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霰安置好席岳返回办公处。
程芳仍旧未离开,坐凳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李映棠和程十的方向。
“最近几天作业完成的挺不错,稳住并上升,按此势头至高考,读个大专应该够资格了。”李映棠给予鼓励道。
“诶。”程十信心倍增。
“今儿的任务,还是拼读单词背课文.........”
秦霰放轻步伐,走到坐到办公桌前,支棱耳朵听。
室内只有李映棠读外语的声音。
这时,程芳突兀打破一室宁静:“老十,你啥时候走?我腿疼,你能送我不?”
程十无措:“我,我啊?”
他和秦大嫂一起进的卫生站,前后分开不到五分钟。
这个姐便正大光明的传秦大嫂和男人待一块儿见不得人。
他若和她一起走夜路回家,她明儿说,他对她有意思,还得了吗?他磕巴了一下:“我先回家,通知婶子过来接你吧。”
“也行。”程芳心安理得留下:“你如果考上大学的话还教书不?”
“姐,我学习了。”程十委婉提醒对方安静。
“哦。”程芳停了不到两分钟:“你高中都没读过,还考大学呢?你能考上人家村里的高中生干啥吃的?要我说,你有时间不如帮你哥嫂种菜,两口子天天待大棚里饭都顾不上吃,多不容易?”
程十脸气红了,没和女人吵过架,不知道如何回。
“他属于知识青年,有资格考。你要么安安静静坐这里,要么走。”秦霰发话了。
程芳这才消停,那双眼睛,却没安分,时不时瞟秦霰。
李映棠站过去挡住,暗暗宣示主权。
程芳:“.........”
.....................
转眼七点钟,隔壁病房挂水的病人走了。
程十却迟迟不离开,李映棠也不好撵他,给他布置了学习任务,自己回房间兑水洗澡。
擦干头发,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撩开窗帘,是程大,见程十久不归家上门来接。
程芳要求跟着被拒绝。
“又不远,几步路,一条腿都能回去!”程大领着程十快步走了。
“秦大夫。”程芳祈求道。
秦霰对程芳阴影极深,直接道:“我没有义务送你。”他锁上办公处和病房的两个门回卧室。
程芳被抛在外面,孤零零站了几秒,一瘸一拐走了。
李映棠落井下石:“活该!”
村里的男人本分的少,不安好心的多,且极度自恋。
女子对他们笑,他们认为人家对他们释放某种暧昧的信号。
拍肩膀,拍屁股都是轻的。
所以村里大部分的女子和男人们说话,都极其的严肃。
男人心里没个底,不敢造次。
程芳呢,和程三搞那么一出,如今身边围着一群嗡嗡乱叫,想占便宜的男人。
正经过日子的,哪个不是对其避而远之?
程十估计就是怕了这事儿,因为沾亲带故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拒绝,才耗在这里等家里人来接。
秦霰:“还不睡?”
李映棠:“等你啊。程芳结婚了,仍然对你贼心不死呢。看你的眼神比我还色。就这样。”李映棠学程芳的眼神:“像饿狼盯肉,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如果没有我,你得被她追走吧?”
秦霰:“........又胡说。”
人心难分好坏,美丑却只需一眼。
他认为自己的眼光并不低。
尤其读过的书里,描写的美人哪个不是娇花如玉,云鬓花颜?
哪个不是通情达理,机敏过人?
现实中不求完美,起码占一样吧?
程芳占了那样?
无才无貌更无德。
偷偷往他身上下药,即使他不会医术,解不了毒,宁愿自杀,也不会去碰那样的人。
“你不休息,我可要做点别的事了。”他的目光像她描述的饿狼盯肉般,锁定她。
“我休息,今天没挣到几个钱,明天得补回来。”李映棠赶紧钻进被窝躺下闭眼睛,和他混耽误事儿,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她得早起。
秦霰一瞥,他有那么可怕吗?
这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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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映棠进城,经过村口遇到程芳,提着一个布袋子,一步一步往村外走。
“你瞧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高兴?”程芳磨后牙槽。
“昨晚上我可怜你挨打赊药膏给你,你不感激我,反而阴阳我,白眼狼!”李映棠好心情被破坏,瞪了对方一眼,踹着自行车越过对方。
进城逛旧货市场,相中一块青玉带齿龙面纹饰的玉。
一眼看着并不通透,表面也不光洁。
但质厚圆浑,雕工俐落明快,龙身卷曲,首尾呼应,形象活灵活现。
这是极品的高古玉,爷爷就有一块,估价过亿。
这个年代,竟出现在地摊上。
珍珠蒙尘。
她定了定心神,压下激动的心,装作不经意道:“老板,这玉多少钱?”
“三十。”
“这么贵啊。”
“不贵了,这玉雕刻的造型大气,当收藏正合适。”老板道。
李映棠照常压价:“可以便宜点吗?”
老板看了看她:“瞅你长得俊,你真心想要,二十八,不能再少了。”
李映棠吸了吸嘴皮:“还是太贵了,十块钱顶了天了。”
十块钱不算高,但对于地摊上普遍三两块钱玉器来说,相当可以。
老板稍作犹豫,松口道:“行吧行吧。”
李映棠付钱拿货,握在手里咬着唇笑着往前走。
人要是来财运,到哪儿都能搞到钱。
发财了发财了!
“李映棠。”李唐守在一侧,内心十分不平静。
回家想了一晚上,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一早便来了旧货市场等她,果然,不到半小时,她便出现了,她只看玉器。
包括她相中到手的那件高古玉。
全程都在他的视野内。
从开始时表情淡淡,到得手后的激动喜悦,情绪掩饰的极好。
颇有他的一些风格。
以她的种种表现,不怪他多想。
“爷.......”李映棠险险叫错,她可不想被当神经病:“你咋在这儿?你不走亲戚吗?”今天才初五,李镇圭说,他们家一直到初六都有计划。
“爷啥?你喊我爷?”李唐直视她。
李映棠扯了扯脖子里的围巾,试图转移他的注意:“爷啥?你也来买古董?”
李唐暗笑,她不算否认,那就是了。“给媳妇买点首饰,不知道她中意啥样儿的,你掌掌眼?”
“行啊。”李映棠道。
李唐又道:“你说你开店,你开在哪里?城里各处市场,我都供货,哪个市场热闹,生意好,我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