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梵魔界！虚空航道
易潮生听了黎凡的询问，脸上露出惊讶表情。
“你竟然知道这事了？”
“是何处得知？”
片刻后，易潮生回过神来。
“是了，按照你所说，你探索了一个金丹期修士遗迹，那个时代的修士，留下只言片语也属实正常。”
黎凡听了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紫阳道人的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易潮生目前这样理解最好。
易潮生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我本来不想和伱说的，是怕你得知之后影响求道之心，或者贪功冒进，产生心魔。”
“不过，你既然已经知晓，那瞒着你也没什么用。”
“况且，这半年来我一直也在观察你，你一路修行安排的十分合理，道心坚固，心智坚毅，倒是应该能承受这个消息，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
“也罢，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你吧。”
黎凡听易潮生如此说，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师父明示。”黎凡说道。
易潮生点头，说道：“我先告诉你刚才问我的那问题的答案。”
“没错，天元界这边的天地最近三千年来一直在产生缓慢的变化，总的来说是向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原本天元界这里是有元婴期修士的，魔灾的时候，我宗门的前辈就是元婴修为。”
“可是自从三千年前，魔灾之变开始之后，这方天地修行越发不易，尤其是最近两千四百年，除了一人之外，已经没有元婴期修士了。”
黎凡闻言心中大惊。
他一向镇定，是因为心中长存长生之志。
然而现在，易潮生说天元界已经没有元婴修士了，那境界最高就卡在金丹。
金丹的寿元，上品金丹也就一千岁，这距离长生久视还差距太远。
难道说前途在金丹就要断了？
此事涉及到黎凡的根本追求，他一下就上了心。
“师父，这是为何?”
“为什么魔灾之后，天元界就没有元婴修士了？”
“还有，魔灾之事，我在很多地方都看过，听过，可是说的都语焉不详，没有说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是否能给弟子解惑？”
黎凡问道。
易潮生轻叹一声，道：“魔灾距今也有三千年了，留下的记载不多也是正常。”
“而且，天下宗门有意识的掌控消息通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魔灾的事，说起来这件事万道门也有插手。”
“不过你是我的亲传弟子，告诉你这些秘密也无妨。”
说到这里，易潮生停顿片刻，对黎凡问道：“你可知道域外战场？”
黎凡心中一动。
虽然不知道易潮生为何忽然提到域外战场，但这地方，黎凡是听过太多次了。
他叔祖黎原就是去了域外战场，最终身死道消。
但，若是真说明什么是域外战场，黎凡也不是很清楚。
无论是黎原，还是徐家，对这地方都是讳莫如深，很少公开来讲。
黎凡回答：“知道名字，但了解不多。”
易潮生道：“你自然是知道不多的，域外战场，筑基期的散修即便知道，也都不是核心消息。”
“这涉及到天元界这样世界的隐秘。”
说着，易潮生一挥手，顿时他身前悬空，出现一片金色的灵力，组成了一片地图。
黎凡看了一会，只觉得这幅地图，有点像是落星群岛的海图。
“是海图？”黎凡问道。
“不是海图，”易潮生摇头，“是星图！”
黎凡的双目陡然一亮。
易潮生看着眼前灵力演化成的星图，道：“宇宙洪荒，无边无际，四荒八极，穷天极地。”
“我天元界自成一片天地，却并非是唯一世界，而是宇宙洪荒中众多世界之中一处。”
易潮生身前的星图之中，有一个小岛模样的区域亮了起来。
“这里，就是我们天元界。”
“有一些金丹期以上修士才知道的传说，不知道多少纪元以前，据说有一方真实天地，广大不知道边界，像是澹国，灵枢国这样的地方，在那方世界不过是沧海一粟，那真实界广袤到穷人力根本无法探究。”
