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不守武德先偷袭自己,那他也没必要做个正人君子。
耶律太兴根本没想过李凌云会冒着被削掉手的风险朝自己出手,所以也没有做好后撤的准备。
直到看到他手中的匕首接近自己腰腹位置,才反应过来慌忙后撤。
可李凌云又怎会给他撤退的机会,身体朝前一倾,匕首狠狠刺进了对方皮甲。
滋啦……
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耶律太兴惨叫一声,忙夹着战马后撤。
“王子!”
“王子小心!”
李凌云还想追上去,但此时耶律太兴周围的护卫已经涌了过来,李凌云见机会已失,暗道一声可惜。
一旁的林平等人看到李凌云受伤,忙推开对战的敌人冲了过来。
“节帅,你没事吧?”
李凌云摇摇头,将手中匕首仍在地上,然后右手握紧马槊,扬声道:“耶律太兴已受重伤,所有人随我杀!”
说罢他一夹马腹,率先朝着耶律太兴前面的守卫冲去。
“冲啊!杀光这帮蛮夷,杀!”
“杀!”
“杀!”
“杀!”
后方一直未动的新兵接到命令,立刻大喊着冲向了战场。
远处正在袭扰的伍素和李小山闻言,也不再保存实力,带着麾下骑兵冲向了敌军阵营。
伍素边冲杀边用契丹语大喊:“耶律太兴已死,投降者不杀!”
“耶律太兴已死,投降者不杀!”
后方骑兵并不知道耶律太兴的情况,他们只能看见前方的帅旗和帅旗周围的亲兵,刚刚众人虽然看到亲兵那边传来了一阵骚动,却并未见帅旗有什么异样,便也不相信伍素说的话,依然在用力厮杀。
伍素见对方不上当,只能继续与对方搏杀。
耶律太兴被刺中腰腹,此时虽然还坐在马上,但也是脸色惨白,整个人已没了刚开始的勇猛。
王子受伤,他身边护卫无心作战,一心护着耶律太兴往后撤。
李凌云见状,让林平继续与之对战,他则带着几人快速朝右边不远处的帅旗冲去。
此时大部分亲兵都忙着护卫耶律太兴,帅旗周围人并不多,护旗将领见李凌云冲过来,忙朝着周围士兵大喊:“护旗!护旗!”
护旗的士兵立刻大喊着朝李凌云冲来,想阻挡他的脚步。
李凌云右手持枪,左手轻轻捏着马缰,一马当先冲入了人群中。
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缰绳,血滴一滴一滴滴落在马背上,他仿若感觉不到痛意般,手上马槊左劈右刺,将冲上来的敌军一一砍翻。
护旗将领见状,亲自打马上前,准备与李凌云决战。
李凌云目光如炬,捏紧手中马槊,朝着对方胸口狠狠掷去。
扑哧一声响,那将领张了张嘴,从战马上栽了下来。
耶律太兴见状,忙朝身边亲卫喊道:“快去护旗!快!”
亲兵不敢离开,但也不敢不遵耶律太兴的命令,只能分出几人朝着李凌云那边冲去。
可不等他们冲过去,就见李凌云抽出腰间长刀,砍翻几位护旗手后举刀用力砍向了那手腕粗的旗杆。
轰!
旗杆应声而断,巨大的帅旗直挺挺的倒下。
伍素见帅旗已倒,立刻大喊道:“耶律太兴已死,投降者不杀!”
之前他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理他,可此时他只喊了一嗓子,安神部大军内立刻乱了起来。
“跑啊!”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不过眨眼间,大量骑兵调转马头,开始惊慌逃窜。
耶律太兴听到后方动静,转头看了一眼,无力道:“撤吧。”
得到命令的亲卫松了口气,立刻下令大军撤退。
已经没了战斗心思的安神部骑兵听到撤退的号角声,转身朝北逃窜。
镇东军将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收割敌军人头的好机会,纷纷怒吼着冲上去追杀逃窜的敌军。
这时,尔司带着一队斥候从北面回来了,他们被二百敌军追杀,直到这会儿才脱困。
见前方敌军正在败逃,窝了一肚子火的尔司立刻带人杀了过去。
敌军不敢恋战,纷纷调转马头,朝着东北方向跑。
新兵基本上都不会骑马,按理来说追击之事与他们无关。
但那些逃跑的人可都是一个个移动的军功啊,若就这么放弃,太过可惜。
很多人顺手牵起无人的战马,爬上马背跟着老兵向前冲杀。
大多都跑了没几步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但也有人歪歪斜斜的趴在马背上,追出去老远。
有些敌人受伤后从马上摔落,这部分人就便宜了后方冲杀的新兵。
他们将一个个受伤的敌军乱刀砍死,然后争先恐后的割下他们的左耳塞进怀里。
这些军功不属于他们,但是辅助骑兵收割战功也是有功劳的,吃不上肉也能喝点汤。
有些人抢不到耳朵就去扒对方身上的皮甲武器,将一切能带走的东西全扛在身上带走,只留下一具具光溜溜的尸体。
伍素和李小山带着骑兵队追出去老远,直到对方引入山谷,他们才意犹未尽的返回。
而这时,后方的战场基本上都已经被新兵打扫干净了。
李凌云并未追击敌军,他返回山脚,让何洪帮自己包扎左手。
耶律太兴的弯刀很锋利,将他的虎口割出了一道足有两厘米深的伤口。
李凌云怕自己得破伤风,于是让何洪煮了一罐盐水,吹凉后将伤口仔仔细细清洗一遍,这才撒上金疮药进行包扎。
伤口包扎完,伍素等人也回来了,李凌云望着那些新兵手提肩扛的战利品,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皮甲武器衣服之类的也就罢了,怎么还将人家的亵裤袜子也扒下来了?
难道这些东西也算战利品?
他不知道那帮汉子是怎么想的,但他也没说什么,只让大家快速清理了现场,然后继续出发,朝着燕岭关前进。
这场战役新兵出力不多,但一路上大伙都在激烈地讨论着此次战事。
有期待李凌云分发战利品的,有嚷嚷着下次也要像老兵那样犹如战神般追杀敌军的,反正大伙的情绪十分高涨,直到三天后抵达燕岭关,这个话题都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