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只是刚刚迈入大宗师境。
明知楚风与朱铸之间有些过节,天机子又怎么可能不紧张?
“你倒是淡定,老夫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上了你这条贼船。”天机子喝下杯中茶水,瞥了朱铸一眼苦笑道。
“真的吗?”朱铸直视着天机子眼眸,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天机子默然,事已至此再说些什么后悔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在当初自己接受朱铸好处,迈入大宗师的那一刻,他与天机阁就已经与朱铸死死绑在一起,同生共死。
就在这时,房间内忽然刮起一道清风。
朱铸与天机子两人身体同时一僵,眼瞳骤然一缩,目光聚集在房门前的那道身影上。
房间的门窗未动,那道身影仿佛鬼魅般,就忽然出现在房间中。
就连修为已经达到大宗师的天机子都未曾察觉,这道身影何时进来的。
天机子猛地站起身来,警觉地盯着来者。
而朱铸看清楚来者面貌后,神情恢复平常,缓缓起身看向来者笑道:“楚殿下,好久不见。”
楚风平静地扫视了房间中的两人,最终目光落在了朱铸身上,“上次京城一别后,是好久未见了。”
楚风从两人身前掠过,淡定地走到桌前坐下。
天机子听到两人谈话后,立马猜出了楚风的身份,躬腰行礼道:“天机阁天机子,见过昊武神。”
楚风抬眸瞥了天机子一眼,“天机阁.....刚迈入大宗师。”
“原来你藏起来在忙着这事。”
朱铸脸上含笑地走到楚风面前坐下,点了点头,“天机阁作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自然值得我出手拉拢,但我最近忙的可并非只有这一件事。”
“是吗?”楚风直视着朱铸,冷笑道。
面对楚风的目光,朱铸神情如常,没有丝毫的波澜。
一旁,天机子望着眼前的两位少年,竟一时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只好安静地站在一旁候着。
房间内,楚风与朱铸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没人率先开口打破这片宁静。
许久后,朱铸眉头一挑,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楚殿下来我这,不知所为何事?”
话音落下,楚风抬首冷冷一笑,“朱铸,你如此聪明,为何会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
“你莫非忘了之前大轩京城发生的那些事情?”
“你几次策谋利用我的事情可以先不谈,但是楚沐的死,你准备怎么偿还?”
朱铸听到楚沐的名字时,眼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黯淡。
“楚殿下,楚沐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我承认当初是想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我是真的将楚沐当朋友,为此我曾多次劝过他。”
“可都被他拒绝了,或许在他心中,替佳贵妃报完仇后,他就已经没有活着的动力了。”
楚风沉默了,他清楚朱铸说的都是实情。
楚风虽十分惋惜楚沐去世,但这都是楚沐自己做出的选择,怪罪不到朱铸身上。
“楚殿下,我清楚就算没有楚沐这件事,你我之间的关系也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
“所以我也懒得做过多解释,你如若觉得杀了我,能解些心中的怒气。”
“那你尽管动手吧。”朱铸摊开双手,盯着楚风真诚地说道。
“呵呵!”楚风冷笑。
“朱铸,你莫非世界真没人能破的掉【拘魂印】不成?”
“我来此对你这一个分身没有半点兴趣,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此次剑冢万剑冢开冢,可是你在背后策划的?”楚风语气中裹挟着冰冷,令房间内的温度都不由降低了。
“楚殿下,问这些就没意思了。”
“是否与我有关,都改变不了明日万剑冢开冢的结果。”朱铸没有否认,淡然回道。
“是改变不了结果,但是这决定了你我之间的过节会不会又加深了些。”
“从你刚才的回答中,我已经听出了答案了。”楚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在我没有找到你真身之前,好好珍惜你所剩不多的时光吧。”
话音未落,楚风的身影已从房间内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
待楚风离开后,朱铸脸上的泰然消失,露出凝重的神情。
自己做的那么缜密,竟还是被他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一旁的天机子这时走上前,脸色沉重地问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楚风果真如传闻中恐怖。”
“刚才在你们交谈之间,怕是已经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若明天他不去参加剑冢开冢的话,那范河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朱铸摇了摇头,“剑冢开冢,楚风是一定会去的,这件事无需担心。”
“那你现在在惆怅什么?”天机子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
“我在惆怅的是,这楚风太过机敏,这对我以后的计划可不是件好事。”朱铸深深地叹息一声,随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不再多言。
天机子凝视着朱铸,低下头站在一旁沉思不语,房间内陷入安静。
楚风回到房间,还未过去多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楚风眉头微皱,打开房门走出去,与此同时酒楼中其他的客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走出来。
只见,酒楼大厅中,桌椅散落一地。
戾与苏嫣然两女与一群武者正在对峙。
这群武者中有三四品的年轻人,也有实力达到宗师境的强者,他们衣着统一,显然是来自一个宗门。
酒楼中的客人们一眼就认出,这群武者正是大楚皇朝三派之一元阳派的人。
一时间,众客人都面露好奇,是谁敢在大楚得罪元阳派的人。
大厅中,戾的脚下安静地躺着两具元阳派弟子的尸体,从他们尸体上看。
这两人死的始料未及,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就被一道剑刃贯穿了心脏,瞬间毙命。
剩余的元阳派之人,其中一位年轻男子整条右臂被斩断,脸色煞白地恐惧盯着戾。
似乎没有想到,长相人畜无害的戾,实力如此的强悍,一出手还那么狠辣。
“两位姑娘,我宗弟子只是想跟两位交个朋友而已,并没有恶意。”
“你们为何要下手如此重?”元阳派的一位太上长老走出来,目光冷冽地盯着戾与苏嫣然道。
“哼!”
