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灵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说:“因为你们放了木粉!很多粉尘漂浮在空中,达到一定量,遇上合适的情况就会爆会炸咧。”
其实她想说的是遇上合适的温度会爆炸,但是这个时代好像没有温度的说法,也没有爆炸的说法,她只能大致说说,让几个娃娃能听懂就成。
二蛋眼神闪烁问:“那岂不是和财主家过年放的爆仗(炮仗)一样,埋土里,会把土炸飞?”
纪永灵笑笑:“有一定相似性,但不一样。你们只要记住木粉、面粉这些都是可以爆的就成咧,而且这种粉尘爆了之后还会把很多积尘重新给扬起来,引起二次、三次.....爆(炸)。”
二蛋摇头晃脑地说:“我明白咧,就跟鸡蛋放火上烤一样,“砰”一声炸得到处都是。”
其他几个萝卜头连连点头发出惊呼声,只有铁蛋轻轻说:“谁家舍得拿面粉炸啊?木粉都舍不太得哩。”
纪永宁问:“茅坑有时候也很臭,那是不是灰圈子里也有能点着的气?”
这都能想到!
纪永灵不禁为纪永宁的联想学习能力点赞,她点点头,赞赏地说:“有这个可能,但是家里的灰圈子都是敞开的,这种能点着的气很容易散走,所以一般不会点着。”
纪永宁思索一下,突然“嘎嘎”笑起来,说:“我想到了,如果以后谁欺负我,我就给他家灰圈子堵严实,等他粑屎的时候,扔一把火到茅坑,溅他一身屎,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小伙伴想了一下那画面,也哈哈大笑起来,尤其二蛋,鼻涕都吹起了泡泡。
纪永灵摇摇头,也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她曾经就接诊过这样的患者。
当时那个年轻患者在等待面试,无聊就上了个厕所,蹲坑的时候,有点寂寞,便想掏出打火机点支烟来打发时间。
谁曾想,就是因为那个潇洒打火点烟的动作,不幸的事就此发生,厕所的蹲坑爆炸了,还引起了大火,他自己也被烧伤,送到医院时裤子还挂在小腿上。
哎,虽然是个很悲伤的故事,但是换成古代那种旱厕茅坑,画面一定很美很屎黄。
原则上粪便堆积可以产生一些沼气,沼气的主要成分是甲烷,不过沼气跟空气的浓度比要超过一定值(15%)才能燃烧爆炸,古代的旱厕几乎露天,所以不具备爆炸的条件。
但是该制止的还是要制止,不能任由孩子淘气伤人,也不能有危险想法,所以她严厉道:“不许这样做,想都不能想,听起来好玩,真的爆起来,会伤到人,难道你们想去县里蹲大牢?”
几个娃娃齐齐摇头,保证一定不会这样做。
村里人听说那个不明来历的老坟塌了,都跑去看热闹,虽然大家都知道能埋在牛家庄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想着去瞅瞅,万一有啥宝贝挖出来呢。
不过让大家失望的是,啥宝贝都没有,只有一口烂棺材。
纪老爷子和牛里正二人商量,把坟原样填埋,让二蛋他爹刘绿来给“送送”,再让几个娃娃过来磕头烧纸认错,这事就算掀过。
因为几个娃娃怕早回家挨打,想在沟里再浪一阵子,所以纪永灵就先回了家。她到家时,赵云霞也刚进院子。
“娘,满囤呢?”赵云霞走进院子,问杨氏道。
杨氏在给院墙的鸡窝换麦草,抬头看一眼赵云霞,说:“和满川几个都去县里送药材咧。”
“二婶,永菲,来咧,快进去坐。”纪永灵进了院子招呼道。
赵云霞把肩上的包袱拿下来,放在苹果树下的矮桌上,说:“这些加上之前拿的,总共是四百个,你数数。”
纪永灵打开包袱,见药囊针线精细,十个一扎绑在一起,很是整齐,便一扎一扎地数了起来。
纪永菲撇撇嘴:“灵儿姐,你还真数啊,我娘可是你亲二婶哎。”
纪永灵没有答话,一直到数完,才抬头说:“生意上要公私分明,不能公私不分。论公,你们是给我做工,我得开工钱给你们;论私你们是我的亲人,我给活给你们,也是帮你们。”
“你——”纪永菲气得翘起嘴。
纪永灵不理睬纪永菲,拿了一两银子递给赵云霞,说:“二婶,这是一千两百文,按当初说好的价,您算算,不会错的。”
赵云霞接过银子,竟有些激动,掏出帕子仔细包好,说:“我来的时候算过咧,没有错。”
纪永灵见赵云霞收好银子,仍然坐着不动,像有话要说,便问:“二婶还有事?”
赵云霞坐正身子,抬头看着纪永灵说:“那个,你二伯和两个哥最近也帮了不少吧?”
“你当初不是说要给我爹和我哥开工钱吗,该不是说大话吧?”纪永菲立刻接话。
纪永灵明白了,这是来讨要二叔几人的工钱来了。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是说要给二伯和两个堂哥开工钱,但是我也说要忙完这段时间才结,因为药材的钱我还没拿到。”
纪永菲“哼”了一声,说:“该不是不想结吧?”
纪永灵从原身继承的记忆里知道,纪永菲被赵云霞养的有点高傲,一直以读书人的外孙女自居,所以在村里的小姐妹中有些倨傲,凡事喜欢争抢。尤其对上她,总喜欢怼她,但她好像也没得罪过对方,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纪永灵看着纪永菲说:“我向来说话算话,我说会结就会结,但是谁帮我做事,我给谁工钱,其他人无权干涉。”
“你——凭啥?”纪永菲气地跺脚道。
“二婶,永菲,如果你们只是问问二伯和我两个堂哥的工钱,那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之前怎么说的,就会怎么做。但是如果你今天想要支取二伯几人的工钱,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成。”
“你这丫头,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咧?”赵云霞气愤地站了起来。
纪永灵双手环胸,靠在苹果树树干上,说:“这个家我不做主,但这个事是我做主。”
“你凭啥?”纪永菲又生气地问了一遍凭啥。
纪永灵瞥一眼这母女二人,说:“这生意是我去找的,药铺东家也只认我,你说凭啥!”
“你拽啥拽,收个药材了不起吗?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吃糠咽菜,装啥城里人!”纪永菲翻个白眼道。
纪永灵笑了,说:“永菲妹子,我拽不拽你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