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志远无语一笑,说:“你说你,是不是在京城女人堆里混惯咧,咋啥事都能想到男女之事?小心你这骚包样被武都将军见了,他会拿鞭子抽你!”
林生文痞气一笑:“不要岔开话题,你和我,还不敢说实话不成!再说谁说小爷我骚包啦?小爷我这一身胆气,论功夫论相貌,谁不夸上一句好儿郎!莫非个个都像你似的,年纪不大,装得老成持重!”
霍志远摇头笑笑,假装恭敬道:“林小爷,小生在此地并无中意的女子,不过是有个亦师亦友的友人而已。”
林生文挑挑眉,狐疑笑道:“莫要哄我!不过也是,咱这样的人家,你中意也无用,亲事自己说了也不算啊。依我看,还是江南女子更适合你这样的书生,娶回家可以举案齐眉,红袖添香!”
霍志远腾一下红了脸,说:“嫑胡乱说,咱这年纪还不到说亲的时候,再说亲事自有长辈张罗,轮不到咱操心。对咧,莫不是你有中意的江南女子?”
这下轮到林生文红脸了,他支吾道:“没有没有,只是大家都说张阁老家的孙女是在江南外祖家长大的,那叫一个钟灵毓秀,号称京城第一美女,第一才女。咱们之前一起读书的那几个混球都盼着能娶她呢。”
霍志远笑笑:“那几个混球也包括了你吧?哈哈哈哈,不过成亲可不像比武,一定要争个输赢,拿第一。成婚嘛,对方好看有才未必就合乎自己的心意,合乎心意的未必能娶回家。”
林生文摇摇扇子,不赞同道:“无论怎么说,女子还是江南的好,识文断字,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当妻可持家,当妾可知冷暖。
不像西北这边的女子,你看那土黄的面色和红扑扑的脸蛋,干巴巴,糙兮兮的,跟缺水的干菜叶子似的,哪里有水灵可言。更不用说,还得防备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勒死!”
林生文说着,拿扇子横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霍志远摇摇头,笑道:“你呀,不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女子和男子一样,都是从小在黄土地里摸爬滚打着长大的,又不像京里的小姐,弄啥都有人伺候。
虽说这边的女子外表粗糙朴素,但吃苦耐劳是一把好手,而且骨子里有种侠客般的豪迈坦荡,有机会带你见识见识。”
这穷酸之地的姑娘谁愿意见识!
林生文有些可怜霍志远了,向他投去一个你中毒颇深,无可救药的眼神,摇着扇子朝前走去。
.....
纪永灵看一眼因为输掉的银钱失而复得开心的人群,在杂乱的吵嚷声中挤出人群,平静得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一家人汇合后,纪满庆像不认识纪永灵似的,上下打量一番,才拍拍她的肩头。他想,如果这个侄女是个侄子就好了,这会儿他都想勾着这个侄女的肩头了,实在是这个侄女有时候太对他胃口了。
他感叹道:“灵儿啊,不得不说,你这身上真是有股子平静的疯感啊。这家伙的,一言不合就上手,敢往人家项颈里套绳子。这要是得罪了你的人,怕是连告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咽气毕蹬咧。”
纪永灵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说:“咋会哩?我又不是杀人狂,咋会这么疯,大庭广众之下就害人?我刚刚只不过是给那几个骗子一个小小的教训,叫他们以后再嫑胡骗人咧。”
“厉害,厉害。你四叔这辈子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你能算一个!”纪满庆点头赞叹道。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地挠挠头,问:“对咧,你刚给那人嘴里倒了些啥东西?为啥我看你嘴皮动了两下,他就立马腿软,一副要栽倒的样子?得是啥厉害的毒药不?有这么灵验的好东西,那你不都想着分点给你四叔?”
纪永灵哭笑不得:“四叔你想弄啥?害人还是害己?要是想不开,你自己不敢下手,我四婶可是巴不得成全你!”
胡喜容顾不上纪永灵话里带着她,她正和纪永宁两兄弟对贾蓉花和纪满川手舞足蹈地讲述刚刚的事情经过。
纪满川倒还镇定,甚至隐隐有些自豪,觉得自己女儿不愧是自己老纪家的种,有血性。
贾蓉花就不一样了,先是惊后是怕,现在听纪满庆这么说,更是紧张道:“灵儿,你可千万不敢给人下毒啊,会出事的!”
纪永灵笑笑,安慰贾蓉花道:“那只是普通的炭粉,吓唬吓唬他而已。那男人胆碎,不经吓,两句话就吓得腿软了。”
她没说假话,她倒的确实是普通的炭粉,只不过是她的动作不普通而已。
大一上解剖课时,老师就说,人体颈部两侧有颈动脉窦,颈动脉对外界的压力刺激比较敏感。如果双手同时按压颈动脉窦,会兴奋迷走神经,人体就产生心血管反应,出现心跳速度减缓,血压骤降,导致大脑供血锐减。
只要同时压迫双侧颈动脉窦,只要三秒钟,对方就会出现晕厥,如果持续按压三秒以上,对方会出现心脏骤停,引起猝死。所以在临床上,是禁止同时按压两侧颈动脉的。
纪永灵就是利用了这个医学解剖生理知识而已,不过这个就不必给家里人说了。
贾蓉花一听是普通炭粉,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免不了对纪永灵的一顿批评教育。
“你这娃,胆子咋就这么肥!你咋就敢一人去勒人家大男人的项颈?家里教了你功夫是不错,但是你到底是个娃娃,人家是大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要是反手给你一捶,你怕是都招架不住!
你四婶还天天说你听话,说永宁永周两个总是惹事生非,我看你这才是匪的劲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说你,好不容易跟趟会,还没走几步,就闹了两场事咧。哎呀,我看你以后还是蹲在家里,不要出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