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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楼负责纠察东郡镇抚司。

包括镇抚使曲青阳在内的,共二十四名东郡镇抚司中高层被革职下台,开除镇抚司玄衣卫之职,流落江湖。

有人不忿谢小楼之狠辣无情的做法,纠集一伙被革职之人,意欲群起而反。

并于深夜郡城的巷道中发起偷袭。

却是被谢小楼一人一枪,尽数斩杀,相传当夜,有人听到朱雀啼鸣,赤焰冲天,宛如白昼。

……

盗门新一代传人,月影盗陶青柠,渐渐活跃江湖,劫富济贫,渐有侠盗之名。

小道消息其曾化名陶桃,与沈翊千里护送当朝公主夏倾辞入京。

两人途中屡克强敌,更力破无生教封堵,被传为一段传奇佳话。

……

而无生教沉寂一段时间,近来又开始重新活跃,无生教圣女的身影多出现于偏远之地。

借助救济流民难民之由,传播无生教义,得到众多百姓拥趸,这让当地衙门和镇抚司颇为头痛。

……

朝堂之上,倾城公主开临朝听政,并且积极建言献策,展露锋芒,当朝皇帝和在朝诸公多有赞许。

各路藩王因此动作频繁,开始接触各大江湖势力,或明或暗,扩充势力。

而北莽王廷一统草原诸部,军备齐整,意欲趁大夏内乱之际,叩关南下。

风雨欲来。

而这一切风雨都止步在天心寺外。

仍旧是,与沈翊无关。

……

沈翊进了罗汉院。

到了罗汉院便能以佛意为根基,开始练武,自此佛武双修,相得益彰,一路顺进尔。

不过有两点不好。

一是沈翊不用再去藏经阁和达摩院洒扫,这是杂役院要做的事情,沈翊又不能主动提出来坚持要做洒扫工作,这也太惹人怀疑了,于是沈翊痛失偷师的机会。

二是沈翊在罗汉院得授予天心寺入门的天心心法和罗汉拳,罗汉院练武修佛,至少要用三到五年夯实根基,得考校通过,方才能晋升达摩院,进修天心寺绝学。

三年时间,太久。

而且升入达摩院之后,又不知要多少岁月才能得授天心寺的核心绝学,易筋洗髓经。

他是诚心实意修佛。

但并非诚心实意的,当和尚。

所以得想其他方法。

基于他一朝顿悟,仅仅三月就领悟佛意的事情,让他在天心寺又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虽然不如天骄大师兄无心的辉煌。

但也算是仅次于无心的天才。

而沈翊经过这四个月的相处,以及亲历了天心寺的修行之道,他已经明白,这群和尚,尤其是住持长老这样修为精深的高僧。

他们或许会理念不同,有意见争执。

但从根本上来说,都是诚于佛道之人,也大概率不会是坏人。

因为心不诚的人。

佛法修不到那个境界。

也不可能成为天心寺的高僧。

当然,若是邪魔外道混在其中,以伪冲次,那就另说,但这种情况实在是小概率事件。

与这类人相处。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所以,沈翊向传功长老坦诚他的经脉破损之症,坦言他无法修行内功,除非……

他没有明说除非,但除非什么,凡是天心寺的长老都知道。

沈翊只说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钻研佛学,能够允许他前往藏经阁抄录经书。

沈翊的坦诚。

并没有让传功长老惊讶。

甚至得到了他眼神的赞许。

毕竟天心寺里的老和尚,那都是经验十足的江湖老手,会不会武,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翊的坦白,反倒是走对了一步。

更进一步赢得了信任。

毕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犹在。

半路出家,成为有德高僧的,更是比比皆是。

然而,光有信任自是还不够。

易筋洗髓经,与如来神掌,金刚不坏神功,菩提心经并列,是天心寺四大神功之一。

传功长老已然言明,想要修习,除了需要极为高深的佛学造诣,还要有德行兼备。

佛学造诣,是修习绝学入门前置基础,是沈翊必须要持续提升的。

德行兼备只能通过日积月累的表现,一点一点积累和树立。

亦或者,是要对天心寺作出某种突出贡献,这一点,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沈翊并不着急。

一缕佛意化菩提在识海扎根之后,他的心性变得愈发沉稳。

好似山间的青松。

任凭山风呼啸,我自岿然不动。

于是,沈翊的生活变得更加简单起来,不需要洒扫、迎客和照顾流民。

只要潜心在罗汉院学佛练武,偶尔去藏经阁抄录经书,日子简单却无比充实。

罗汉院传功,从入门基础到进阶武学,最高的也只是功至后天而已。

沈翊也只是翻阅借鉴。

并不会专门投入潜修时间专项钻研,他把更多的潜修时间留给研习佛法。

三年潜修。

沈翊将罗汉院的佛学经典倒背如流,经文经义信手拈来,侃侃而谈。

灵台菩提生根发芽,长成幼苗。

现实中。

在罗汉院修行三月,沈翊已经可以和传功长老探讨佛法,辩论禅机。

沈翊开始常驻藏经阁。

藏经阁的一层,罗列三千佛学经典。

沈翊从书架上的第一卷开始。

拿下经卷,坐在几案前,悉心研读,通读一遍后,便在潜修空间中投入时间继续钻研。

如此周而复始。

不知时间流逝。

初时,藏经阁里的扫地老僧尚不在意沈翊这个三天两头往阁中跑的生面孔。

每一个新入寺的和尚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对天心寺的藏经阁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但渐渐的。

他们就会发现藏经阁里有的,也只是如山的佛经,比他们在静堂读的,更加晦涩难懂。

亦或者有更高深的武学,但那也只是罗汉院、达摩院的所授武学的书籍抄录而已。

没什么稀奇。

所以这些个年轻和尚很快就不再来了,而藏经阁里,长年累月更是只有他一人而已。

嗯,现在多了一个人。

扫地老僧一手拿着一张炊饼,一手执着扫把,咬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

他就靠在二楼的栏杆处,眯眼瞧着楼下书案上那沉静专注的身影。

这几个月来,这个小家伙每天都往藏经阁跑,起初是做些洒扫杂役的活计,这倒没什么。

最近却是有些夸张。

天刚亮就敲门进来,给他带了厨房的炊饼和米粥,然后就一头扎进佛经里。

看完一本,又起身到书架换下一本。

但老僧却是叹息一声。

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