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母牛如今身体亏空多,光吃这点秸秆杂草是不行的。
等会儿还得再给它配上一些高蛋白、高碳水的精饲料。
林舟心里盘算着。
旁边,励志争当好学生的蒋理已经掏出了小本本。
“师父,它这究竟是怎么了?”
“产后低血钙了。”林舟回过神。
见他要记,林舟便详细解释起来。
“这是一种代谢性疾病,主要发生在分娩后初期。”
“主要是因为分娩和泌乳的过程中,钙离子的需求会急剧增加。”
“而恰好,大部分的钙离子又会通过乳汁排出。”
“这就导致了血液中的钙离子数量骤减。”
“母牛体内,肠道吸收的钙,以及骨骼中能动用的钙无法满足它的需求,就会发生低血钙的病症。”
林舟又心疼地摸了摸母牛瘦骨嶙峋的背。
“这种低血钙症最典型的症状,多见于产后的12到72小时。”
“表现为精神萎靡,食欲下降,泌乳量下降,反刍停止,肌肉震颤,站立困难等。”
“病情发展严重的时候,病牛就可能像现在这样,趴卧不能站立,头颈也会失衡,弯向后方。”
“甚至出现意识模糊,和知觉丧失的症状。”
蒋理不停在小本本上奋笔疾书。
写到后面,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面前的母牛。
幸好它还没有出现最严重的症状。
众人闻言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果然症状都对上了。
【所以说不管是两脚兽还是四脚兽,生孩子都是一件要命的高危工作。】
【产后真得好好护理,修复身体底子很重要。】
【尤其是母牛,它最大的价值恐怕就在这里了。】
在众人的耐心等待中,一瓶营养液见了底。
林舟尝试性地摆弄了母牛几下,还是没能发现母牛能站起来的迹象。
养牛户又肉眼可见地着急起来。
“小舟,这到底行不行,不行……”
他差点又把“卖牛”两个字吐出来。
在林舟略带警告的目光里,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怎么办?”
林舟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面前的母牛。
片刻后,他沉吟出声。
“放火烧吧。”
众人:“?”
养牛户:“放什么烧?”
蒋理:“放火干什么?”
白笑:“什么火烧??”
一言不合,牛肉火烧??
白笑极其愧疚地咽了一口口水。
老天作证,真的,只有一小口。
林舟:“……”
他也懒得解释了,只叫养牛户去找一块大的布来。
再拿一瓶白醋。
好在养牛户虽然心里有纠结有恼怒,可唯独没有对林舟的怀疑。
反而是实打实的信服。
林舟一发话,即便他都不知道要用这布和白醋来干什么,也扭头就去做了。
——小舟肯定有小舟的道理。
蒋理也没有闲着,被林舟打发去后备箱里翻一瓶酒精过来。
白笑则是留在牛棚里,和网友们一道,瞎琢磨林舟究竟要干什么。
【酒精都准备好了,难道是真要烧?】
【小舟兽医说的那还能有假?我猜那块布也是准备用来灭火的。】
【??逻辑好像莫名其妙就通了?】
【不是,这真是治牛,不是把牛直接端上餐桌?】
【那白醋呢,总不能是拿来去腥的吧?】
【烤全牛预备??】
白笑:“!”
真的假的!
嘶哈嘶哈!
白笑再次不道德地吸了吸嘴边的口水。
林舟斜着觑她一眼,“把你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美食画面删掉。”
白笑:“……”
(`?′)=3
她就想了不到三秒,舅舅是怎么知道的!
很快,养牛户就找来了一大块布和一瓶白醋,蒋理也把酒精带回来了。
林舟先接过了白醋,往母牛的腰胯部倒了一些。
众人:“?”
这是要做什么?
【都不杀一下,直接生腌牛肉的吗?】
【认真提问:吃一嘴毛是不是太破坏口感了?】
【牛牛:你最好是认真的?】
林舟没解释,又把布拿过来,盖在上面。
众人:“??”
怎么,怕它趴地上冻着了?
大家刚这么想着,只见林舟又往这块布上,洒上了白醋。
越来越迷惑的众人:“???”
要是怕冻,难道不应该起码盖一块干的布?
湿布盖身上,岂不是越盖越冷?
【小舟兽医这顺序,怎么和我们猜测的不太对?】
【湿布难道不应该是最后收火的时候盖上去?】
【还是说,这么腌制更入味儿?】
众人都不解地望着林舟,却见林舟真的开始拧酒精瓶子。
养牛户这下憋不住了。
“小舟,你刚才说的放火烧牛,是、是开玩笑的吧?”
林舟手中动作一顿,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看我这样是在开玩笑吗?
