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丁文俊决定不再去纠结此事了,爷爷不会害自己,他肯定是觉得时机不成熟,有些事还不能告诉自己。
至于江燕,除了租客的关系,好像也逐渐疏远了,丁文俊也不去纠结,找时间试探一下再说。
然而丁文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可能是人性如此,人总是对自己亲近的人宽容相待,有时候就是溺爱。
省城的一家公司行政大楼里,袁英坐在老板椅上试着柔软度,一旁的的中年人面带笑意的站着。
“老胡,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周主任那里已经给你申请立功了。”
“周主任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利用谈生意的时候帮组织做了件小事而已。”中年人很客气。
“你不用谦虚,你也是十三所的一份子,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虽然你们加入十三所时间还不长,做的事很漂亮。我可没拿你当外人。”
“那是,那是……”
“那些外国人有什么反应吗?”袁英继续问道。
“全部撤离了。”
“撤离?”
“对,不知道那天救我的那位高手对追我的人做了什么,他们好像被吓破了胆,第二天就跑了三个人,昨天又走了两个,整个领事馆只剩下普通的工作人员了。”
袁英点了点头,她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劲呢!没想到对方直接跑了。
“领导,能查到是谁帮了我们吗?我原来还以为是十三所隐藏的高手呢!”
“哪有隐藏高手?周主任猜测是八仙宫里的那位,后来又否定了,你别多想了,任务完成就好。”
“是是……”
“你不用如此客气,进了十三所就是一家人,你比我大,叫你一声老胡算是冒犯了。”
“没有,没有,我胡兰成做生意多年就这样说话的,哈哈……”
袁英微微一笑,她实在不适应当领导,不喜欢整天被恭维,自从三教九流的士农工商医五个人进入十三所,好像气氛都不一样了。
次日一早,卫校操场上,丁文俊小跨步跑着,又打了几趟拳术,吃了早饭后去教室上课。
这次游学不如上次有收获,上次还有丁文俊进入省人民医院课题组这个亮点,这次毫无收获,还让学生看到了一次“丑闻”,带队的主任脸上很没有光彩。
但所有人都是知道所谓的游学就是花钱装好看而已,带着中专生去大学转转而已。
游学的话题很快过去,周五下课,丁文俊坐公交车回家。
到处都是秋风扫落叶的景象,闲散的村民们捡着树枝留在冬天烧着做饭,煤球用的还少。
见丁文俊回来,奶奶还是很高兴的,问这问那的,半个月没见了。
“爷去哪里了?”
“柳河村有个女人被计生办的人硬拉去引产,死了,家属去乡里闹,你爷被乡民政所叫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
“引产时死了?超生了吗?”
“嗯,上面有个丫头,躲了好一阵子,还是被计生办的人逮到了,没钱交罚款。”
“噢……”丁文俊心里一阵惋惜。
引产是指胎儿已经很大了,被人为流产的,这种事一般危险性最大,要是市里医院还可以,乡里的卫生院就很难讲了。
丁文俊进屋收拾东西,把衣服拿出来洗了晾起来。
天色将黑,丁老头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板着脸。
“怎么弄的?”老太太问道。
“家属不让火化,也不让埋,乡里说给八千块,医院给三千,柳河村计生办主任免职,家属不同意,还闹着呢!明天一早还得去,一尸两命,唉……”
丁老头倒是见怪不怪了,乱葬岗那里哪个月没有被遗弃的婴儿尸体?
丁文俊吃着饭,也不说话。
丁老头问了几句游学的事,丁文俊也就随口回答着。
见丁文俊兴致不高,丁老头伸手探了探孙子的额头,没觉得发烧后继续吃饭了。
丁文俊写了会作业,洗脚上床,也是家里的床最舒服。
凌晨三点多,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老两口和丁文俊。
“谁啊?”丁老头披着衣服从东偏房出来。
“丁老先生,我是乡卫生院的,找您有急事。”门口的人气喘吁吁的喊道。
丁老头打开了门,两个男人一辆摩托车站在门口。
“怎么了?”
“闹……闹鬼了,不是,就是……那个孩子又回去了。”
“什么闹鬼?哪个孩子?”丁老头皱着眉头。
“就是被我们引产的那个胎儿,又回到他母亲肚子里了。”另外一个医生说道。
“什么?”丁老头也是一愣。
“真的,您白天也看到了,引产了,大出血死亡,胎儿确实已经拿出来了,可……刚刚我们值班的人发现盖着尸体的白布上有血,打开一看,放在大人遗体旁的胎儿没了,而且那个女人的肚子又鼓起来了。”
两个人哆嗦着把事情说完,看的出来这事对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您老快去看看吧!吓死人了。”
丁老头皱着眉头略一沉吟,本想拒绝的,估计自己不去,乡里还是会派人来叫的。
“行,我收拾一下就来。”
“好,谢谢您了。”
后面丁文俊也穿了衣服走出房门,他在屋里听得很清楚,他也觉得很蹊跷。
“爷,我骑摩托车送你去吧?”
“嗯!”丁老头同意了,回屋穿好了衣服,祖孙俩跟着乡卫生院的人往乡里去了。
拂晓前的黑暗最是寒冷,丁文俊低着身子,任由冷风吹在自己的额头。
十几分钟的摩托车行程,来到了乡卫生院,门口已经有家属摆放的白幡。
乡卫生院专门用来放遗体的小房子,门口的火盆里刚刚熄灭的纸钱,应该是家属烧的。
屋里的白炽灯泡正亮着,一张病床上,一个肚子隆起的遗体被白布盖着,派出所和联防队的人也来了,他们估计是来维持秩序的,都躲得远远的。
“丁老先生,你看看。”
“嗯!”丁老头走上去掀开遗体的下半身白布,裤子被脱下了大半,上面血迹斑斑,已经干涸了,病床的垫子上也沾染不少。
不对啊!人下午已经没了,遗体都被处理过了,哪来的血?
再看遗体隆起的小腹,丁老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