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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婆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有些心虚。

“不是我绝情,现在家里当家的是你弟媳亚萍。”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以前我还能去你那里拿点东西回来,亚萍对我还有个好脸色,上次我灰溜溜地回来,什么都没带,亚萍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宁雪儿和姜迟,又说道:“现在你带这么多人回来,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宁雪儿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乡下地方真是脏乱差,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姜迟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已经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林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我爸在去世前就说了,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她语气坚定,“我现在没地方去了,回来住怎么了?”

许老婆子气势汹汹地指着林娟,“你!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步履蹒跚地朝院子外走去。

宁雪儿看着许老婆子远去的背影,嫌弃地撇了撇嘴,“这什么地方啊,一股霉味儿。”

姜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行李包放在炕角,然后无力地瘫坐在炕上,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林娟瞪了宁雪儿一眼,“少说两句吧!”

她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从小到大,她在娘家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林娟揉了揉酸痛的腿,盘腿坐在炕上,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破旧的房子,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生活设施了。

她叹了口气,未来一片迷茫。

炙热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照在满是灰尘的土炕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狗吠。

林娟焦躁地等待着,她不知道许老婆子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会带回来什么消息。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像有一团乱麻。

终于,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林娟立刻抬起头,看见许老婆子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和黑色裤子,头发用一根黑色的皮筋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明显的敌意。

林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弟媳,袁亚萍。

许老婆子这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地跟袁亚萍抱怨,“我跟她说家里没她住的地方,可她非说她爸给她留了房子,我有什么办法!”

袁亚萍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进屋就上下打量着林娟,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嫁到大城市去了的小姑子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有钱的时候没见你回来给你爸上坟烧纸,现在男人跑了就知道回来抢房子了!”

袁亚萍走到炕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气势十足,“从来就没有把房子留给姑娘的道理!”

林娟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她蹭地一下站起来,指着袁亚萍的鼻子骂道:“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前几年哪次回娘家没给你们带东西?我爸在去世之前明明说了,这房子有我的一份!当时那么多人和村长都听见了,你们还想耍赖不成?!”

许老婆子站在一旁,脸色尴尬,她不停地搓着手,想要劝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袁亚萍冷笑一声,“你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谁知道他说过什么?空口无凭!”

她斜睨了林娟一眼,“再说,就算他说过又怎么样?这房子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还能把我们赶出去不成?”

林娟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袁亚萍,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知道,跟袁亚萍这种泼妇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袁亚萍看着林娟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

她故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说道:“这都快到下工的时间了,你既然都回来了,也不知道去把饭做了。”

林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我可不是回来当佣人的!”

袁亚萍立刻说:“你说爸走的时候说了房子有你的份,那行,你们可以住我们家,但是别吃我们家的东西。”

她抱着胳膊,下巴微微扬起,一副施舍的姿态。

林娟顿时语塞,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没想到袁亚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简直就是变相地把她们赶出去。

宁雪儿烦躁地在炕上挪动着身子,精致的眉紧紧蹙在一起。

这破旧的土炕硌得她浑身不舒服,空气中弥漫的霉味更是让她作呕。

她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姜迟紧紧握住的手阻止了。

姜迟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身心俱疲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吵。

袁亚萍的目光落在宁雪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这就是那个换回来的孩子吧?”

她语气尖酸刻薄,“真没想到小姑子你居然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林娟的脸涨得通红,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袁亚萍还在喋喋不休地讽刺着,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林娟的心上。

“你呀,这辈子就是个生女儿的命,”

她啧啧摇头,“当时都跟人家换孩子了,也不知道抱个儿子回来呀。”

林娟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袁亚萍的鼻子骂道:“你以为儿子是那么好抱的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袁亚萍毫不示弱地回击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现在落魄成什么样了,还不是因为你没儿子?!”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当初你嫁到城里的时候,趾高气扬的,谁都看不起,”

袁亚萍翻了个白眼,“现在呢?还不是灰溜溜地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