养牛户:“……”
不敢说话。
下一秒,他又听林舟问。
“有打火机吗?”
养牛户:“!!”
他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小心翼翼递给林舟。
这慎重的模样,不像是在递交打火机。
更像是在递交母牛的生命,和他一家子的存款。
林舟终于失笑着解释了一句。
“没这么严重,就是火烧战船而已。”
养牛户:“??”
火、火烧,战、战船?
这听起来好像更严重了好吧。
转眼间,林舟已经把瓶里的酒精哐哐倒在了湿布上。
刚想蹲下去,想了想,他又把打火机递给蒋理。
“你来。”
蒋理:“?”
谁,我?
林舟又把打火机往前送了送。
蒋理呆愣愣地接过打火机,使劲咽了口口水。
在林舟的注视下,大拇指打了几下火。
也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打火机竟然半晌都没打着。
蒋理更紧张了,低声颤颤道:“师、师父,要不还是你来吧?”
林舟却只是看着他,“这么小的事都没胆量做,以后要是我不在,你怎么单干?”
蒋理:(?_?)
“快点。”林舟又催促道。
蒋理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一狠心。
这下打火机打着了。
火舌刚一凑近浸满了酒精的湿布,立刻就蔓延上去。
眨眼的工夫,整张湿布上都燃了起来。
母牛一直侧扭着头,像是在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结果发现自己身上起火了。
“哞~~~~”
又是一道长长的哞叫。
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眼泪唰唰就往下掉,眼眶立马就红了。
草也不吃了,也不急着证明自己了。
悲伤逆流成河。
【好好好,这下是真要红温了。】
【红温了变红牛?】
【或许是生煎牛腚?】
【等会儿往方便面里一扔,怎么不算红烧牛肉面呢?】
【哭?哭也要算时间的哦。(狗头.jpg)】
【大兄弟你是魔鬼啊。】
养牛户见状,一颗心也紧紧地揪了起来。
可揪了半晌才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烧焦的牛毛味儿。
难道没烧到牛?
片刻后,他听见林舟对蒋理的解释才知道自己白揪了。
“这是中兽医的方法,也是我国传统的火灸疗法。”
“醋酒灸。”
“也叫火烧战船。”
“主要治疗动物的腰胯部损伤和风湿之类的病症。”
众人愣了愣,直播间的网友们也跟着停顿了好几秒。
好家伙,兽医里的中医疗法?
等等,原来还真叫火烧战船这个名字??
还以为是林舟故意说出来吓他们的。
白笑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放心更多一点,还是遗憾更多一点。
哎,果然是吃不成烤全牛了。
蒋理却是感到很新奇,“竟然还有拿火直接烤的疗法。”
“中医里我只听说过用针来针灸,这样火灸和那种针灸的效果一样吗?”
林舟笑着摇头,“不太一样。”
“但你应该在电视剧里见过另一种场景。”
“医生在针灸前,先把针尖用烛火烧红,再刺入穴位。”
蒋理疯狂点头,“见过见过。”
“那叫做火针,火针其实是结合了针灸和艾灸的精髓。”
“和普通的针灸相比,火针具有一定的温通活血,疏通经络,祛风散寒的作用。”
林舟说着,又指了指面前正在燃烧的火焰。
“现在的醋酒灸也是一样的作用。”
“可以有效祛除体内的风、寒、湿、热、毒,同时对酸、麻、肿、胀、痛等都有不错的效果。”
蒋理若有所思,又忽然道:“那意思是,现在用火针扎它的穴位也是可以的了?”
林舟点头,“理论来说是可以的。”
“但是——”他拉长声音。
“牛的腰胯部有13个穴位,你得重复操作13次,在它身上插满火针。”
蒋理顿了顿。
“而马身上的穴位更多。”林舟笑着又道。
“全身有180个穴位,光是腰胯部上就有六十多个。”
“且不提麻不麻烦,你就想想到时候那一屁股火针……”
……想想画面就很美。
蒋理使劲咽了口口水。
确实,挺震撼的哈。
估计能当场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这么一比较起来,确实这么一大片直接火疗好像更方便。
“真的不会烫吗?”
蒋理好奇地蹲下去。
林舟:“不会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蒋理:“……”那倒也不必。
林舟轻笑,又继续提点指导他。
“在倒酒精的时候也要注意,要均匀喷洒。”
“不能倒太多,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浇得太透,更不能洒到牛身上去。”
蒋理:“?”
“太多了会怎么样?”
林舟看他一眼,“会真的变成烤全牛。”
蒋理:“……”
母牛:“哞~~~~!”
