笑，说道：“那好，开始吧。”
萧黯然忙点头，他眼帘下垂，双手合十，一副虔诚膜拜的模样。
片刻后，殷启就感觉到萧黯然的神魂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念头，非常的前成功，完全想他敞开一切，包括信任、依赖、软弱等等。
实际上，这就是香火！
神灵，便是从无尽的香火中诞生出来的，是人想象的伟大造物。
殷启长长吸了口气，让这股念头融入自己的神魂。
鬼仙的念头，何其磅礴。
这股念头刚融入神魂之中，殷启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在快速膨胀。
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急速壮大，竟然势如破竹地冲破显形关卡，达到了附体之境，而且还是附体大成，能够分神出窍。
分神出窍，就是不需要盘膝、定神、出窍，而是分出一丝神魂出窍，施展道术。
到了这个阶段，修道者的战斗力才充分被体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如洪水般的记忆洪流也冲击而来。
这是萧黯然一生的记忆，包括武功、道法，乃至喜怒哀乐悲苦愁等等无穷无尽地情绪，还有庞大无比、杂乱无比的念头。
若是其他人，在这股记忆洪流和念头洪亮的冲击下，就算不死也会神经错乱。
分不清自己是自己，还是萧黯然。
但殷启早有准备。
“过去一切种种，不可改变！”
“无量寿，无量光！”
几乎瞬间，殷启在脑海中存想过去弥陀佛，顿时无尽的记忆洪流和磅礴杂乱的念头被镇压了下去，不再影响到他的思维。
看着闭上了眼睛的殷启，萧黯然露出欣喜之色。
若非脖子还被人掐在手中，他都想哈哈大笑。
骂殷启是个傻逼，愚蠢至极。
接下来，他只能等了。
片刻后，萧黯然脸色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因为殷启竟然再次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透亮，犹如深邃的夜空，还带着丝戏谑。
“怎么，很失望吧？”
殷启戏谑道。
随着他观想，一个大修罗王出现在他身边，随后化为了一条黑气，瞬间就钻入了萧黯然的神魂之中，无影无形。
但殷启有种感觉，只要他心念一动，萧黯然就会死于非命。
萧黯然则是另一种感觉，就是殷启的任何一个念头，他都抗拒不了，也无法抗拒。
那怕殷启让他自杀，他也会乖乖的去做。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