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一楼大厅,热闹嘈杂,人声鼎沸,一个个错落的桌上各种交谈声不绝于耳,
对头牌的期待,赞美,想一睹美人芳容,听美人绝世琴音的心思,让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唯有一个靠近门口的两人桌上,有那么两个人,
比起头牌的美貌和才华,更关心的是这个头牌长什么样,是不是靠身子勾引的手下给他办事。
钱老板夹片卤牛肉塞进嘴里,跟旁边的王老板语气轻蔑道,
“瞧见没,这里满屋子人都是为了看那个妓子!”
王老板喝了杯酒,看着满屋子的人,露出一种自认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笑容,
“钱老板,你说那扶风是怎么心甘情愿替一个妓子办事的?”
钱老板听到王老板的话,转过头看着王老板,两人眼里都流露出一种她们都懂的目光。
两人默契的碰杯,一个比一个笑的猥琐的饮尽杯中的酒。
二楼苏郁所在雅间正对舞台,扶风带着苏郁站在窗边。
两人侧头望向楼下的王老板和钱老板,正好看到两人相视一笑饮尽杯中酒的样子。
扶风对苏郁介绍道,
“苏姑娘,那两人就是那天您和小五在天香楼遇见的人。”
苏郁看着那跟周围人明显不同的猥琐的笑容,以及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明显就是嘴里没憋好屁,还对着舞台指指点点的,苏郁不由自主的用力捏紧了窗框,
“她们是不是知道雪容是你主子。”
扶风诧异的看向苏郁,
“这苏姑娘都看出来了?”
扶风看着楼下钱老板解释道,
“知道属下主子的只有范白胡三家掌权人以及她们的心腹,还有就是跟商人打交道的那些个官员,
那钱老板家开了十几年店,还是有些底蕴的,七拐八拐的和一个登记户籍的官员家里有点不入流的关系,这才得以知晓。”
苏郁看着底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不免对扶风有些不满,冷哼道,
“你不是说下面那个王老板很好对付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此刻,舞台上风韵犹存姚老鸨突然登场,妖娆的扭着他那细腰,对在场的宾客宣布——锦雪容登场!
钱老板笑着对王老板道,
“快看,马上要出来了!”
楼上扶风看着门外匆匆朝王老板赶去的小厮,对苏郁自信道,
“苏姑娘,您看,这不是就走了。”
苏郁原本视线被姚老鸨的话吸引过去,看着舞台,
听到扶风的话,扫了一眼钱王两人,就瞥到两人中的王老板匆匆起身跟小厮离开的场景,
心里这才舒服一些,不再看她们,目光紧盯舞台,不错过锦雪容的一分一毫。
钱老板看着王老板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舞台,
“哎呀~王老板真没有福气,这锦雪容马上出场了,她倒有事先走了!”
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瞪着眼睛仔细看着台上。
千呼万唤始出来,一束光打在二楼栏杆后的锦雪容身上,
只见他妆容精致,眼角一抹嫣红,一袭白衣,头戴花冠,乌发半披于后,两鬓粉色飘带,一条白色丝绸飘于面前。
锦雪容单手拽住丝绸,脚下一蹬,从二楼翩然跃下,所有人发出惊呼!
就连苏郁都心下一紧,生怕他出事!
锦雪容单手拽着丝绸滑于舞台之上,众人皆被他吸引目光,丝毫没有注意到台上已经摆好的古筝。
待锦雪容稳稳落地于舞台之上,一个用力衣袂翩迁间把丝绸甩飞了出去,朝众人一个福身,莲步轻移至古筝面前,掀袍坐下。
众人惊艳的目光全落于锦雪容身上,只见他抚上古筝,嗓音轻柔道,
“一曲《奇缘》共诸君欣赏。”
锦雪容目光越过重重人群,与二楼雅间窗边苏郁直直相对,一笑倾城。
咚咚!咚咚!锦雪容的手指拍击在筝板之上,随机一个扫弦,磅礴大气的音乐从他指尖流出。
众人看着锦雪容与众不同的弹奏方式,无不惊讶,尤其那些自诩读书人的贵女们,一下就注意到锦雪容比以前更为清亮的古筝音色,
虽惊讶,但随着音乐不断出现,众人只顾沉浸在这磅礴大气,细听又沧桑而宿命感十足的琴声中!
随着锦雪容上下翻飞的手指,身体也随着指尖琴音轻微的律动,鬓边两缕粉色的丝带随之晃动,为其平添一丝灵动。
一曲完毕,满场寂静,随之喧闹声不绝于耳,都在讨论锦雪容这个惊艳绝伦的表演,更有甚者,还高呼再来一曲!
这时舞台上来几人走到锦雪容面前挡着,锦雪容将手中的义甲取下交给其中一人,嘱咐他交给槐枝,
与此同时古筝连同桌椅一同被来人撤下。
舞台上仅剩锦雪容一人,他再次朝众人福了福身子,尔后音乐声响起,
锦雪容和着音乐翩翩起舞,每个动作都那么优美,时而轻柔如水,袖衫遮面,时而翩若惊鸿,衣袖一甩,仿若浪花。
只见他一个用力,下腰的同时腿笔直踢出双臂甩出,独留一只脚站在舞台上,仿若一只翩飞的蝴蝶,令众人发出惊呼!
在舞蹈的最后,以一个伸手仿若祈求的动作结束了舞蹈,而他祈求的方向便是苏郁所在,望着苏郁,锦雪容双眼里充满了欢喜之情。
苏郁回之一笑,她倒还从未见过锦雪容跳舞,竟如此吸引她,这倒是个惊喜!
锦雪容一舞之后,朝众人再次福身道,
“承蒙诸位喜欢,雪容在此谢过,此为雪容最后一次登台,望诸君珍重!”
锦雪容说完便翩然退场。
听到锦雪容说这是他最后一次登台演出,众人仿佛一下子被摁了暂停键,纷纷不可置信,随后满堂哗然。
台下的姚老鸨早有预感锦雪容会不再登台,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今天啊!今天这么多贵客,他怎么能一下说出来!
姚老鸨眼见大厅越来越吵,只来得及瞪了一眼下台的锦雪容,忙上前安抚客人。
二楼洛风见到锦雪容当众宣布不再登台,心里乐开了花,鼓掌开心道,
“好啊好,这锦雪容一走,这醉月楼可就我最大了,我看谁还敢给我脸色看!”
青柳看着匆匆朝二楼走去的锦雪容,眼底满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