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儿答应了比试方式,独孤江心头大喜。对于女儿的武功,独孤江再清楚不过,招式精湛是她长处,内力不足是她短板。
硬对掌,她招式的优势体现不出,而内力和先天气力不足的劣势是无法克服的。
独孤江信心十足。
万相堂后院,三宝用石灰画了一个直径一丈的圆圈。独孤虹与独孤江相对而立于圆圈内。此时正值清晨,阳光如一层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四周微风拂过,吹得万相堂的旗帜猎猎作响。远处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声,天空中几朵残云缓缓飘动,偶尔有归巢的鸟儿匆匆飞过,似乎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不敢多做停留。
朱常宁站到张天合身旁,看着随时出招的二人,轻声道:“天哥,小虹能行么?”
张天合双臂抱在胸前,依旧是一脸自信,“放心吧,小虹定胜!”
张天合脑海中武学面板中,独孤虹【内力值】5,独孤江【内力值】3,即便独孤江原身力量远强女儿,也无法弥补内力的差距。
心里有底,说话也有底气。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中,独孤虹和独孤江同时出掌,他们的动作仿佛打破了这片宁静,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凝固,一切都变得静止,唯有他们掌间即将爆发的强大力量在蠢蠢欲动。
此时,独孤江神色中满是自信,在他心中,自己胜券在握,内功比女儿高出许多。加上先天气力的优势,硬对掌没有理由会输。
然而,当双掌触碰的那一刹那,独孤江脸上的自信瞬间烟消云散。只觉一股犹如万马奔腾般强大且汹涌的内力从女儿独孤虹的掌心汹涌而出,那内力好似狂暴的飓风,又似汹涌澎湃的巨浪,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疯狂地冲击而来。
独孤虹这一掌凝聚着她全部的内力修为,犹如惊天动地的雷霆万钧,携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力量。她的掌心仿佛化作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能量旋涡,将周遭的空气都搅动得如沸水般剧烈翻滚、呼啸。
这股磅礴的内力瞬间洞穿独孤江的层层防御,如同一把锐利的尖锥,直直地刺向独孤江的五脏六腑。
“砰!”一声巨响,独孤江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满脸的难以置信和震惊。
一掌,只有一掌!
独孤江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张天合快步走到独孤江身前,伸出手臂将他扶起,毕恭毕敬道:“爹爹,小虹手太重,我代她向你赔罪了。”
这个时候,独孤江方才缓过神来,轻叹一声:“罢了,罢了,我认输了!你这个女婿我认了,只是,我们独孤家也是武学大家,小虹是独孤家唯一的传人,容貌也是举世无双,做人妾室,独孤家的确有些蒙羞。能够做成正室,独孤家的脸面方能保住。”
独孤江虽然市侩,却也懂得言而有信。
这个时候,为女儿说话,作为一名父亲觉得很有必要。
“爹,我和天哥成亲的时候,天哥已经有了正妻。做妾室,我心甘情愿,你就不要争什么了。”独孤虹走到父亲身前,一本正经道。
“小虹,就算你不在意。等你有了儿女,儿女会在意的。”独孤江语重心长道。
“爹,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独孤虹已经想好问道长生,自然不会为儿女的问题担忧什么。
张天合从不厚此薄彼,一向雨露均沾,妻子还是妾室真的没什么区别。不要儿女,父亲的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听到女儿云淡风轻的回答,独孤江也不好再去争取。
轻叹一声,“也罢,你的事由你做主,你觉得好就好。来峨眉前,我回了一趟桃花岛,你爷爷很想你,有时间回桃花岛看看爷爷。”
说到这里,独孤江的目光移向张天合,“陈天启,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
说完之后,他深深地朝着朱常宁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此时,站在原地的独孤虹,目光紧紧地追随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高大却略显落寞的身影,渐渐地远去,直至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看着这一幕,独孤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心疼。
一直默默陪伴在独孤虹身旁的张天合,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波动。轻轻地张开双臂,温柔地将她娇柔的身躯揽入怀中。独孤虹也顺势靠在了张天合宽厚的胸膛之上,依靠在温暖的港湾。
张天合静静地拥抱着独孤虹,没有说一句话,但他温暖的怀抱已经传递出了所有的安慰与支持。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立,直到独孤江彻底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不见,张天合才稍稍松开了怀抱,但仍用一只手轻轻地搭在独孤虹的肩膀上,给予她持续的温暖。
……
待独孤江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朱常宁将目光转向身旁的三宝,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轻声问道:“师兄,对于刚刚那场对战,作何感想?”
三宝闻言先是整了整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冠,然后才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郡主,依在下之见,独孤姑娘在内力修为方面的确要比其父独孤同知更胜一筹,所以她能取胜也算是在意料之内。
不过,独孤同知确实稍显轻敌和托大,如果他能谨慎应对,或许输得不会如此惨了。”
听到这里,朱常宁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三宝所言的认同。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开口问:“师兄,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就要返回南京。父王此番派遣你来到峨眉,究竟所为何事呀?”
三宝听闻此言,下意识地抬眼瞥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张天合以及独孤虹二人,似乎有所顾虑,原本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朱常宁敏锐地察觉到了三宝的异样,当即挥了挥手说道:“师兄不必担忧,他们皆是我的亲近之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