只有白笑眼前一亮,随即被林舟瞪了一眼。
“所以如果火太大,也要及时喷醋,防止烫伤。”
白笑:“……”
众人说话间,刚洒完的一瓶酒精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
林舟蹲下去摸了摸母牛的体温。
“还不太够,得继续。”
“后备箱里还有酒精吗?”林舟问蒋理,“我记得好像就还剩一两瓶了。”
蒋理不确定,又去翻了半晌,摇着拨浪鼓脑袋回来了。
“没了。”
林舟只得问养牛户,“家里有散篓子吗?”
养牛户一怔,竟是顿了好几秒。
似乎是在犹豫他到底应该有,还是没有。
正好养牛户的媳妇儿走进来,大娘也很爽快。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赶紧的,小舟还等着用呢。”
养牛户:“……”
他似是挣扎了半晌,心虚地看了媳妇儿一眼,一咬牙。
“有,我去拿。”
直播间:【??】
【散篓子?这是什么东西?】
【看养牛户这模样,总感觉好像很金贵的亚子。】
【不应该吧,按照我对小舟兽医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要很金贵的东西的。】
不待网友们猜出来,就见养牛户抱着一瓶雪碧回来了。
【???雪碧什么时候有了散篓子的外号?】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通知我??】
白笑也有点懵,不是缺酒精吗?
难道雪碧里还有酒精?
林舟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笑道:“散篓子,就是村里的散装白酒。”
白笑:“!”
直播间:【!!】
【原来是散装白酒。】
【村里的散装白酒,按道理说应该不贵吧。】
【不贵,估计跟一瓶酒精差不多价。】
【既然不贵,这大哥拿出来怎么跟要了他命似的?】
众人还在纳闷,下一秒大娘就替众人解了惑。
“陈四!上次你不是说把酒都给扔了吗?”
“这酒哪来的?!”
“答应得好好的要戒酒,结果跟我耍心眼儿是吧?”
养牛户:“……”
众人:“……”
直播间:【……】
“不是你让我拿出来的么?”养牛户小声蛐蛐。
大娘:“?”
“我让你拿,你就拿出来,我让你扔的时候,你咋不扔呢?!”
养牛户:“……”
众人:“…………”
白笑也没忍住在身后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大娘钓鱼执法的手段,简直和舅舅如出一辙!
“罪魁祸首”林舟暗笑着悄悄接过雪碧瓶子,深藏功与名。
半瓶散篓子倒下去,火焰又蹿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料酒去腥??】
【妈耶隔着屏幕我都闻到肉香了。】
【阁下是大馋丫头白笑附体了吗?】
白笑本笑:“?”
眼看一整瓶散篓子都烧完了,母牛的体温却仍然不太够。
林舟又问:“还有吗?”
养牛户:“……没、没有了吧?”
他一边说着,眼神又下意识地往外面瞟。
林舟立马就知道症结在哪里了。
他赶紧扭头去看养牛户他媳妇儿。
大娘伸手啪地一声拍在养牛户肩膀上。
“有你就赶紧拿出来,牛不比你那酒贵?”
养牛户:“……”
他难道是舍不得那点散篓子吗?
养牛户幽怨地揉了揉发疼的肩膀,也不敢耽误,一咬牙又从隔壁仓库翻出一个雪碧瓶子。
大娘:“……??”
大娘正欲说话,养牛户抢先开口。
“这个瓶子你是知道的啊。”
言下之意,他可没有藏私。
大娘:“……!!”
“可你不是说里面是装的白醋?”
养牛户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嗐,白醋白酒,这不差不多嘛。”
大娘:“……”
一个醋,一个酒,你管这叫差不多?
好在大娘看在给母牛救命的份上,暂时没有多发作。
也算是给养牛户大爷最后留点面子。
可母牛却半点都没有要给他留面子的意思。
又是一瓶白酒倒下去,母牛的体温还是不太够。
于是。
大家惊奇地发现。
养牛户大爷藏了一手,又藏了一手,还藏了一手。
竟然一连从家里各处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五六瓶各式塑料瓶伪装的散装白酒。
大娘的脸都青了。
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养牛户也只能全程笑笑,讷讷地不敢说话。
牛棚里,白笑和蒋理打量着氛围想笑又不敢笑。
直播间却是早就幸灾乐祸起来。
【养牛户大爷:母牛的命是救了,我的老命可要玩完咯!】
【小舟兽医该不会是收了大娘的钱,故意的吧?】
【蛙趣,黑,可真黑呀。】
【666不愧是小舟兽医,一次性功德两件噗哈哈!】
“黑心肝”林舟表示很无辜。
他可真不是故意的。
谁能想到他车上带的酒精刚好不够,大爷家里又藏着这么多白酒呢。
不过大爷因为“三高”被大娘押着戒酒这事儿……
他还真知道一点点。
倒完最后一瓶白酒,林舟又摸了摸母牛的温度。
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养牛户大爷大娘立马紧张起来。
“小舟,怎么样?”