“你这老头倒是挺会讲话的!刚才你宗弟子那是交朋友的态度吗?”戾丝毫没有惯着对方的意思,直接开口反驳道。
苏嫣然同样是脸色冰冷,厌恶地盯着元阳派众人。
“莫要混淆视听,刚才酒楼中可是有不少客人,看到你们元阳派弟子骚扰我们两人的。”
“没错,老头,抓紧把躲你身后的那个混蛋交出来!”
“等本小姐把气撒了,可以既往不咎。”戾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眯成一线,杀意凛然道。
酒楼中众客人闻言,纷纷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元阳派众人脸色一黑,他们元阳派作为大楚七大势力之一,在哪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态,何时有人敢这般对他们说话。
更何况,此时酒楼中三派二宗的人都看着,他们就更不能丢了元阳派的脸面。
“小姑娘,杀我宗门弟子,还敢口出狂言,是真当我元阳派没人吗?”元阳派众人中,五位太上长老面露杀意的走出来。
戾的实力刚才他们都见识到了,应该是在宗师后期第三阶段。
为了保险起见,五位宗师后期第二阶的元阳派太上长老,选择同时出手。
“呵呵,自知没理就动手是吧。”
“一起上吧,本小姐难不成还怕你们不成!”戾眼瞳中泛起一丝嗜血的红芒,玉掌挥动。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凶煞之气向着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扑面而来。
五人与酒楼中其他客人感受到这股气息时,脸色皆是一凝。
再次向戾望去,只见一柄跟戾体型一样大的重剑出现在戾的手中。
戾与她手中的重剑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感,给所有人都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
酒楼中三派二宗其余势力的人,脸上皆是露出震惊的神情。
“嘶!这女子竟是位宗师!”
“看她模样也就二十多岁,实力竟已如此的强悍!怎么从未在潜龙榜上听闻过她?”
“如今的潜龙榜之上,只有榜首大庆皇朝那位太子,修为迈入宗师境而已。”
“纵使如此,大庆那位太子也无法跟此女子相提并论。”
“啧啧啧!何止是宗师这么简单,你们看元阳派那五位太上长老的表情。”
“这次,元阳派怕是踢上铁板了。”
“……”
酒楼中众客人议论纷纷,声音一字不差地落到元阳派等人耳中。
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与弟子们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如今的局面已骑虎难下,在其他势力面前如若他们就这么算了,那么元阳派的威名必然受损。
五位太上长老暗中相互对视一眼,咬牙拿定主意后,五人正欲同时动手。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戾左右两侧,突然赶来的两人正是弑屠两人。
弑屠两人没有多言,手中寒芒一烁,利刃出现在手中。
两人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直视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身上宗师后期境修为气息涌现。
见对方又多了两位宗师后期的帮手。
元阳派的五位太上长老立马止住身形,出手的想法立马打消。
单单是戾一人,他们五人联手都不敢保证能敌的过。
如今又出现,看似不亚于戾的两人,他们还怎么打?
望着戾弑屠三张陌生的面孔,元阳派众人脸上纷纷露出震诧之色,想破头皮也不明白,大楚何时有这么多高手的。
莫说元阳派的人震惊,在弑屠两人出现时,酒楼中其他客人同样傻眼了。
宗师后期的强者何时成路边的白菜了,一下就能冒出三位来,还是三位身份完全不明,从未听闻过之人。
众人大脑快速转动,立马猜测弑屠戾三人并非是大楚皇朝之人。
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到底打不打?!”戾手持重剑,见对面的五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略微烦躁地大喝道。
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脸色一僵,老脸憋屈的通红。
“这位姑娘,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而已。”
“之前都是我派弟子的问题,老夫在此替他们向你道歉。”
“这件事翻篇了如何?”一位太上长老站出来,努力地挤出一丝和善笑容,望着戾和善道。
“聒噪!”
“道歉有用的话,那要拳头作甚?”
“不要废话,先接我一剑!”戾柳眉竖立朱唇轻哼,眼眸中嗜血的红芒愈发闪烁。
话语未落,手中的重剑已然出鞘,无比厚实的重剑在戾手中宛如一根鸿毛。
空中闪过一道幻影,下一秒锐利的剑锋已出现在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面前!
暗网每位成员之间都默契十足,既然选择动手,那弑屠两人又怎会袖手旁观?
在戾出手的瞬间,弑屠两人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不见,闪身到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身后,手中利刃赫然出击。
元阳派五位太上长老脸色骤变,似没想到眼前女子性格会这般暴躁,说出手就出手。
望着袭来的攻击,五人不敢有半丝大意,立马运转功法,施展神通进行防御。
可惜,他们五人还是小瞧了戾的实力。
重剑触及在他们施展的神通上时,只是略微的停顿了下,然后神通崩坏,重剑中包含的恐怖的力量,肆意地轰击在五人的身上。
五人如遭重击,口吐鲜血地倒飞出去,气息瞬间萎靡下来。
弑屠两人的攻击紧随其后,眨眼间就斩下了三位太上长老的头颅。
击杀后,弑屠没有停手,手中利刃朝着元阳派另外两位存活的太上长老斩去。
重伤再无一战之力的两人,看着不断逼近的利刃,浑身的寒毛瞬间竖起,眼瞳中尽是惊恐。
生死存亡之际,两人哪还有时间在乎什么脸面问题,立马向着酒楼中另外二派二宗的人求救。
另外二派二宗的人只是犹豫了半息的时间,随后就同时出手。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