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考虑了，我有答案。\"我对电话那头说，\"你们想搞破坏是吧？行啊，那就来真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唐先生，我劝你还是理智一点...\"
\"我很理智。\"我冷笑，\"你以为就你们眼红薄颜的才华？告诉你，这些年想挖她的大城市画廊多了去了，但她为什么偏偏留在这儿？因为她真的在乎这些孩子。\"
\"所以我们才更要帮她做出正确的选择。\"对方说，\"你觉得就靠一个小画室，能成就她的艺术梦想吗？\"
我正要反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琴声。
是小欣在练习古筝版的《夜的钢琴曲》。那熟悉的旋律经过古筝演绎，多了几分缠绵悱恻的韵味。
\"听到了吗？\"我对着电话说，\"这就是你们永远不懂的东西。艺术不是靠规模，不是靠资源，而是...\"
\"而是心意。\"薄颜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赶紧挂断电话。
\"谁的电话？\"她问。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看着她平静的眼神，我突然觉得隐瞒也没意义。
\"北京艺术馆的人。\"我说，\"他们...\"
\"我知道。\"她打断我，\"刚才杨阳已经告诉我了。\"
\"杨阳？\"
\"嗯，他查到监控是被人用工具破坏的，手法很专业。\"她说，\"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我有点惭愧：\"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没事。\"她笑了笑，\"你是怕我担心。不过...\"她看向练习室的方向，\"他们可能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
\"你听。\"她示意我安静。
琴声依旧在继续。小欣的古筝和小雅的歌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她们合作了很久一样。
\"这就是我为什么留在这里。\"薄颜说，\"在大城市，也许我能接触更多所谓的'机会'。但在这里，我能看到艺术最纯粹的模样。\"
就在这时，杨阳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我们抄袭！\"
\"什么？\"我赶紧打开手机。果然，某个艺术论坛上已经炸开了锅。有人发帖说薄颜画室涉嫌抄袭多幅作品，还贴出了所谓的\"原作\"对比图。
\"这些图片明显是p的！\"杨阳气愤地说。
薄颜却异常冷静：\"查到是谁发的帖子了吗？\"
\"黑客技术不是我的强项。\"杨阳无奈地说，\"但是...\"他神秘地笑了笑，\"我有个朋友是做网络安全的。\"
\"你的朋友还真不少。\"我打趣道。
\"那是。\"他得意地说，\"我已经让他帮忙追查Ip了。不过在这之前...\"他看向薄颜，\"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回应一下？\"
\"回应？\"薄颜笑了，\"当然要回应。不过不是在网上。\"
她走向练习室，推开门：\"小欣，小雅，练得怎么样了？\"
两个女孩停下来：\"薄老师，我们...\"
\"很好。\"她说，\"那就直接开始直播吧。\"
\"直播？\"我们都愣住了。
\"对，就现在。\"她拿出手机，\"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她看向我，\"杨阳负责拍摄，你去联系媒体。\"
\"这...会不会太仓促了？\"我有点担心。
\"艺术本来就是即兴的。\"她说，\"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手机，\"有些人不是一直在等我们的好戏吗？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十分钟后，直播开始了。
画室里，小欣坐在古筝前，小雅站在她旁边。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古筝的余音袅袅，与小雅空灵的歌声交织在一起。这完全不同于钢琴版的演绎，却让人感受到了同样深沉的情感。
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在疯狂上涨。很快，评论区就被刷屏了：
\"这改编也太厉害了吧！\"
\"原来古筝可以这么玩！\"
\"期待展览！\"
...
看着这些评论，我才明白薄颜为什么要这么做。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用作品说话，永远是最好的回应。
直播结束后，那个爆料帖子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媒体的转发报道，都在称赞这次别开生面的演出。
\"怎么样？\"薄颜问我，\"还担心展览开不成吗？\"
我摇摇头，心里对她更加敬佩。这个女人，永远知道如何用最优雅的方式化解危机。
但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北京那边不会轻易放弃的。
果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这一次，我看了眼薄颜，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薄老师，你这是在跟我们对着干？\"
\"不，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薄颜语气平静，\"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我去北京，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地来谈？\"
\"呵，我们已经很客气了。\"对方冷笑，\"不过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威胁我？\"薄颜轻笑一声，\"你们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北京艺术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机构。\"
对方沉默了几秒：\"你知道齐总监吗？\"
我看见薄颜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
\"怎么？\"对方得意起来，\"看来你还记得他。要不要我把你们以前的事...\"
\"够了。\"薄颜打断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对方笑得意味深长，\"那要看齐总监怎么想了。听说他这次专门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
薄颜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她的脸色：\"齐总监是谁？\"
她摇摇头：\"没什么，一个老朋友而已。\"但她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
这时杨阳跑进来：\"薄老师，刚收到消息，齐临要来参加我们的展览！\"
我注意到薄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齐临？就是那个在法国得奖的艺术家？\"我问。
\"对，他可是我们这一带出去的第一个在国际上获得认可的艺术家！\"杨阳兴奋地说，\"听说他这次回国，好多美术馆都在抢着邀请他呢。\"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薄颜。她和这个齐临，到底有什么过往？为什么对方提到这个名字时，她会这么反常？
就在这时，薄颜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喂，好久不见...\"她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和杨阳面面相觑。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