“难道它不太好?”
林舟扯了扯嘴角,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养牛户大爷。
“还差最后一哆嗦。”
养牛户:“?”
他下意识想问什么意思,又忽然后背一凛。
……还、还要?
“噗!”“扑哧!”
蒋理和白笑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
直播间里也笑成一团,满屏的“哈哈哈哈”。
【大爷:这是牛差一哆嗦?这是我差一哆嗦啊!】
【大爷:坏了,原来这波是冲我来的?】
【我总算明白小舟兽医为什么脸上一言难尽了,敢情他是在问:大爷,敢不敢再来一刀?】
【很难不怀疑小舟兽医是故意的哈哈!】
大娘横了一眼,瞪着大爷,“还有吗?!”
养牛户大爷哭丧着脸,“没有了,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林舟再次试探。
这次养牛户大爷顿了顿,噎了片刻才又道。
“……真没有了。”
林舟也不强求,瞥了一眼快熄灭的小火苗,叹了口气。
“行吧,本来说再来一瓶让它巩固一下,效果会更好一点。”
林舟撑着膝盖站起来,作势就要进行下一步。
“等、等等!”
养牛户大爷忽然出声。
“再、再来一瓶,效果真的会更好?”
林舟:“……”
大娘:“……”
蒋理白笑:“……”
直播间:【………………】
牛棚里和直播间里有好几秒的安静。
<{=....(嘎~嘎~嘎~)
院子外似有乌鸦飞过的声音。
大娘都已经被折腾得没脾气了,没好气地笑道。
“得,还有一瓶压箱底儿的宝贝是吧?”
养牛户垂着脑袋不说话。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那么多瓶都翻出来了,不差这一瓶。”大娘厌烦地摆摆手。
“你最好趁这次都给我翻出来,小舟在,我不跟你计较,但要是下次在被我发现你藏酒……”
大娘话没说完,眼前就刮起了一阵风。
回过神,眼前哪还有养牛户大爷的影子。
大爷的腿差点抡出残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敢藏?
众人跟着从牛棚里探出头去。
只见大爷跑到院墙边的一摞干草堆旁边,将干草都抱走挪了个位置。
又把最下面铺在地上的防潮垫子挪开。
再拿来了一把铁锹。
认认真真翻了一分钟的土。
最后从土坑里,小心翼翼抱出一个不大的铁皮箱子。
咔哒一声,铁皮箱子被他打开。
这次里面不是眼熟的绿色雪碧瓶子了。
而是一个没有包装的透明玻璃瓶。
虽然这玻璃瓶看起来也不是很高档的样子,总归是比之前的塑料瓶洋气了不少。
大爷双手拖着玻璃瓶子走回牛棚的时候,一路上心都在滴血。
为了救老牛,他可付出太多了。
这下真是把所有的宝贝都贡献出来了。
大娘双手叉腰,朝天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她以为她已经被气得没脾气了,可看到自家老伴儿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宝贝酒瓶,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不止是头顶冒烟,七窍生烟了。
她只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冒烟!
这老东西,还挺能藏!
要不是这次救牛意外需要,还不知道要被他藏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养牛户眼下太心疼这瓶酒了,心疼到甚至都没来得及察觉到媳妇儿要吃人的眼神。
白笑好奇地盯着养牛户手上的白酒瓶子。
“这酒,很贵吗?”
要是太贵了,用来给牛火疗,好像有点不大划算吧?
林舟也问,说实在太舍不得就算了。
算了?那敢情好啊。
养牛户大喜,正准备应下。
一扭头这才对上了媳妇儿凶悍的目光。
嘴里的话瞬间就在喉咙里打了个转。
“还、还是用吧。”
“也不是很贵,也就二十多一斤。”
林舟接过酒瓶,“真用了?”
养牛户:“!!”
他眼一闭,心一横。
“用用用!我又没什么舍不得的!”
嗯,就是这样,他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一点都没有,没有……呜呜。
哗啦啦——
林舟拧开酒瓶,白酒倾泻而下。
顿时酒香四溢。
林舟微微挑眉,“这酒还真不错。”
就算不提酒香,光看湿布上燃烧的火焰就能看出来。
又足又旺,还很均匀。
养牛户与有荣焉地拍了拍胸口。
“那可不,这酒我可攒了快十年了!”
大娘:“?”
“哎哎哎媳妇儿你别动手啊,哎哎疼,我耳朵,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