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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从容欣那里听到消息,说是沈将军已经出发去西边了。

临行之前,皇上让他们在宫门口见了个面。

容欣边给云沁梳着头发,边道:“沈答应哭了一场,站都站不住,还是皇上拍了肩舆送回去的。”

云沁微微点头,如果按照霍金池的打算,沈澈此行必定凶险,也难怪沈答应这般伤心。

沈澈一定也十分挂念妹妹,她很想跟他说自己会照看沈答应,让他宽心,也能在西边放开手脚。

只是显然她没有机会,也不该再跟他见面。

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有些事她也一定会做的。

见云沁没说话,容欣低声问道:“姑娘是担心沈将军?”

“姐姐哪里看出来我担心沈将军了?”云沁回神,对她一笑,又无奈道:“不是不让姐姐叫我姑娘吗?”

容欣端详了一番她的表情,看她神情没有异样,也没继续沈澈的话题,而是笑道:“总要适应适应,若是以后脱口喊你阿沁,可如何是好?”

“咱们的关系宫里皆知,何况只要我护着你,谁又能越过我去罚你?”云沁不依。

容欣笑道:“尊称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只要咱们的感情没变,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何况以后身份有别,再跟她互称姐妹,云沁会被人笑话的。

话说了云沁肯定要不高兴,容欣便只无奈道:“规矩就是规矩,你不要任性。”

“你又怎么任性了?”

话音还未落,霍金池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含笑看着云沁。

容欣立刻行礼,云沁也从梳妆台前站起来,还未俯身行礼,就被霍金池给托着胳膊扶住,“你就别这么多礼数了。”

他边说,边摸了摸云沁的额头,温声问道:“今日没烧吧?”

“没有。”云沁摇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霍金池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点了下她的鼻子,“不行,药还得喝。张志安说了,你这是体虚导致的发烧,最重要的是固本培元,药不能断。”

她现在一天除了吃饭,就净吃药了,别说药了,就是蜜饯她都有些吃腻了。

瞧她垂眸不说话,霍金池摸摸她微凉的脸颊,“容欣说的‘任性’就是这个?”

“算是吧。”云沁没有过多解释:“皇上不是说今日事忙,要在御书房忙到很晚吗?”

霍金池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她走到软塌边坐下。

容欣见状,给霍金池奉了一杯茶,便默默退出了内殿。

殿中只剩两人,霍金池才笑道:“西边传来消息,说是肃州的知州突然暴毙。朕得了消息,朝中大员估计也快得到消息了,一定会急着见朕。朕不愿意见他们,就先躲到寝宫来了。”

说着一州大员暴毙的消息,他却嘴角含笑,一副高兴的模样。

肃州在西面……

云沁稍作思量,便知道他高兴的原因,面上却带着些担忧道:“没了知州,肃州岂不是会更乱?”

霍金池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又微微一笑。

她毕竟久在深宫之中,虽善于揣摩人心,可对于政事就没有这么敏锐了。

“朕不是才派了钦差西去吗?”霍金池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给她一个线索让她自己想。

云沁自是有意装作不明白其中关窍的,在霍金池面前她可以有些小聪明,却不能有大智慧,尤其朝政上的事情,她还是少接触为妙。

情热的时候跟她聊聊朝政是替他排忧解难,可要是等哪天他新鲜劲过去了,回头想想,只怕会觉得她大胆,放肆,不知礼数。

可看他现在一副等她回答的模样,云沁却也不能表现得太傻,于是道:“啊,奴婢知道了,等钦差去了,肃州自然就乱不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钦差前脚走,肃州后脚就出事,她这么笨,当然不会联系起来想。

霍金池垂眸看她半晌,才屈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滑头。”

云沁只当听不明白,攀着他的胳膊笑道:“那奴婢就是猜对了?”

“没有奖励。”霍金池直接把她后半句话给堵了回去。

云沁鼓鼓腮帮子,正要松开手,却被霍金池一把拉住,随后便侧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奖励可给你了。”

云沁有些傻眼的看着他,这到底是奖励谁啊。

见她有些呆,霍金池眼角笑意越深,正要再吻她。

“皇上,德妃娘娘差人过来请皇上过去。”

徐安的声音突然传进来,让霍金池的动作一顿。

看停在自己咫尺的霍金池,云沁没忍住笑了一声,还没等她完全笑开,就被人狠狠亲了一下,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听里边迟迟没有动静,徐安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他,他不会坏了皇上的好事吧?

就在徐安拿袖子擦汗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声音。

“有什么事?”

“说是大皇子突然起了疹子,吵着要见皇上。”徐安赶紧道。

“知道了。”

霍金池应了一声,又垂眸看自己怀里有些气鼓鼓的云沁,没忍住又在她眉间亲了一下,低声道:“朕去看看,回来陪你用晚膳。”

对他要走的事情,云沁并不觉得意外,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他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不用送了。”霍金池把云沁按回软塌上,才走出了内殿。

他前脚出去,后脚容欣便走了进来。

“大皇子怎么三天两头生病,这才几天,这都第二回了。”连她都忍不住有些奇怪。

云沁扭头看向楹窗外,看着霍金池的离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许是因为我的病快要好了吧。”

容欣眸光微动,她明白云沁的意思,等她病好了,自然也就能侍寝了。

“可是,德妃就算能把皇上请去一个晚上,也不能日日都来请。”容欣疑惑道。

云沁端起霍金池没有喝的茶,喝了一口才冷道:“自是要告诉后宫的人,我便是住在通明殿又如何,只要她来请皇上就能把我抛下。她才是皇上心里最有分量的人,我便是再得宠,也越不过她去。”

“可德妃次次都是以大皇子为借口,皇上便是放在心上,那也是大皇子。”

“母凭子贵。”云沁看着容欣,眸光沉沉,“这不是也是她想让后宫所有人明白的吗?”

容欣这才回过味来,凭借大皇子,她便是不受宠,那也是宫里最有尊贵体面的,荣宠也会是最多的。

“比起皇后的冷刀子,德妃的软钉子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云沁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