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仿若全然未将曹正淳的冷言冷语收入耳中,他径直向着汪瑾轩大步走去。
其眼神之中,难得地闪烁出一丝关切与温柔的光芒,他微微抬手,轻轻拍了拍汪瑾轩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
“轩轩,莫要害怕,只要叔叔在此,决然不会让你遭受哪怕半分的委屈。”
汪瑾轩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犹如春日暖阳照拂,当下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叔叔,我想你了,婶婶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此语一出,汪直顿感满头黑线,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若非自己亲侄子,真恨不得一把将其掐死。
他这般言语,岂不是生怕旁人不知万贞儿假死之事,且是自己将其带出宫的么?
曹正淳冷眼旁观叔侄二人的亲昵互动,心中的恼怒更盛几分,不由得冷哼一声,大声质问道。
“汪直,你莫要在此处惺惺作态,你这般突然现身,究竟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想与朱无视一同谋逆?”
汪直听闻,缓缓抬眼,冷冷地瞥了曹正淳一眼,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人心,他毫不留情地斥道。
“曹正淳,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还谋反?
你是与你自家九族有仇不成,竟如此随意污蔑于我?”
曹正淳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之中满是怀疑与警惕之色,他再次厉声追问道。
“汪直,你本应在边关驻守,却突然返回京城,到底是出于何种缘由?”
汪直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间满是不在乎,他淡然回应道。
“曹正淳,我回来缘由再简单不过,自是想念我这侄子,特意回来瞧上一瞧。
怎么,就这般小事,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如临大敌?”
曹正淳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哼,你切莫要嘴硬。
你说你西厂都已易主,你如今回京,难道就不怕被人追杀?”
汪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那笑容之中似藏着无尽深意,他悠然自得地回道。
“正因如此,我才径直来到你这东厂。
你且瞧瞧,我的心腹们不都一同过来了?
在这东厂之中,量那些妄图对我不利之人,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言罢,只见刘喜、慕容复与西厂八虎等人纷纷快步上前,整齐划一地向汪直见礼,口中高呼。
“厂公安好。”
那场面,好不威风凛凛。
曹正淳目睹这般画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地吼道。
“汪直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里乃是咱家的东厂,并非你的西厂。
你们都给我速速滚出去!”
一向以好脾气着称的曹正淳,此刻也彻底破防了,心中只觉自家好似被人公然偷了一般,愤恨不已。
他满心怒火,还欲上前与汪直理论一番。
正在此时,汪瑾轩急忙伸手拉住了曹正淳,急切地劝道。
“老舅,您莫要生气。
我此举亦是出于无奈,实是担忧您在宫中遭遇不测,难以脱身,这才让他们前来保护我,以防被朱无视暗中偷袭。
对了,朱无视呢?”
汪直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早跑了。
他那般精明之人,难道还会傻站在此处,等着让我们俩合伙揍他不成?”
曹正淳虽被汪瑾轩拉住,但仍气得浑身发抖,他狠狠瞪了汪直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汪直,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你突然回到京城,又闯入我东厂,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汪直却似懒得再与他争辩,只是转头看向汪瑾轩,轻声问道。
“瑾轩,你在此处可还受了其他伤?
那朱无视有没有对你用什么阴毒手段?”
汪瑾轩摇了摇头。
“叔叔,我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多亏刘大档头及时援手,才逃过一劫。”
刘喜听闻,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厂公,老奴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保护瑾轩安危,乃是老奴的职责所在。”
汪直微微点头。
“刘喜,你做得不错,本公定会记着你的功劳。”
此时,慕容复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道。
“厂公,如今朱无视虽暂时退去,但他谋反之心不死,必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我们需得早做防备才是。”
汪直微微皱眉。
“朱无视筹谋多年,其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铲除并非易事。
况且,朝廷之中还有诸多势力在暗中观望,我们行事需得谨慎。”
曹正淳听到他们的对话,冷哼一声。
“哼,你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在我东厂商议如何应对朱无视,却把我这个东厂督主当成了什么?空气吗?”
汪直瞥了他一眼。
“曹正淳,你若是愿意放下成见,待事成之后,我肯定还是会离开的。
若你执迷不悟,非要与我作对,那么我走也把轩轩带走。”
曹正淳大怒道。
“你敢?孩子好不容易跟我亲近亲近,你想干什么?”
汪直知道,现在也就能拿汪瑾轩拿捏曹正淳,继续调笑着说道。
“那你就给我老实点,别一惊一乍的,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小孩一样。”
朱无视回到护龙山庄后,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他径直走向大厅,端坐于主位之上,随后便命人速速召见上官海棠。
上官海棠接令后,匆匆赶来,她身着一袭白色劲装,衣袍随风轻轻飘动,却难掩面容上的忧虑之色。
行至朱无视跟前,她盈盈下拜。
“义父,听闻您前往东厂,却只见您一人归来,大哥大嫂怎么没回来?”
朱无视眉头紧皱,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愤懑。
“海棠啊,此次东厂之行,可谓是凶险万分。
那汪直竟突然回京了,你大哥不幸被扣在了东厂。
本侯多方周旋,亦是难以将他救出。
那汪直与曹正淳狼狈为奸,他们妄图推汪瑾轩称帝,如此一来,这天下必将大乱,我等辛苦维持的太平局面亦将毁于一旦。”
上官海棠听闻,心中大惊,秀眉紧蹙。
“义父,这汪直不是已被放逐边关,西厂亦已易主,他如何有此等胆量与能力重回京城兴风作浪?
还有那汪瑾轩,他有何资格称帝?”
朱无视微微摇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海棠啊,你有所不知。
汪直虽被放逐,但其在朝中根基仍在,暗中培植的心腹众多。
这两人一个是汪瑾轩的叔叔,一个是汪瑾轩的舅舅。
至于汪瑾轩,他虽年少,但是由这两人支持,也是有一定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