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韵站在一旁,她本就心思细腻,对周遭的一切变化都极为敏锐。
她敏锐地捕捉到皇上神色的异样,顺着皇上的目光看过去,正好落在覃相身上。
她微微歪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脑海里迅速开始分析。
按常理来说,但凡听闻有玉石山这样的宝藏,谁都会想着挑选最好的玉石,打造出一套精美华贵的首饰。
佩戴在身上,既彰显身份,又能满足爱美之心。
可芊落却只想着车珠子,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她越想越觉得其中必有隐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暗自揣测。
一定是覃相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平日里对女儿不够关心。
才导致芊落连正常的爱美心思都被压抑了,才会有如此奇特的念头。
苏锦韵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不满与同情,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在覃相身上,带着些许审视。
此时,覃相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其他大臣的奏报,忽然,两道如芒在背的目光紧紧锁住了他。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与皇上和苏锦韵的目光交汇,只见两人的眼神中藏着复杂的情绪,眉头微蹙,表情严肃。
覃相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念头。
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满是迷茫,嘴巴微张,想要开口询问。
可又想到朝堂之上规矩森严,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皱着眉思索片刻,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心里想着,肯定是他们羡慕自己有个这么孝顺乖巧的女儿,不管遇到什么好事,第一时间就想着自己和夫人。
就让他们羡慕去吧!这么想着,覃相腰杆挺得笔直,胸膛高高挺起,还颇为得意地轻轻扬了扬脑袋。
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幸福。
然而,覃相这一系列充满自豪的动作,在皇上和苏锦韵眼中却被完全误解。
皇上看到覃相的反应,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觉得覃相就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却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心中暗叹,平日里还以为覃相是个大方的,没想到对自己女儿都如此吝啬。
苏锦韵也同样误解了覃相的意思,她看着覃相那看似傲慢的姿态,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她觉得覃相就是个对女儿不上心的父亲,现在还摆出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屑。
就这样,一场因误会而起的小插曲在朝堂上悄然上演。
而覃相却浑然不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还美滋滋地想着要和夫人分享这份女儿带来的骄傲。
覃芊落之所以第一眼瞧见玉石山,脑海中就只剩下“车珠子”这一个念头,还得从九尾仙狐给她的戒指空间说起。
那戒指空间,宛如一座隐匿于世间的神秘宝库,每一次开启,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惊喜与震撼扑面而来。
一张冰透的紫翡双人床静静安置其中,紫罗兰般的色泽浓郁而迷人,仿佛是天边最瑰丽的晚霞被凝固在了玉石之中。
质地通透得仿佛能看穿岁月,触手之处,丝丝凉意沁人心脾,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能被这一抹清凉瞬间驱散。
这样品质的紫翡,在外界哪怕只是一小片,都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竞相追逐。
甚至能在黑市上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价格大战,可在这里,却被打造成了一张奢华至极的双人床,供人安然休憩。
至于玉石首饰和摆件,更是如同繁星般摆满了整个空间。
每一件都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精雕细琢,巧夺天工。
瞧那灵动的花鸟鱼虫,羽毛的纹理、鳞片的质感都清晰可辨,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跃入水中。
再看那古朴典雅的瑞兽造型,或威风凛凛的麒麟,或张牙舞爪的貔貅,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而且这些玉石的水头,那叫一个足,在光线的映照下,内部的纹理清晰可见,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绘制而成,每一道纹理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这还不算当初瑶光躺过的那张翡翠床,所以,当她得知眼前这座玉石山的存在时。
脑海中瞬间闪过的不是将玉石雕琢成美轮美奂的首饰摆件,而是车成珠子。
毕竟,物以稀为贵,玉石数量稀少的时候,它们是值得人们捧在手心疼惜的宝贝。
每一件首饰、每一个摆件都承载着厚重的价值与意义。
可一旦多了,像首饰摆件这类常见的物件,也就难以再勾起覃芊落的兴趣了。
更何况,不光戒指空间里宝贝堆积如山,放眼望去满满当当,仿佛一个琳琅满目的玉石博物馆。
就连系统空间,那也是满满当当的玉石首饰和摆件,各类造型、各种材质应有尽有,实在不缺这几样。
在覃芊落看来,将这未经雕琢的玉石车成珠子,说不定还能玩出些新花样,开辟出一条与众不同的新奇之路。
金銮殿内,华烛高照,殿顶琉璃瓦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与殿内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满朝文武在听闻既无天灾降临,反倒有玉石山现世的消息后,顿时喜形于色。
大臣们低声议论,言语中满是对这祥瑞之兆的惊叹与对未来国泰民安的憧憬。
“此乃上天庇佑我朝,盛世将至啊!”一位年迈的大臣捋着胡须。
声音虽轻却难掩激动,脸上的皱纹都因喜悦而挤作一团。
“是啊是啊,这玉石山必定能为我朝带来无尽财富,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
身旁的年轻官员也小声的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愈发热烈,仿佛已经看到了国家繁荣昌盛的未来。
在这一片欢腾之中,唯有虞姬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身着一袭华丽宫装,裙摆如流淌的星河,金丝绣就的牡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她身姿婀娜,却静静地伫立在角落里,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的孤梅。
她的眼神越过喧闹的人群,紧紧锁定在锦瑞昭王的背影上。
那目光仿若实质,透着审视与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凝重。
她十分笃定,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覃芊落周身有若隐若现的凤凰虚影浮现。
那凤凰周身散发着柔和而绚烂的光芒,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
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振翅欲飞的姿态更是充满了神圣与威严。
虽只出现短短一瞬,却深深烙印在她眼底,令她无法忘怀。
“难道,这锦瑞昭王是天上凤凰下凡?”虞姬心中暗自思忖。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在她心中疯长,让她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回想起昨日,天空突现奇异天象,如今想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莫非,昨日的天象也是锦瑞昭王引发的?
可若真是如此,又实在难以解释。
今日听锦瑞昭王的心声,她分明对这些神秘之事一无所知,言行举止间也瞧不出丝毫端倪,怎么会有凤凰虚影出现?
这其中的谜团,犹如一团厚重的迷雾,将虞姬团团围住,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丝帕,指尖微微泛白,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显得有些突出。
“我断不会看错,那凤凰虚影真切无比。”她在心中反复默念。
试图从这混乱的思绪中寻得一丝头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不甘。
她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锦瑞昭王,仿佛这样便能解开心中的谜团。
可眼前的疑惑却如乱麻般越缠越紧,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也难以理清。
她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
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锦瑞昭王的背影和那神秘的凤凰虚影。
金銮殿中,朝会结束的钟声悠悠响起,清脆的声响在雕梁画栋间回荡,袅袅不绝。
大臣们纷纷转身,一时间,衣袍窸窣作响,脚步声、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音浪。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洒下斑驳光影,映照着众人或兴奋、或感慨的面容。
虞姬的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锦瑞昭王的身影,眼中满是探寻的意味,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她满心都是对凤凰虚影的疑惑,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急切地想要跟上覃芊落。
一路上,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开口的措辞,想着如何才能既不显得突兀,又能巧妙地探出其中的缘由。
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覃芊落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覃相面前。
只见覃芊落小心翼翼地将写满玉石山详情的纸张一股脑塞到覃相衣服口袋中。
随后拍了拍手,那洒脱的模样,就好像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紧接着,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宫外走去,身姿矫健,步伐轻快,仿佛迫不及待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