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虎说话都带着颤音,显然惊骇异常,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风知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死人见过,砍头倒是第一次见,确实有点震撼。
李莲花放下袖子,不露声色的观察了一下房间,风知见此,也给自己设了灵气罩。
状似被吓到想贴着李莲花一样,上前几步看清楚了那具无头尸。
被断头的脖颈切口很平整,伤口周围肌肉皮肤并没有翻卷,伤口处没有任何生活反应,显然人是死后被砍掉脑袋的。
而且尸体旁边的血迹离尸体很近,落在地上的血迹呈圆形滴落状,有少量飞溅,这些都是割头留下的血迹。
其他地方,窗上,墙上的血迹,都是成前头椭圆,后托很长的尾尖,这是用大力甩上去的。
风知看完后了然的收回了眼神。
那边几个人更是被吓得不轻,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做了掏人家祖宗的亏心事,能不怕么?
风知撇嘴,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喜欢把锅甩给鬼背啊?
人都死了,还得接着一口天降大锅。
冤不冤啊?
果然人心比鬼可怕。
李莲花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中衡量一番后,拿出一方手帕给风知遮掩口鼻。
而后冷静的说道:“那这个鬼还挺讲人情的。”
“前辈,你什么意思啊?”
张庆虎一听,呲溜就站了起来,哪还有先前恍惚没力气的模样。
风知却看着手里的帕子有些懵,她会术法,有灵气罩,这些李莲花是知道的啊,还给她手帕干嘛。
李莲花看着风知捏住帕子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的纠结模样,眉眼温和,带着一点得逞后的小得意。
掸了掸袖口,“若这真是邪术所为,大可在人前夺了你哥哥人头,更能震慑住旁人不敢妄动一品坟,现在却故意让张庆虎看不到这残酷的一幕,倒是懂得怜人。”
说完,他自己看着张庆虎的目光却有些怒意。
“当务之急啊,还是先看看这屋子还有没有其他的入口。”
李莲花一吩咐,几人都带着兵刃检查起这间屋子。
“诶,你昨晚不是去查狮虎双煞了么?”李莲花见方多病留在后面问道。
“我一直想找机会说呢,我从苍鹿苑门口出来跟着他们,转眼人就不见了。”方多病大眼睛里满是惊疑。
李莲花嫌弃一眼,“你怎么老出岔子呀?”
“我一直以为这七盗陈尸案是他们俩干的,所以格外警惕甩了我,谁能想到现在张庆狮……也成了无头尸。”方多病说到这,不忍的看了下尸体。
“这人是死后被砍了头,而且也不是张庆狮,应该是张庆虎。”风知见他们还在分析,直接给出答案。
李莲花看了风知一眼,示意愿闻其详。
风知:“这伤口周围的皮肉没有任何翻卷,而且人在死后心脏不跳动,血液就无法喷射,所以那摊血离他很近。”
“至于我说这尸体应该是张庆虎,是因为张庆狮被我打伤过,不可能好的那么快,而那个张庆虎在刚才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走路脚步也很虚浮,明显是在忍耐伤痛。”
“这一点李莲花应该也看出来了。”
方多病立刻扭头看李莲花,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无奈扶着脑袋,他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
“既然张庆狮假扮张庆虎活着,那么死的这个体型相差无几的,应该就是他弟弟张庆虎喽。”
风知对这种人的死并不感到悲伤,他们这种人,哪个手上是干净的,盗墓贼本就穷凶极恶,更何况是这种闯出名声之人。
李莲花却给出肯定的答复,“死的就是张庆虎,你们闻一闻。”
风知撤了灵气罩,和方多病用力闻了几下,除了血腥气,没什么其他的味道。
李莲花一指尸体,“没味道是吧?没有味道就对了,因为在席间呢,张庆虎就饮了一杯酒,还因为担心他哥哥有伤在身,劝他少喝点。”
“所以这具同胞同相的尸体,就是张庆虎的。”
方多病握拳一拍手,“是张庆狮杀了自己的弟弟!不对,若是如此,他又为何大张旗鼓的把一干人都引过来,不是自露马脚,多此一举么?”
李莲花退了一步,缩着脖子,“你是刑探,问谁呢。”
“你们快来看啊!”外面乱哄哄叫着三人。
“走吧,大刑探。”李莲花眼睛一指门口。
方多病就又精神十足的率先跑出去。
李莲花和风知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原来是屋后的透气窗被破坏了,致使凶手人选就锁定在了那唯一的小孩身上。
可是卫庄主为其作保,那小孩自身又武功不弱。
事情本要暂时搁置,但是卫庄主却收到密信,把百川院的另一个刑探葛潘给抓了出来,还要当场杀死。
方多病和李莲花二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就死在面前,最后利用素手书生的名声让这个葛潘先活着。
最终虎头蛇尾的就这么暂时结束了。
而后三人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因为李莲花断定,人绝对不是那小孩杀的。
果然在窗砖上找到了血迹,证明人是死后才打破的透气窗。
天黑月暗,五号房门前骰子被遮住中间的一点,解释了为何死的是弟弟,哥哥却将错就错扮演弟弟活下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凶手会再次对他下手。
而树林里本就雾气深重,通过调换石板的奇门遁甲之术,也弄明白了方多病当时为什么会跟丢二人。
卫庄之内会奇门遁甲之术的只有一个人——古风辛。
“哈……”
许是时间太晚了,也是被这一出给折腾的,原本不困的风知开始打起了哈欠。
李莲花见风知困了,就打断了还在凝眉苦思的方多病,“夜深了,今日呢,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睡醒了再说。”
说完也没等方多病反应过来他们二人住一间房时,就拉着风知回去了。
一沾床风知就要睡着,想到若是真让李莲花在凳子上坐一宿也是挺过分的。
遂挪到床里,把被子卷成条放在中间,“这……这个塌挺宽敞的,够两人睡,你躺下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