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赵鸾意吧?”
其实也不难猜。依稀记得那天,自己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包厢喝着酒。不知道是谁向郭甜甜透露了他的消息,没一会她就找了过来,劝说他少喝点。
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心里仍然烦躁,第一次朝她吼了句“分手了,少管我!”
话刚出口便已后悔,他从烟盒里抖出烟,两指胡乱捏了一支叼进嘴里轻咬着。两手从口袋里摸索出打火机,“啪”腥红的火苗升起,烟头腥红。他往后一仰靠着沙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圈从嘴里打着旋缓缓上升。
一时间包厢里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纠缠暧昧的男女也都纷纷停下。
灯光左右前后投射,转换颜色,音乐的旋律清冷的在回荡。
其中有人不确定地问真分了?
他眯着眼睨了那人一眼,没有吱声。
可惜那人太没有眼力劲,丝毫没有感觉到欧阳轶眼里的传达出来的意思。
其他人也猜不准他的心思,集体作哑。
朋友咧了咧嘴,转头拉着她的手指,“他不让你管,那你管管哥哥我呗!”
她睁大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还沉浸在他吼的状态中没回过神,别人拉她的手都没有挣扎。
欧阳轶更烦了,心想“她是木头吗,手不会动吗,那么喜欢别人拉她的手吗?!”
真碍眼!!
他两指夹断烟甩到桌上,猛地起身拽过她的手,拉开门将她推出门外,“啪“地关上门。
包厢里的朋友一脸震惊,还从没有见过欧阳轶对一个女孩这么没有绅士风度过。
他踹了一脚门转身回到座位,拿起桌上倒满的一杯酒,仰头咕噜一杯到底,然后用力地放下酒杯。
“都给我滚蛋!”
一溜烟的工夫,几个人就不见了身影。
他捏了捏太阳穴,抹了把脸。
这时许靳良一个电话打过来。
他将音频关掉。
“喂”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
破天荒,许靳良居然要他去警告一个人,还是因为一个女的。
实在是有意思!
他挂了电话后又联系了一个人,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出来的时候,那个傻女人还站在门口。
手机里传来的一句“嗯”从他记忆中拉回。
他又开口道“真陷进去了?”
许靳良何止陷进去了,如果她开口要他一条命,他怕是眼都不会眨一下。
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司机梁叔。
“不和你说了,梁叔来接我了”许靳良随即结束了通话。
许靳良坐在后座,神情专注地看着手机。
梁叔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只见他家少爷盯着手机页面,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看得出来此刻的心情很不错。只是不知道等会到家他的心情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高兴。哎,家里面那道鸿门宴哟!
许靳良一进门,便看到爷爷和父亲、小叔、堂弟他们正在聊天。他走向前逐一问好。爷爷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在旁边。
爷爷一人居住在郊外的一座小院里,家里就请了一个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喜欢清静,不愿意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小叔和父亲扭不过也就随他了。
大家聚在一起,一时间原本冷清的屋子竟一下子变得烟火味十足。
难得欢聚一堂,家大业大的两个儿媳妇在自己家里自然是不用下厨的。但在这里她们得像平常人家的媳妇一样,要撸起袖子,抄起锅碗瓢盆的。
这边是男人们在聊天,厨房里边是女人在烹饪美味佳肴,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很快,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女人们把一道道菜摆好。
只见朱希从厨房出来,恭敬地对坐在主位的人说“爸,可以吃饭了”
“嗯,饭菜既然已经做好了,那大家先吃饭吧”老爷子起身,剩下几人都紧跟在后。
来到餐桌前,许靳良一眼便看到了黎依依。
大家落座,黎依依紧挨着许靳良。
“依依,回国感觉怎么样啊,你爷爷身体还好吧?”老爷子声音浑厚,那股威严自然天成。
许家老爷子和黎家老爷子两人以前是战友,曾经约定,如果自家儿媳妇一方生的是男孩,另一方生的是女孩的话就结为亲家。
十月怀胎、仅一月之差,瓜熟蒂落。一儿一女,结果皆大欢喜。
只见黎依依把筷子放下,抬头看向许老爷子,甜甜地回答道“还行,就是变化挺大的。好多地方我都不熟悉。我爷爷身体挺好的,我过来之前都还嘱咐我要向您问好!”
“嗯,那就好。有时间两家确实得抽个空见一下面了。”许老爷子又看向许靳良叮嘱“靳良啊,明天是周末,你带着依依到处走走逛逛,你们也顺便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许靳良听后,神色一滞。
自己知道与黎依依打小就订了娃娃亲,可是许靳良心里,一直是把黎依依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现在有了赵鸾意,和她更加是不可能的事。
“爷爷,我只是把依依当做自己的妹妹,我有喜欢的人”。
话音一落,黎依依脸色难堪,她有些幽怨看向许靳良。
自己哪点配不上他了!
“我还在呢,你当许黎两家的约定是闹着玩的吗?”许老爷子板着脸啪的放下筷子。
一大桌的人都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朱希连忙开口安抚道“爸,别生气。孩子们还小,这事慢慢来。”
许老爷子最是重兄弟情义、信守诺言。他亲自和黎家定下的约定,除非是对方毁约,否则是很难取消的。
朱希自从知道儿子有了心上人,便知道他的儿子将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先不说输赢,过程肯定是艰难的,虽然她觉得黎依依也挺好。本就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样貌都不差。
想起在医院第一次看见儿子的心上人,那个女孩没有说话,眼神清澈透亮,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看着很柔弱的样子。两边手肘都擦破了皮,渗出了血,没有喊疼。护士让她去处理一下伤口,她只是固执地摇头。最后还是护士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给她作了简单消毒处理,连创口贴都没有贴。她全程眉都没有皱一下,眼巴巴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之后便默默地无助徘徊。那时的朱希心想:看不出来还挺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