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臣轻轻一笑。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以你的武功并不能保护岁岁,陆大司马放着身边那么多高手不用,偏偏派了你来。”
“经过今晚,我倒是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你能预知危险,便能躲避危险,有你在岁岁身边,我也放心。”
天元心想:“我是大司马的人,又不是你的人,我管你放不放心?再说了,娘子和你不过是假扮的夫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娘子的夫君了不成?”
但这话他哪敢说?
心里想的是一出,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出。
“护娘子周全是属下的责任,也是大司马交给属下的任务,属下一定尽忠尽责,大人尽管放心。”
“嗯,你先出去吧。”
“是!”
天元转身走了出去。
待他出去后,沈工臣重新拿起桌子上那块黑风寨的令牌,面色渐渐冷下来。
“这又是朝中哪位大人的手笔?”
他从京城出发的那一日,路上遇到无数次的刺杀,明里暗里,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次数。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在朝中树敌无数。
想要他命的人多不胜数。
沈工臣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有些烦!
他将手里的令牌递给北斗:“去审问,是谁指使?然后将其人头拿来见我!”
“是!”北斗转身往外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看向沈工臣:“主子,天元……”
“怎么?”
“他身怀异能,若是能加入锦衣卫……”
沈工臣看着他,有些好笑:“你一向聪明,今日是怎么了?”
北斗猛然回神,忙跪下来:“属下知错!”
“起来吧。”
待他起身后,沈工臣继续出声:“他的身世你查过,自小就被陆仲收留加入陆家暗卫营,就像你当初进入我沈家一样,若是陆仲让你过去他身边,你可愿意?”
“属下自然不愿!”
“所以打消你的念头!”
“是!”
北斗走出书房,朝后院走去。
刚拐上回廊,就见一人坐在廊子上,晃动着双腿。
这大半夜的也不睡觉,就跟游魂似的。
他抬脚走过去,天元听到动静,立马回头朝他看过来。
见是他,便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北斗大步走过来,停在她面前。
“怎么不去休息?”
“满屋子血腥味,有些想吐。”天元问他,“你是不是要连夜审问那些人?”
“嗯,虽然知道他们是黑风寨的人,但具体指使者是谁还不知。”
“黑风寨的人没什么道德,只要谁给银子,他们就替谁杀人,而且我听说,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估计不好审。”
“一起去看看?”
“我行吗?”天元来了兴趣。
外面传得厉害,说只要进了锦衣卫的牢狱,那就离阎王殿只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之遥,有时候特别容易一脚就能迈进去,迈进去,也是一种解脱。
可有的嘴硬,非藏着掖着不说的话……那这一步之遥,就会变得遥遥无期,成为一种比死还可怕的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元跟着北斗进了地窖。
说是地窖,里面却是一间刑房。
虽然简陋,但什么都不缺。
两名黑风寨的人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
天元跟在北斗身后,走了进去。
里面的几名锦衣卫见他来了,都站过来:“头儿。”
北斗颔首,他没看那两人,径直走到放满了刑具的桌子前,随手拎了把匕首放在手中把玩着:“可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两人嘴硬得很,都不说。”
北斗轻轻点头,转身拎着匕首就走到两人面前,一句话没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天元甚至连他的动作都没看见,只听见一声惨叫传来、
她忙看过去,只见北斗将手中的匕首宅在对方的左手上,手掌被扎穿,他还重重地搅了几下,对方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依旧咬紧牙关,不屈不挠:“我什么都不知道!”
北斗根本没想到搭理他,他将匕首抽出来,又朝另外一人扎过去。
又是一声惨叫。
但这人也是一块硬骨头,也紧闭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北斗也没打算问他,抽出匕首扔在一旁,走到一旁挑了一把精巧伯如蝉翼的薄刃。
他看着那薄刃,问身边的风意:“你今日若是能完整地薄出一张人皮,我便将它送给你!”
风意一听,眼睛都亮了。
“头也说话算数?”
“我何时说过半句废话?”北斗将薄刃朝他递过去。
风意开心极了,接过那薄刃,一脸兴奋之色。
一旁风游见了,不开心了。
“头儿,你上次说过,若有机会让属下练手的,怎地又将机会给了风意?他一向胆小,别吓着他。”
“风游,你才是胆小鬼,上次风愁剥的时候,是谁吐的稀里哗啦。”
“那是上次,我现在已经不怕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天元,犹豫了一下,白着小脸打断二人的对话。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俩说的剥可是剥……剥人皮?”
此话一出,被绑在架子上的两人同时一抖。
二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
剥……皮……抽筋?!!!!!!!
风意见天元吓得不轻,忙安慰她:“第一次见,你可能会害怕,但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一会儿我剥的时候,你离远一点,那血呲溜呲溜地往外飙,别溅到你身上,多少有些恶心人。”
风游也跟着点头:“你要是想试,也可以让你剥一块……”
“不不不,”天元一个健步冲到北斗身后,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手抖呀抖,“我不想,一点不想。”
“小元儿,你也太胆小了,大司马府的暗卫这么不中用么?”
“你别乱说,是我不中用而已,和其他师兄师姐没关系!”天元觉得自己又给大司马丢人了。
北斗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紧紧拽着衣袖的手上,眉头皱了皱。
到底是没挣开。
风意将薄刃在刀石上磨了磨,一边磨一边好心安慰两名犯人。
“你俩也别害怕,我手法很顺畅,虽然这是我的第一次,但我看过师兄们剥了无数次,那套流程在我脑子里过了无数次,我会很小心的,争取完整地将你二人的皮剥下来,然后洗净晒干,让鞋匠帮我做一双靴子。”
“用人皮做成的靴子你俩可穿过?”
“舒服着呢,踩在地上就如同踩在云端,整个人都是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