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我问。
\"北京艺术馆的副馆长。\"杨阳压低声音，\"带了几个工作人员，说是来考察展览筹备情况。\"
我心里一沉。这时机也太巧了。
薄颜倒是很冷静：\"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这里...\"我看了眼满地狼藉。
\"就这样。\"她说，\"让他们看看也好。\"
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见展厅的惨状，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是关心的话，但怎么听都觉得假。
\"有人恶意破坏。\"薄颜平静地说。
\"是吗？\"副馆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看来有人不希望这场展览办成啊。\"
\"李馆长说笑了。\"薄颜淡淡地说，\"小小展览，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话不能这么说。\"李馆长踱着步子，\"齐老师可是特意为这场展览回国的。要是办砸了，多不好啊。\"
我注意到薄颜的手微微攥紧了。
\"所以...\"李馆长继续说，\"不如我们帮帮忙？北京那边正好有个展位...\"
\"不用了。\"薄颜打断他，\"三天后，展览会如期举行。\"
\"三天？\"李馆长夸张地笑了，\"薄老师，您这是要创造奇迹啊！这么多作品...\"
\"我说到做到。\"
\"好！\"李馆长突然鼓掌，\"有魄力！不过...\"他话锋一转，\"万一到时候不成呢？\"
\"那我就...\"
\"那就去北京。\"齐临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对吗，李馆长？\"
李馆长笑得更开心了：\"齐老师果然痛快！\"他转向薄颜，\"这可是齐老师亲自担保。要是展览办不成，您就去北京坐镇艺术中心。怎么样，这个赌注够大吧？\"
我看向薄颜。这不就是在逼她吗？
但她只是笑了笑：\"好啊，我答应。\"
\"薄颜！\"我忍不住喊出声。
\"放心。\"她看着我，眼神坚定，\"我不会输的。\"
李馆长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对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去北京的合同，您先看看。毕竟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嘛！\"
薄颜接过文件，连看都没看就放在了一边。
\"李馆长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她说，\"我们还要准备展览。\"
\"好好好，不打扰了。\"李馆长笑眯眯地说，\"三天后见！\"
等他们走后，我再也忍不住了：\"你疯了吗？这不是明摆着...\"
\"我知道。\"她说，\"但有时候，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三天时间...\"
\"来得及。\"她看着地上的画，\"反正，这些也不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而是走向画架：\"帮我把颜料拿来。\"
\"现在？\"
\"对，现在。\"她系上围裙，\"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艺术。\"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才是我认识的薄颜，永远不会被打倒的薄颜。
\"我去准备颜料。\"我说。
\"等等。\"她叫住我，\"一会儿熬夜要不要咖啡？\"
我转身看她，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我说。
她笑了：\"嗯，美式加一份糖。\"
就在这时，杨阳突然冲进来：\"不好了！\"
\"又怎么了？\"我有点烦躁。
\"小雅...小雅不见了！\"
我和薄颜同时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薄颜的声音都变了。
\"刚才彩排的时候还在，后来说要去洗手间，就...\"杨阳喘着气，\"我们找遍了整个画室都没找到！\"
薄颜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事，绝对不是巧合。
\"先别慌。\"我拉住要往外冲的薄颜，\"小雅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肯定是...\"
\"我知道。\"薄颜咬着嘴唇，\"肯定是李馆长他们搞的鬼。\"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
\"因为小雅是整场演出的关键。\"齐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下楼了，\"没有她的钢琴...\"
\"是古筝。\"薄颜纠正他，\"现在是古筝和歌声的配合。\"
齐临愣了一下：\"你们改方案了？\"
\"别废话了！\"我有点不耐烦，\"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雅。杨阳，你去查监控。\"
\"监控还是坏的...\"
\"那就查楼下店铺的！\"我说，\"小区门口的！总会有线索。\"
大家分头行动起来。我和薄颜开车在附近转悠，但找了一圈都没有小雅的影子。
\"会不会是被带走了？\"薄颜紧张地说，\"要不要报警？\"
我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小姑娘在我们这儿。\"对方开门见山，\"想要人，就让薄老师一个人来北京大厦2108。\"
我攥紧了手机：\"你们...\"
\"一个小时之内。\"对方说完就挂断了。
我看向薄颜，她显然也听见了。
\"我去。\"她说。
\"不行！这明显是个陷阱。\"
\"可是小雅...\"
\"我陪你去。\"
她摇头：\"他们说了要我一个人去。\"
\"薄颜。\"我抓住她的手，\"你信我吗？\"
她愣住了。
\"跟我回画室一趟。\"我说，\"我有个主意。\"
二十分钟后，一个人影走进了北京大厦。电梯停在21楼，2108的房门虚掩着。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
薄颜推开门，看见李馆长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喝茶。
\"小雅呢？\"她开门见山地问。
\"别急。\"李馆长笑眯眯地说，\"先看看这个。\"他推过来一份文件。
薄颜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你要的证据。\"李馆长说，\"齐临当年为什么突然出国，背后是谁在操控...\"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薄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薄颜的手微微颤抖。
\"十年前那场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吗？\"李馆长继续说，\"你妹妹的病...\"
\"够了！\"薄颜打断他，\"小雅在哪？\"
\"签了这份合同，我就告诉你。\"李馆长拿出一份新的文件，\"来北京工作五年，一分钱违约金都不用付。\"
薄颜盯着那份合同，突然笑了：\"你们还真是...\"
\"时间不多了。\"李馆长看了眼表，\"再过两天就是展览了，你确定要赌吗？\"
\"不用赌了。\"薄颜说，\"因为你们已经输了。\"
李馆长一愣：\"什么意思？\"
\"现在播放的，只是提前录好的监控画面。\"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而真正的薄老师，早就去找小雅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你...\"李馆长脸色大变。
\"绑架未成年人，这罪可不小啊。\"我冷笑，\"要不要给你解释解释，我们是怎么调包的？\"
原来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报了警。而刚才进来的\"薄颜\"，是跟她身材差不多的女警。
\"你们...\"李馆长脸色难看，\"不可能！监控明明...\"
\"是啊，监控确实被破坏了。\"我说，\"但你们千算万算，可能没想到画室对面的奶茶店也有摄像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薄颜发来的消息：【找到小雅了，在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人没事。】
我松了口气，冲着脸色发白的李馆长晃了晃手机：\"看来，是时候谈谈那些不能说的秘密了？\"
\"你...\"李馆长突然站起来要走。
\"站住。\"警察上前一步，\"李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看着李馆长被带走，我长出一口气。总算是...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薄颜：【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了。】
我愣住了。那些不能说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