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是他转世,也是他容器。
江宁渊不似之前九世那般是完整的魂,而是残魂。
是他对于他的阿愿思念而分出来的一缕残魂。
所以他才说,这是他最后的赌注。
老天只给他九世的机会,可他那一缕残魂另辟一世来。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他最后的赌注。
若失败,世上便再无宁渊。
若成功,他能再以宁渊身份,带着宁渊的记忆见到他的阿愿。
那是他的一缕残魂,没死。
只是回了他的魂里。
“我们……”姜愿又开口,只是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少爷,姜大师,检查结果怎么样?”司机拿着检查报告朝姜愿跟宁渊走来,担心地询问。
他问出这话时心里正祈祷着他家少爷别有什么事。
至于他自己,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还有些外伤,也没什么大事。
“健康。”姜愿把报告递给司机,司机扫了眼后心松了口气。
“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姜大师,少爷,我送你们回去吧。”
司机继续道。
“你这样子开车我不放心,还是坐小张的车回去吧。”姜愿看着司机脑袋上包着的绷带,以及手上打着的石膏道。
他这样子,就算他敢开,她都不敢坐。
“也行。”司机点头应道。
难得能歇会,他肯定想偷会懒。
“走吧。”姜愿抬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宁渊道。
大致她已经清楚了,至于剩下的……
等有时间再慢慢问,慢慢了解。
“恩。”宁渊恩了声,跟在姜愿身后离开。
一路上,众人的视线都忍不住看向郎才女貌的两人。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他们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好像是江影帝?”
“是吧?江影帝跟姜大师?他们大晚上地怎么会在医院里?”
“江影帝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衣服上也全是血迹,该不会是……”
讨论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一脸惊讶。
又立即掏出手机,立马给报社打电话。
江影帝可是公众人物!
他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医院里,身边还跟着姜大师,那肯定有猛料啊!
要么是打别人,要么是被别人打了!
车上,姜愿与宁渊坐在后座上。
姜愿手撑着脸颊,双目看向窗外,似在思考什么般一脸认真。
而宁渊,虽也看着车窗,但看的却是映在玻璃上的那张脸。
尽管过去千年,可她依旧保留着以前的习惯。
一旦有些不解的事,便会安静思考。
宁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从今往后,他能亲眼看着他家阿愿了。
等把龙头会的事解决了,他还要把江姓去掉,改回宁渊。
江这姓氏是不错,可那个人姓江。
盖在他的姓氏上,也不怕折了寿。
那个糟老头子对他宁家的后人那般,这笔账他也要跟他算一算。
虽那是宁池的后人,但宁池的后人不似宁池那般全是恶人。
至少,宁初心不坏。
另一处别墅内。
陈明贤等人坐在客厅内。
灯火通明,在场的人不敢吱声,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明贤的脸色。
陈明贤脸色难看,双目紧盯着前方的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江宁渊的剧,看着电视上的江宁渊,陈明贤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别墅内的大摆钟正摇摆着发出老旧咔哒咔哒地声音。
之前觉得时间快得像是在流逝,可今晚,他们觉得时间很慢。
慢得恍若过了好几个世纪。
江宁渊说天亮就会把人送回来,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他们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开口说先走,只能硬着头皮陪陈明贤等着。
只希望江宁渊下手轻一点,可别把陈问祥弄残了。
宁家内。
当宁渊跟姜愿从车上下来时,站在门外迎着的李成才松了口气。
“少爷,姜大师。”李成迎了上去,打量着宁渊,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老夫人早休息了,夫人也在成越回去之后又睡了过去。
他本想带人去干陈问祥那鳖孙,可他才召集好人就接到了叶首的电话,叶首说他们少爷平安无事,让他这幅老身子骨别动弹了,免得扭到腰。
听着那损人的话以及那道声音,他就知道他们少爷肯定没事。
所以他才让那些人散去,自己在外面等他们回来。
少爷被陈问祥堵住的事,他也不敢让老夫人知道。
生怕她们会担心。
庆幸的是,他们少爷平安回来了。
“老夫人跟夫人如何?”宁渊询问。
算一算时间,该醒了才对。
“她们都睡着了,没惊动他们。“李成回答道。
“恩,你也辛苦了,也去休息吧。”宁渊恩了声,看着满脸皱褶的李成道。
他忙上忙下,也辛苦了。
“是。”李成点头,看着宁渊跟姜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们少爷……
好像变回那个开枪的少爷了。
虽然语气尽量温和了几分,但眼神不似之前那样温和。
表情能装出来,可眼神骗不了他。
当然,他们少爷好像也懒得装。
至于姜大师……
她好像有心事。
房间门外,宁渊不舍地看着姜愿,“阿愿,晚安。”
“晚安。”姜愿心里一震,开口道。
随后转身回了房间。
姜愿背靠着门后,仰头看着天花板。
第一次听到阿愿时只觉得耳熟,现在听到阿愿二字……
她倒觉得有些习惯。
还是那样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声音。
她与宁渊在千年前已结拜为夫妻……
结拜为夫妻么……
姜愿想着,心又砰砰跳动起来。
……
天亮,别墅内的钟叮咚叮咚地敲了六下。
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别墅内。
但第六声敲完之后,外面响起一道紧张的声音,“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人未到,声音先入了陈明贤耳中。
听着那一句句不好,陈明贤从沙发上起了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滚跌而来又大惊失色的手下。
事情已经够糟糕的,这人还不识相一直说不好了。
人活在世上最忌讳的是什么?
最忌讳的就是说不好的话。
他好好地在这里,他说什么胡话!
其他人见陈明贤起身,也纷纷站起身来,看向眼前这撞枪口上的人。
这人真没眼劲儿。
陈问祥还没回来,嘴上就说着陈明贤不好了。
陈明贤这一生最信这些东西了。
就在那人跌滚到自己面前,陈明贤抬起脚朝他腹部一踹,那人一个后翻倒在地上,又哎哟一声。
“我好好地在这里,怎么就不好了!”陈明贤恼怒道,火气从心里蹭蹭往上窜。
“不,不,不是老大不好了,是……是少爷……少爷回来了。”那人哆嗦地改口,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不好了,可大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