“真实界之中，灵气极其充沛，修士进境极为快速，修为上限，非是我们现在能仰望的。”
“不过后来，真实界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整个崩解了。”
“其中一部分大的核心碎块，传说是成了仙界，神界等地，小的碎块，就成了我们天元界这样的天地。”
“虚空之中，我们天元界这样的世界如同佛门所说恒河沙数，不知凡数，而其中有一些大的碎片，没有断绝原本真实界的传承，逐渐发展出一些修仙国度，修仙联盟。
“其中只有凡俗，没有修士的世界，为一级修仙国度，有炼气士，炼气期修士，为二级国度，有筑基修士为三级，金丹修士为四级，元婴修士为五级，如此类推。”
“天元界这边，原本是五级修仙世界，元婴修士虽然稀少，却还是有的。”
“可是三千年前魔灾，天元界天地有所变化，成就元婴的可能越来越小了。”
黎凡听了心中不由震动。
他多少知道一些，天元界并非是全部的世界。
天元界，之所以有‘界’这个用词，在古书里就有暗指非唯一世界的意思。
只是，黎凡之前是散修，没有宗门传承和多年深厚沉淀下来的正确对世界的认识，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一鳞片爪，也无法分辨真假。
如今听易潮生所说，黎凡才对真正的宇宙洪荒有了新的认识。
黎凡深吸一口气，消化一下消息和情绪，片刻后，他问道：“魔灾又是什么？”
“我其实知道也不多，”易潮生摇头，道：“我只是知晓，诸天如天元界这样的世界外，还有一些世界，其本源和正常世界不同。”
“若是天元界的本源，是偏向秩序的话，有相当多一部分的世界，本源是混乱，混沌。”
“这些世界的生灵，对秩序所生世界天然有敌意，毁灭的欲望。”
“那里的强大修士和生灵，就是所谓‘魔’了。”
“真实界分崩离析后，各个世界碎片似乎也是各有演化，除了天元界这类世界，还有魔，妖，鬼，怪等不同演化出来的世界，彼此之间仇恨敌对。”
“只是各界并不直接互通，而是被分隔在虚空各处，若非是修行到比元婴更高很多的境界，生灵是无法直接横渡虚空的。”
“但虚空之中，偶尔会出现乱流，形成如同海流航路一般的‘虚空航道’，连通两个世界。”
“三千年前的魔灾，就是天元界偶然因为虚空乱流，和一处名为‘梵魔界’的世界由虚空航道连在了一起，动荡了百十年。”
“后来，天元界这里修士凭借自身力量，加上其他修仙世界国度支持，将梵魔界的域外之魔击退，又有域外大能修士修补虚空乱流，阻断了虚空航道，天元界才平静下来。”
“不过自从那时候开始，天元界天地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成就元婴，越来越难。”
黎凡皱眉。
他虽然知晓了这些事，一时间却不知道将来修行到金丹后，前路该如何行走。
见黎凡如此神色，易潮生猜出七八分。
易潮生说道：“黎凡，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未来前途。”
“天元界成就元婴，虽说是越来越难，却也不是一位也没有。”
“还是有人在这三千年内修成元婴境界的，而且就是我万道门的一位掌门祖师。”
“我之前没告诉你这些事情，就是怕坏了你的道心，平添心魔阻碍。”
“但你若真修行到金丹境界，至少还有两条道路可以走，在未来能达到元婴。”
黎凡目光中神光一闪。
他问道：“不知道是哪两条路？”
易潮生道：“一条道路，在筑基就可以走了，那就是各个等级的修仙世界之上，有一个松散联盟，在虚空之中与外魔交战，我们天元界这样的修仙修仙世界，也要提供支持，每二十年都会打开虚空之门，派遣筑基修士前往域外战场。”
“这些修士并不直接参战，而是做打扫战场等事，虽然依旧伤亡很高，但也可能获得机缘，一飞冲天。”
“这些年来，我已经听闻有数位筑基修士，前往域外战场后有了运气，在其他世界成就金丹，乃至元婴。”
“只是他们去了域外，就很少再回归天元界罢了。”
“当然，这条路我不建议你走，太过危险。我万道门作为大宗门，每次都有这样前往域外战场的名额，可是宗门爱惜弟子，轻易不会让宗门弟子前去，除非是其寿元将尽，或是自愿。”
“一般，这样的机会都是下放给附庸我万道门的修仙家族，看是否有修士愿意前往。”
黎凡听了，心中了然。
这就是他叔祖走的那条路。
黎原得的，怕就是万道门下放给徐家，徐家又再次下放出来的前往域外战场名额。
易潮生抚须，道：“另外一条路，是每百年为期，那些域外修仙国度联盟将会有使者前来天元界这等地方，招募英才。”
