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 年的民国火车站候车室,是一个充满喧嚣与匆忙的地方。
踏入候车室,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闷热且浑浊的空气,弥漫着尘土、烟草和人们身上的汗味。天花板上几盏老式吊灯散发着昏黄而摇曳的光,光线在烟雾中显得朦胧不清。
候车室的墙壁斑驳陈旧,石灰剥落处露出里面的砖石。一排排木质长椅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着长衫的文人,有提着藤箱的商人,有背着行囊的劳工,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他们的脸上或是写满了疲惫,或是挂着焦虑与期待。
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种行李,有破旧的木箱、粗布包裹,还有藤编的篮子。角落里,几个乞丐蜷缩在阴影中,伸出脏兮兮的手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卖报的小童穿梭在人群中,高声吆喝着最新的时事新闻。卖零食的小贩守着自己的摊位,摊位上摆着瓜子、花生和粗糙的点心。
广播里不时传出刺耳的声音,播报着车次的信息和晚点的通知,引发一阵或抱怨或松口气的嘈杂声浪。工作人员穿着半旧的制服,手持小旗,在人群中费力地维持着秩序。
窗户上的玻璃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透进来的光线仿佛也带着岁月的沧桑。整个候车室犹如一幅动荡年代的浮世绘,展现着人们在奔波与等待中的百态人生。
下午,两点三十五分,依萍和杜飞拎着行李出现在火车站的候车室内,他们是三点的车,两人不想把时间赶得太紧,所以早早的到了车站候车。
候车间里,两人找了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媳妇,你在这看着点行李,我刚看到有卖烤地瓜的,我过去买几个。”
依萍点头,“顺道再卖两份报纸,我之前将陆振华怼了一遍,后来我说了断绝关系的话,让他登报。这都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 ,今天要是再没有, 我估计是那老头觉得我在说气话。”
杜飞:“行,我知道了。”说着点头离开,他得赶紧去把东西买回来,火车站这么乱,他不放心媳妇一个人,虽然她的武力不低.....
坐在他们背后的儒雅男子没想到这么巧的又遇上了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不难想道姑娘的家世应该没那么简单。想到如今越来越严峻的局势,他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哎.........”
“先生,怎么了?” 一旁的青年看着男子问道。
“没什么,小赵啊,你今年多大来着?”儒雅男子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寸头青年,说道。
那叫小赵的青年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先生,我今年刚满二十。”
儒雅男子微微点头,目光有些悠远,饱含深意的说:“二十岁,二十岁好啊,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正是意气风发时啊!”
依萍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儒雅中带着正气,心思转动,莫非....她赶紧将在空间内水群的欢欢打断,“欢欢,你觉不觉得我背后这两人头上的帽子很红?”
欢欢神识探出空间在两人身上扫过,“主人,他们没有带帽子啊?”
依萍被那天真无邪的口气噎到了,“呃....算了,你还是回去找大佬们聊天吧。”
欢欢:“主人,你和男主人为什么要老是将聊天群给屏蔽掉啊,明明群里的大佬们才是你们最大的金手指啊!你们也可以靠着它过的更加肆意的。”
依萍轻笑, “欢欢,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变得更好,也会让人就此堕落。
依萍继续轻声说道:“我们不能总是依赖他人,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才更踏实,也更能让我们成长。”
此时,杜飞已经买了烤地瓜和报纸回来,他把东西递给依萍,“媳妇,报纸上我都看了,没有。”
依萍接过报纸,快速地浏览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没有,这个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杜飞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生气了,没什么好生气的。也许就像你认为的那样,他只是把你说的话当是小孩子在耍脾气而已。等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会明白你不是在开玩笑的。 ”
坐在他们背后的儒雅男子林宇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对依萍的身世更加好奇,不过陆振华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终于让他知道那人是谁了。
上海陆家,东北军阀,因为当时的军阀混战,又逢柳条湖事件而逃亡的上海。黑豹子的名声他也是多有耳闻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有些泼辣的小姑娘竟会是他的女儿。不过看样子,这小姑娘与他的关系并不好。
想到这,他直接起身离开了座位。而那青年小赵亦是拎上行李紧随其后。两人绕过人群来到了依萍杜飞的对面坐下,看着杜飞将东西塞到依萍手上,坐在其身旁说着:“媳妇,我听说那学校想进去还得要推荐信啊!”
依萍:‘对啊,我想着等去你老家那边了,咱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
杜飞:“也行,虽然我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我二叔应该是有办法。他是那边一所师范大学的校长。”
依萍诧异的看着他,这个原着中可没有交代啊!
“两位小友想去的学校不简单啊!”林宇适时的出声说道。
两人被突然打断交谈也不见气恼,只是笑道:“先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林宇轻笑:“不才也是从事教育行业的,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各大院校的的招生条件的。只是看两位的条件也不差,怎么会想到去那里求学呢?”他的声音轻而柔,让人有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依萍和杜飞面面相觑,半晌,杜飞轻声说道:“母亲生病了。我们想着或许那里有治病的良方。”
青年面带疑惑地看着先生与对面的两人,心道“先生这是看中了这两个人?”
林宇:“哦?你们怎么会觉得那里会有治病的良方呢?”
依萍:“先生,我们只是觉得既然药轻了不管用,那就只能用烈药了,想着去试试而已,说不定可以呢,您说对么?”
林宇低声说道:“呵呵,两位小友很是有趣,鄙人不才家在陕西,是那边一所学校的老师。如果两位有兴趣,或许可以去看看。”
车站中人来人往,吆喝声络绎不绝,根本听不清几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时小赵看着墙上的挂钟,出声道:“先生,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去检票上车了。”
林宇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依萍和杜飞,微笑着说:“今日与两位小友相谈甚欢,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祝你们一路顺风,也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治病的良方。”
依萍和杜飞也站起身来,依萍礼貌地说道:“多谢先生,也祝先生一路平安。”
杜飞则拱了拱手,说:“先生的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林宇和小赵拿起行李,朝着检票口走去。依萍和杜飞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两人无声的交流着,眼神中透露着,你认为是星星吗?须臾,两人相对而笑,是与不是,走着看不就知道了吗?
广播里再次传来车次的通知,依萍和杜飞也准备去检票上车了。他们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但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
在拥挤的人群中,他们紧紧拉着彼此的手,迈向未知的旅程。而与林宇的这次相遇,也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