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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池刚才进殿的时候,就挥手让宫人都出去了,此时都站在殿外。

两人含着怒意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怎么还吵起来了。

徐安却有些明了,他手挥了挥,示意宫人们站得远一些,自己则盯着手里的拂尘,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是个聋子。

丹雪却无比忐忑,唯恐是因为自己去御前乱打听的缘故,抿了抿唇,便要转身回殿。

“干什么去?”徐安赶紧拦住她。

对着徐安,丹雪也不隐瞒,把前因后果说了。

“此事都怪奴婢愚蠢,还请公公让奴婢进去……”

徐安打断她的话,“你且安心吧,这点小事,哪至于让皇上生气。”

这事皇上要是真想瞒这熙嫔,御前的人压根就不会告诉她。

徐安是皇上最得力的人,他这么说,丹雪也稍稍安心,却依旧担心,“徐公公,娘娘她嗓子还痛着呢,皇上怎么还……”

你是对你家娘娘一点都不了解啊……

徐安看她一眼,“放心吧,皇上比你要心疼娘娘。”

里面的声音似乎确实小了些,丹雪微微蹙眉,也没有硬闯,忧心忡忡地重新站回廊下。

殿内……

云沁想要挣开霍金池的手,却没有挣开,眼尾微微有些发红,“什么叫别的男人,皇上为何不直接说,臣妾是去见沈将军的!”

“你承认了?”霍金池微微挑眉,眸色暗沉,手上力道却松了松,怕弄疼了她。

云沁在窗边看沈澈是事实,她就算否认皇上也不会信,而且越否认,好像越显得她心里有鬼。

可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云沁却不能顺着霍金池的话说,不然对话就会变成:

“我就是看了,就是担心他安危怎么了……”

云沁可没有怎么傻,她只说本质,“臣妾只希望,当初救臣妾的是个老人,是个太监,这样皇上嘴里说出来,就不会是‘别的男人’这样的字眼!”

“臣妾也能没有顾虑地报恩,而不是连累他一起受辱!”

这话说得霍金池眉间一跳,语气也不再似刚才强势,“这是什么话,什么受辱,朕何时有这个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

“对,沈将军也实在倒霉。”云沁打断他的话,嘶哑的声音带着怒气,“他就不该救臣妾,当时臣妾就应该一头碰死……”

“云沁!”

霍金池把她喝住,此时却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这话,无疑就是往他胸口上扎刀子,刀刀血淋淋。

云沁也知道他最忌讳自己说这种话,可人在生气的时候,难免口不择言。

她微微抿唇,露出些颤意,眼眶更是红透,咬声道:“皇上那话,若是被人听到,不就是要臣妾去死吗?”

说到最后,她声音已有哽咽,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霍金池见她这模样,便是再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拇指在她嫣红的眼尾蹭了蹭,“你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云沁却垂着眸子不说话。

霍金池又轻叹一声,在她发间吻了一下,“好了,别生气了,是朕小气,不该说那些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故意借题发挥、小题大做,他恼她,她便往他胸口插刀子。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还要听他认错低头。

低头就低头吧,他站得高,不低头,又怎么离她近一点。

云沁睫毛轻颤,依旧没抬头,却往前靠了靠,依偎在了霍金池的怀中。

“臣妾口不择言,不该让皇上伤心。”她收起锋芒,又变得乖巧起来。

这话,霍金池可不信。

但他还是拥住她,又在她发顶吻了一下。

云沁手臂环着他的腰,或许是有了上午时仔细看过他,有了察觉,也就顺理成章地发觉更多。

他真的瘦了许多……

亏得他们还经常见面,还时常睡在一起,她竟都没有察觉。

云沁难得有些良心发现,手臂微微收紧,靠在他怀里软声道:“在臣妾心里,您才是臣妾最大的恩人,谁都比不上您。”

这话总算让霍金池眉间的沉凝有些松动,他垂眸看她,“有人是说过,要长命百岁伺候朕的。”

云沁脸微微一红,埋在他的胸口,“臣妾都记着呢!”

霍金池从怀里把她捞出来,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笑意,“也不怕闷坏了。”

被他盯得头顶冒烟,云沁赶紧推着他坐到软榻上,“皇上快坐吧!”

随后她就冲外面喊了声:“来人上茶!”

恨不得赶紧把人喊进来,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要说起来,云沁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害羞什么。

丹雪很快端着茶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上自家主子,看她脸颊绯红,眼中还带着未褪去的羞意,立刻松了口气。

她立刻垂着头,把茶杯放到了矮几上,快速看了眼皇上。

比起自家主子,皇上坐姿要随意许多,半靠在迎枕上,侧眸正盯着主子,脸上神色不明,手中却在把玩着一串珠子。

这串珠子,她是见过的,上次见还缠在自家主子的手腕上。

丹雪眸子似被灼了一下,立刻垂下眼睑,快速退出了侧殿。

见她出来,徐安立刻过去,问道:“如何了?”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想起那珠串,丹雪脸还是有些发烫,那可是贴身的物件。

徐安瞧她这样子,禁不住一笑,“咱家就说吧,皇上可是最心疼熙嫔娘娘的。”

丹雪垂眸一笑。

当晚,云沁顺理成章地留宿通明殿。

后宫里,却多有睡不着的人。

其中就有房答应,她把一根簪子拍到了梳妆台上,“姑母这次真是失策,这下好了,皇上越发怜惜她不说,还生了姑母的气,害得我也被连累。”

“皇上本就不喜我,这下,承宠还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她看着镜中自己上乘,却不够艳丽的脸,更生出了许多怨念。

“既然千方百计送我进来,为什么姑母就不能稍稍忍耐些,等我站稳了脚跟,难道还收拾不了那个熙嫔吗!”

她身旁的宫女素锦,往她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奴婢觉得,答应也不能光指望太后娘娘,还是得自己谋些出路。”

房答应在镜中与她对视,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得替自己好好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