“其中百岁之内成就上品金丹者，天赋百万中无一者，以及曾经为域外联盟做出极大贡献者，都可随着使者，进入更上一层的修仙国度。”
“这条路，或许你可以走。”
黎凡听了，轻轻呼出一口气。
易潮生说的轻松，黎凡听的却明白。
这两条路，都相当的难。
百岁之内成就上品金丹……黎凡经过元玉髓提升资质，火灵根单独灵根根基提升到九五，已经超过内门弟子，条件和其他的亲传弟子差不多是同样一个层次。
可这样，黎凡修行的丹阳太清玉阙真经，已经是功法之中最顶尖的了，可易潮生依然判断，凭借黎凡的资质，很可能在筑基期寿元耗尽还没成就金丹。
天赋百万中无一，这一点可以直接略过。
黎凡知道自己天赋，别说他，就是放眼整个万道门，谁能说自身的天赋是百万无一？
还有为修仙国度域外联盟做出极大贡献者，这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如果仔细考虑，能做出这样顶尖贡献的是什么人？
是万道门掌门，天元界其他地域大宗门的宗主，这类人物才最有机会为域外联盟做出最大的贡献。
掌权者，好修行。
三条要求，说出来容易，但实际上却都是千难万难。
黎凡心中明白，却也没怪易潮生瞒着他。
黎凡能理解易潮生为什么这么做。
这些条件，易潮生自己可能都做不到，要是一开始就对黎凡讲明白，那就等于告诉黎凡，在天元界这边走到金丹后期，基本就是前途的极限了。
再往前，那就要天大机缘，或者是争一争万道门掌门，才有机会。
易潮生也是怕打击黎凡的心气，而且说出来也于事无补，或许还要平添心魔。
黎凡明白这些。
他微微摇头，幽幽说道：“师父，你真觉得这条路能成？”
“咳咳。”易潮生也觉得将说的这些要求描绘的太过简单，有些不好意思了。
易潮生咳嗽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然后说道：“也不能说是全然没有可能吧。”
“实在不行，那就选另外一条路，就是在金丹最后百年时间，去域外战场。”
“金丹修士，在域外战场多少有些用处，反而死伤不像是筑基期那么高了，而且积累战功，到了一定数量，也有机会去它界，继续修行之路。“
“为师我现在还有时间，不过真到寿元将尽那日，我准备走的就是这条路。”
黎凡微微点头。
他其实没那么慌。
易潮生说的这几条路，虽然都难，可那是对别人来说。
黎凡还有最大依仗。
他有白色珠子印记。
黎凡修行丹阳太清玉阙真经，目前还没遇到任何关隘，只要每日修行，就都有进境。
他猜测，在结丹之前，都不会遇到什么障碍。
丹阳太清玉阙真经有五层玉阙，黎凡从宽估计，十年一层的话，百岁之前，有很大希望能到金丹境界。
如此，倒是可以尝试走百岁之内结成上品金丹这条路了。
易潮生和黎凡说了这些，自身也是颇为唏嘘。
“你不要因为今天我所说的这些事，坏了修炼的心态，所谓事在人为，世上最说不准的，就是未来之事，总是有着各种变数。”
“就是一两百年之间，能发生太多事了。”
“你潜心修炼，自然会有一条属于你的道路。”易潮生鼓励说道。
黎凡点头。
易潮生勉励黎凡一番，便前往天元峰去了。
他是要将黎凡带回的消息，告知掌门公孙思华，要万道门这边提前做准备。
黎凡消化了一番易潮生的消息。
良久后，黎凡恢复了镇静。
“事在人为，我有白色珠子印记作为依仗，只要足够谨慎进取，总能有一条道路。”
“未来三五年，我重中之重还是修炼根本功法，挣取五年之内，将丹阳太清玉阙真经第一层玉阙封关。”
黎凡心中目标明确。
他收拾心情，离开了天宵殿。
…
半个月后，黎凡拿到了宗门奖励。
他和洛采彩获得消息有功，每人奖励一千五百善功，并可以在藏经阁挑选任意一门筑基期道术。
万道门这边给了黎凡和洛采彩奖励，然后着手开始敲打云河谷，玄阴教和东华宗了。
只是派遣的弟子，大多是筑基中期以上，后期居多。
为首的，则是掌门嫡传，已经有金丹期境界的弟子金道圣。
洛采彩的父亲，万道门客卿长老洛青也会出手。
此时虽然是黎凡带回的线索，但后续和他关系并不大。
黎凡得了奖励，直接就用了。
得到宗门奖励的当日，黎凡去藏经阁，选了一门道术‘龙隐藏形术’。
此门道术可以视作绝影术的筑基期层次升格的道术，施展之后可以龙隐无形，在任何复杂地形之中暂时隐匿自身气息和形藏，并且筑基期修士的神识短暂也无法发觉其所在。
黎凡在和黑枭尊者斗法的时候尝到了绝影术的甜头，别人看不到他，他能随时出手突袭敌人的感觉十分舒爽。
