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天庭，昊天发出一声暴喝。
“大胆张自在，竟然将说天命便是妖命，其心可诛，罪无可恕！！！”
天庭乃是正统。
而妖族和歪道。
张自在的这句话，无异于是对天庭侮辱，是对天庭权威的绝对冲击！！
准提隐隐一笑，并不发表言语。
女娲眼眸深邃，紧紧的盯着张自在。
碧游宫深处，一直在闭关的通天教主，也睁开了双眸。
“天命？便是妖命？”摘星楼，云中子对张自在的话若有所思。
他虽然也无法接受这句话，却并未着急反驳，反而是用一种虚心请教的语气道：
“不知殿下这句话，该如何解释？”
张自在看着云中子的眼睛，和他头上的那把刀，并未放弃惹怒云中子，逼云中子杀死自己的机会。
若是此前的人妖之论，还不足以触及云中子的底线的话。
涉及天命与天道之事，张自在不信云中子还忍得了。
张自在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道：
“我尝听闻上古之传说，虽然不知真假，但亦觉得非常有意思。”
“传闻是，上古时期，天庭并非天庭，而是妖庭。”
“妖庭之主，乃是太阳星的两只金乌，帝俊与太一。”
“那时，妖庭强大，天上独尊，帝俊便为天帝。”
“帝俊之命，便是天命。”
“故妖命，便是天命，天命，便是妖命。”
“竟还有此事！？殿下不会是瞎编的吧？”群臣之中许多并未听过此事，纷纷开始议论。
不过，也有诸如商容与比干等，对上古的传说较为了解，也有听说过。
准提道人眼神玩味：“此子，竟然还知晓巫妖量劫之时？”
元始天尊心中却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传音道：
“云中子，不要被张自在妖言所惑，杀了他！”
可此时云中子已经进入一种入定状态，眼前又开始闪过一系列前世的画面。
前世，他曾遭人追杀。
就因为那两人不想还他让了座位的因果。
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前世是谁，也不知道追杀自己的两人是谁。
但他明白，不管当时是妖庭还是天庭。
不管是妖命还是天命。
不管是妖道还是天道。
都不是公道！
否则，自己做了好事，不应当死才是！
所以，真正的公道，只有.......
“竟是这样？........”云中子猛然睁开双眼，眸光闪烁，身周圣光浮现。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云中子又是一道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扩散开来，整个人变得明朗通透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继续晋升。
但一瞬间便已经稳固方才突破的境界。
并且，有几个圣人已经发现。
此时的云中子，已经明晰了自己的圣路！
张自在嘴角抽搐，眉头紧皱：
【不是，你又明白什么了？】
【我辱你阐教奉之圭臬的天命，你竟然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你不怕回去元始天尊废了你吗！？】
云中子欣然道：
“多谢殿下指教。”
“世人尊天命，是因为天命之强大。”
“而上古之人尊妖命，是因为妖庭强大。”
“故而，这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天命与妖命。”
“天命妖命，都是我命。”
“只有我自己强大了，才是真正掌握自己的命！”
张自在：“？？？”
是的，这正是云中子所悟出的道理。
天道妖道，根本就不是公道。
天命妖命，亦只是别人拿捏弱小的托词。
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我道，便是天道！！
我的命，才是自己的命！？
然而张自在完全不懂刚刚到底在云中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是，我有这个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
“殿下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云中子向张自在郑重的作了一个揖：
“与殿下一席话，胜修万年道。”
“殿下，真乃吾师也。”
“今日贫道实在叨扰，此丹可治愈伤势，延年益寿，助长修为，还请殿下让王子妃服下。”
云中子递给了张自在一颗丹药：
“贫道尚有道要悟，来日再登门谢恩。”
说完，云中子转身乘云离开。
来也潇洒。
去也潇洒。
只留下了摘星楼大殿上一众懵逼的文武百官。
事实上，云中子之所以着急离开。
除了是真心要悟道之外。
也因为元始天尊还在一直传音逼他杀张自在。
“云中子，张自在妖言惑众，你若是受他影响，怕只会修成道诡异仙！”
“只有杀了他，你才纠正心中道果。”
云中子却道：“师尊，天命及妖命，妖言，亦是天道真言。”
“我阐教阐明天道，此道，亦需要我来阐明也.......”
元始天尊：“......”
准提道人此时显得异常平静，他眼眸眯起，却没有再观察张自在。
反而是将神识都放在了云中子的身上。
‘竟然是他......’
就在云中子悟道，追溯前世记忆时。
他身上所暴露出来的气息，也让洪荒中的圣人们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
随即，准提道人一道传音传到了接引道人那里。
“师兄，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这个云中子会不会......”
“没错，他正是红云转世。”接引道人神色肃穆，悲苦的眼神之中，竟然蕴含着一抹杀意。
准提道人欢喜的眼眸之中，亦是闪过杀意：
“当年让他留下了一抹残魂转世，我二人苦苦找了一个量劫都没有找到。”
“想不到，原来竟是被元始天尊给藏了起来。”
接引道人道：
“此桩因果，必须了解。”
“元始天尊，亦因此与我们结了一桩因果！”
万寿山，五庄观。
一座参天古树之下，镇元子一身青白色道袍，仙风道骨，手提水壶，正专心浇灌人参果树。
忽然，他手中水壶跌落，整个人怅然若失，望向天空：
“道友，是你吗！？”
与此同时，人参果树上的人参娃娃，全都望向了与镇元子所看的同一方向，面容笑中带泪。
昊天听不到西方二圣的内部传音，也没有察觉出云中子的真实身份。
除了道行不够，与云中子无因果，也不熟之外。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云中子与张自在的对话上。
“什么妖命便是天命！？”
“什么妖庭便是天庭？”
昊天既恼羞成怒想要发飙。
又被人戳到了痛处，无可奈何。
事实上，正如张自在所言。
他现在所在的天庭，原本就是帝俊的妖庭。
连位置和建筑都没有变。
更让人气的，他现在天庭，甚至远远比不上当时的妖庭，萧条的一批。
妖庭都已经覆灭了。
他现在的天庭，又凭什么以天命自居呢？
‘必须除掉这个张自在......’昊天咬牙道。
‘封神之后，我的天庭圆满，我才是真正代表了天命.......’
无论如何，云中子的离开也算是宣告了这次张自在的又一次胜利。
女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自在，你要一直让本宫这样提心吊胆吗？”
截教，一众截教仙欢呼雀跃：
“哈哈哈！！”
“这个张自在可真有意思啊！”
“天命便是妖命！？”
“那我们也是天命咯？”
“快！！我们一起向师尊进言，让他不要再逼我们紧闭洞府了！！”
“哈哈哈！”
碧游宫深处，通天教主眼中道则明灭：
“天命便是妖命？”
“有意思.......”
三十三天外，八景宫。
一身紫袍的大法师盯着蒲团上垂眸酣睡的老人，整个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老师啊，这洪荒都已经乱套了。”
“你怎么还在睡啊！”
在洪荒各路势力看来。
刚才这一局，是张自在胜了云中子。
大商再一次赢了天庭与阐教一局。
但对于位于摘星楼的文武百官来说。
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