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妈废话,找黑子速度过来,老子今天要干对面那孙子,他敢赢老子的钱,今天老子非让他底裤衩子都不剩,太他妈嚣张了,今天要不干死他,以后我还有脸混吗?气死老子了。”
“又叫黑哥呀?要不算了吧!你在黑哥手里可是二十几了吧!忍一忍,风平浪静。”
山炮继续拱着火,明面上是在劝杨七郎,可这话在杨七郎听来,就是一包火着的炸药,一点就炸。这是在挤兑他,打他的脸,这比让他输钱还难受。
此时的杨七郎,就是典型的人傻钱多,十足的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眉头一紧,双目一瞪,冲火炮吼道:“忍不了!这他妈的能忍,老子还是人吗?快点的,立马叫人过来。”
“真不能忍一忍?”
“不能!”杨七郎声音提高八度,就差怒发冲冠。
“那好吧!带多少?”山炮见火候差不多了,不敢继续熬了,一个万一不好,岂不是到嘴的肥肉掉地上了。
“十个,八个的吧!要快!老子忍不了了,就给他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不到,老子掀桌子,一把火点了你这里。”杨七郎给山炮下命令。
“七哥!你消消气,消消气,我马上打电话。”山炮装模作样的,一路小跑去给黑子打电话。
其实黑子此时,就在离此地两里开外的,一家茶楼里喝茶。今天这事根本就是他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引杨七郎往里钻。然后,他带着一大笔钱过来,对杨七郎实施救援行动。
这个计划说不上天衣无缝,但骗输红了眼的杨七郎足够了,他们早在背地里对杨七郎做过调查,可以说杨七郎的所有信息,他们都知道,包括杨七郎的脾气秉性,这都做足了功课。
“黑哥!来事了,十个,八个的,十分钟内到场。”电话里,山炮告诉黑子。
“等着,准到,你给看紧了,别他妈飞了。”
“哪能!准跑不了...”山炮嘿嘿一阵笑。
这边完事之后,山炮又下楼来到杨七郎身边,递上一支特制的内部烟。
“七哥,来一支这烟,提提气,等一会儿大展身手,干他狗娘养的。”
杨七郎见山炮手里的特制烟,他一点不陌生,这种烟他抽过不少,里面有少量高纯度的b面,吸完之后,确实可以让人精神一振。
可时间长了,也高度依赖,杨七郎现在可谓掉进,黑子他们设计的双重陷阱里,而他却还浑然不知其后果。
杨七郎接过来,叼进嘴里,山炮则拿出打火机,啪!一声轻响,打燃火凑上给杨七郎点着。
两口下去,杨七郎顿觉精神大振,有一股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的豪情,比打过鸡血之后的还劲大,现在的他,只想马上回到赌桌,大杀四方。
黑子踩着时间点走进来,脸上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嘴里还喘着粗气。其实,这一切都是他给杨七郎的一种假象。在临近时,他故意用矿泉水,在自己脸上洒上去的,还装着一路跑步过来。
其目的就是要让杨七郎相信他,以取得杨七郎无限的信任。也就是杨七郎这个自认豪爽的傻蛋,但凡有一些理智的人,都能一眼看穿这种把戏。
我们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那个装睡的人,自己决定醒来。这话一点不假,杨七郎当下的状态,就是自欺欺人的鸵鸟效应。
因为赌博的事,前几天杨七郎去中餐馆收营业款,丁文忠还劝过他,可他半句听不进去,说自己已然陷进去了,他要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
丁文忠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架不住他也只是一个打工人,人杨七郎才是发工资的老板。端人饭碗服人管,丁文忠深知此道理,也只好闭嘴干活。
所谓,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说的就是此时的杨七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好由他去。
“七哥,怎么这么急啊?谁他妈的不开眼,下手这么狠,要兄弟我找人废了他不?”黑子惺惺作态的问,演戏演全套,黑子当然懂这个道理,九十九步都走了,自然不能差了这最后一步。
“不关你的事,我今天非得亲手在桌上干死他。”杨七郎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别看杨七郎嘴上说得厉害,真在桌子上,他就是一只纸老虎。真正的应了老句老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有被人虐的份,活脱脱的扮演了一个送财童子。
“真的不用?”黑子问道。
“不用。”杨七郎摇头,果断拒绝。
“那今天要多少?”黑子又问。
杨七郎拇指和食指一分,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还是老规矩,你知道的,上面有领导,我做不了太多的主。”黑子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份借款协议,递给杨七郎。
杨七郎大概看了一眼,拿起笔,刷刷几下,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一切都轻车熟路,没有半点犹豫,又签下一张八万元的借款单。
黑子见这一切顺利进行,心里当然一阵窃喜。背过身子,从包里取出七叠百元大钞,并在其中一叠里抽出两千元,一共合计六万八千元,递给杨七郎。
“七哥,你数数...”
“数个毛,走了。”杨七郎接过钱,转身扑向赌桌,继续做他的送财童子。
这一幕被之前的陌生男人看在眼里,只见他冲黑子与山炮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边黑子也冲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陌生男人举起右手,手肘立在桌面上,手掌撑着脸,拇指和食指一圈,做出一个oK的手势。
一切就这样,在暗中悄无声息的完成。可怜的杨七郎,却浑然不知。
第二天中午,忙完一切,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几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敏感话题。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按以前的惯例,十月的工资早该发了,这到今天为止,十一月已过去一半了,杨七郎还没发工资的打算。
这让一众人心里异常的不踏实,因为近一个月的时间,杨七郎的表现太不正常。到目前为止,中餐馆的工作人员里,知道杨七郎染上赌博的,只有丁文忠一人,他把这个信息给瞒下来了,只为不增加众人的负面情绪,从而影响到正常的工作。
“李姐!七郎每天晚上都过来拿钱,你都没有问过他,什么时候才发工资啊?我还等着有急用呢!真是急死个人了。”服务员王姐问道。
王姐结婚两年多了,婆家五口人三间房。这两年和老公出来打工,挣了一些钱,省吃俭用的攒下两万多。现在家里正在修新房,前几天老公打电话过来说,还差几千块钱的材料钱,还指望着她这个的工资呢。
“我哪知道这个短命郎的,前晚过来拿钱的时候,我为了多留下三百块的采购费,还和他吵了一架,昨天他也没过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发呀!我也和你们一样啊。”
“丁师傅,你呢!你知不知什么时候能发工资呀?店里这么多人,也就你和他说话,他还能听上几句。这都比平时晚了十来天了,平时店里生意也不错,不应该是没有钱才对,如果老板真有什么难处,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嘛!”专职凉菜万师傅扭头问丁文忠。
“我知道的也不比你们看到的多,最近他确实遇到一些问题,再等等吧!等他过来,我再问问。”丁文忠深吸一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听过之后,谁也不再说什么,全都无精打采,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谁心里都不爽。同时,也都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一种预感,这让大家人心惶惶不安。
一群人里面,最不关心此事的就是陆阳,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学技术。晚上下班后,继续跑跑摩托车,一天也能多挣二三十元,如果再有多的时间,三天两头的去找宋莜莜。
俩人的感情正迅速升温,每次见面都如胶似漆,好得不得了,可谓欢乐多多,甜蜜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