于是，黎凡毫不犹豫的前往藏经阁，用宗门奖励兑换了这门道术。
而且，不出所料，这门道术是五阶道术，而且还是五阶道术里相当难练的那种。
黎凡心中只有四个字。
正中下怀。
黎凡感觉，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一听说这道术难练，那功法难成，他就兴奋。
别人都是知难而退。
黎凡是迎难而上。
不难？
不难的道术，对我有何意义？
我辈修士，就是要迎难而上！
黎凡在拿到龙隐藏形术的玉简的时候，又见了那位藏经阁的乙二道人。
见黎凡选的又是五阶道术之中出名困难的，乙二道人看得直翻白眼。
黎凡也不解释。
他的快乐，不需要向外人道。
换取了龙隐藏形术后，当日下午，黎凡约了洛采彩，一起去善功阁，将探索紫阳道人遗迹所得的收获出手。
魔血蝙蝠的尸体，黎凡交给了善功阁。
黎凡一共击杀了超过一千八百只魔血蝙蝠，毒牙有三千六百多枚，每颗牙齿价值两灵石，或者一善功，换了三千六百善功。
魔血蝠王，乃是五阶妖兽，尸体相对完好，尸体皮膜和毒牙，筋骨都可以当做法器材料，一个尸体就换了两千二百善功。
这样收获，让黎凡在善功阁当值的朋友林虚贤惊叹不已。
魔血蝙蝠的毒牙和蝠王遗骸，一共五千八百善功，黎凡和洛采彩平分，每人两千九百善功。
另外，让黎凡有意外之喜的事，善功阁的林虚贤，竟然知道一种利用那些本以为毫无用处的魔血蝙蝠尸体的方法。
“黎兄，这些魔血蝙蝠虽然血液无用了，但是蝙蝠尸体切碎，加上一些特殊药粉，堆肥一阵时间后，是可以做出不少灵药的肥料的，而且效果估计会很好。”
“你这有一千八百只左右的魔血蝙蝠尸体，若是处理一番，大概能收获三四千斤的肥料，虽然不算太值钱，但也能价值一千五百善功以上，而且你管的灵药园就需要这些。”林虚贤告知黎凡。
黎凡听了，觉得有些意外。
洛采彩也是一样。
“诶？还能这样吗？”
“我还以为这些蝙蝠尸体没用了呢，毕竟体内有毒血，喂给灵兽都不吃的。”她说道。
“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林虚贤说道，“我掌管善功阁，了解的比别人多一点，蝙蝠尸体喂灵兽当然不行，不过做肥料问题不大，用的药粉也不贵，就是费点人工，不过出个两百善功到两百五十善功，外门弟子都抢着做。”
黎凡听了笑了，道：“那就麻烦林兄你帮忙发布任务了，得了善功，我和洛师姐各分五百，剩下的出去药粉和人工费用，算是给林兄你的辛苦费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林虚贤连忙道。
“林兄别客气，你能告知我消息，就已经帮我赚了不少善功了。”黎凡道。
林虚贤摸摸脑袋，道：“那好，我却之不恭了。”
“日后黎凡你若是再有稀奇材料，就找我，我这些门门道道之中懂的多，能让你带来的物资物尽其用，赚最多的善功。”
“好说。”黎凡点头。
他将魔血蝙蝠尸体都留在了善功阁，约好将这些妖兽尸体处理成肥料后，再回来领取这笔善功。
黎凡和洛采彩走出善功阁。
“我们这次在紫阳道人的洞府之中得了不少好处，加起来善功过万，我还以为你看不上那五六百善功了呢。”洛采彩出来后，看向黎凡说道。
黎凡笑了笑。
“我们修士修炼，最需要的就是资源，而且我是从散修走来，当年五六百善功，就是一千多灵石，对炼气期散修来说都可以买人性命了，我怎么敢看不起？”
“就算我现在筑基了，也不能忘乎所以，修仙资源一个灵石都不要浪费。”
“若是瞧不起数百善功，那一定是道心有问题，该自我反省了。”
“瞧不起几百灵石的人，将来一定会被灵石资源所困，天道就是这样。”
他说道。
洛采彩微微点头。
“想不到你还挺大方，愿意分润给二长老那位弟子善功，给的不算少。”
“这和你珍惜资源不矛盾吗？”她又问。
黎凡摇头，道：“这是两码事。”
“珍惜灵石和修仙资源是一回事，这不代表我小气，人情往来是另外一码事。“
“人情需要钱财灵石润泽，否则别人就算对你观感很好，可次次交往人家都吃亏，名声传出去谁还敢和我做朋友？”
“林虚贤和我关系是不很错，可他又不是欠我的，帮了我的忙，就要给人家一点谢礼，这样以后他有好事还会想起我，还会多帮我的忙，长期看对我来说更有好处的。”
洛采彩深深点头，看来是极为认同。
“欸，对了，你现在这么多善功，准备拿来做什么？”洛采彩问道。
黎凡站住脚步，回头露齿一笑。
“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