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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娘神情有些不自然,“傅妹子,你家的羊被那伙人抓走了。”

傅卿脸色一变,顿时明白过来。

“春生受伤也跟这个有关系?”

不等李云娘说话,傅卿突然才反应过来。

“老刘叔呢?春生爹他们几个呢?”

李云娘痛骂起来,傅卿这才听明白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是乡亲们怕李兴两口子饿死,便给他们送了些吃的。没想到这两口子吃里扒外,自己有了力气后跑了出去,告诉外头那些人两河村里有水有粮,还把两河村里没瘟疫的事情传了出去。

如今两天时间里来了四伙人,因为太突然,李贵便想着把母羊往山里藏。谁知道才把母羊撵到山脚那伙人就追了过来,春生为了拦人脑袋被人砍了一刀,春生娘脑袋也被打了个窟窿。

那些人抢了母羊不说,连何大娘家舍不得放在大圈里的母鸡也被人抢走了,这会儿气得连床都下不来。

听说山里有水,他们就把老刘头和春生爹几个抓上了山,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傅卿手脚冰凉,死死咬着牙齿。

“村尾的鸡圈和地窖呢?”

“当初建鸡圈和地窖时李兴家两口子不知道,鸡和粮食都保住了,只是家里那些能搜刮的也被搜刮的差不多了。”

提起这个,站在门边的一个嫂子立马抹着眼泪道:“周家媳妇儿你教我们做的腌鸡肉我都不舍得吃,都被这些人给抢走了。”

“这算什么,我家连盐罐子都抢走了。外头连水都喝不着,也不知道他们抢回去干什么?不得咸死?”

玉丫头没敢上前,小嘴张开又合上,明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傅卿招手喊她过来,等到了跟前,玉丫头才终于开了口。

“他们把家里的被子都抢走了,还有娘的狐狸毛披风也他们拿走了。家里地窖那些吃的全被拿走了。”

玉丫头想哭又不敢哭,小脸憋得通红。

村里各家的粮食大部分都已经放进地窖里了,只有傅卿走的急,没顾得上那些。

傅卿把她抱进怀里,“东西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儿就行。”

李云娘叹道:“我帮你收了一些在地窖里,一会儿我带你去认认位置。只是乐安喝奶的事儿……”

“没事,喂点粥水也可以。”

傅卿看着眼前的大伙儿,满是愧疚自责。

“都怪我,要不是我家多了只母羊……”

“这事儿也怨不得你。李兴也不知道你家有羊,人家是冲着村里的粮食和山泉水来的,有没有羊人家一样要抢。”

“也不能这么说,春生家不就因为那只母羊遭殃了吗?”

那婶子才刚开口就被旁边的的人拽了一把,这才闭了嘴。

傅卿哄着哭闹的乐安,牵着玉丫头,噗通跪在了春生娘面前。

春生娘吓得要站起来,但脑袋受了伤,刚才又跪得久了点,一个起身的动作直接让她栽下来。

李云娘赶紧把她扶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都快些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抓上山的男人们救回来,是要把春生救回来啊!”

春生娘早已泣不成声。

傅卿咬咬牙,“嫂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春生有事的。”

山上这一行约莫有十余人,两河村的有四人,其余的都是外来抢粮食的。

这些人各个面黄肌瘦,但面相凶狠,还有些拳脚。他们也不傻,只抓了几个人上山,否则人一多他们也是要吃亏的。如今他们人多,两河村的人少,春生爹他们根本抵抗不了,只得被他们逼得上山寻水。

老刘头年纪大了,已经许多年没上过半山腰之上的地方了,如今跟着爬了一天半的时间,早就没了力气。

“不成了,我走不动了。”

一天不吃不喝,年轻都受不住,更不用说是老刘头了。

他才一屁股坐下来,就被人踢了一脚。

“起来!不起来我杀了你!”

“爹!”

春生爹急着跑过来,将那人一把推开,下一刻得到的就是七八个人的拳打脚踢。

李贵和其他一人要上前帮忙,又被那些人手里的刀拦了下来。

“周应淮,你带着我们走了一天多的山路都没见着山泉水,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李贵冷哼道:“李兴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山泉水在山顶,这山这么大,你以为两步路就能走完了?”

这些人往山顶看了看,问他:“为何不直着往上走,反而带着我们绕弯子?”

李贵学着周应淮说话的气势,压低了声音:“山上全是我打猎的陷阱,你们不怕死可以直接往上走。现在药材难寻,踩了蛇窝或是中了陷阱可怪不得我。”

闻言,这帮人只能拖起老刘头,继续跟着李贵往前走。

这么多人同时上山,又全是钻着小道去,路上的痕迹自然好认的多,都不用周应淮教,少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去向。

“爹,那边。”

少禹身子小,正要挤到前面去,又被周应淮拽了回来。

他朝着上房抬了抬下巴,“上山。”

少禹没问为什么,只是乖乖的听着周应淮的话直接从正前方上了山。

父子俩脚程极快,都是挑着最近的路走,很快就到了高处,轻松将下方一行人的行踪尽收眼底。

“爹,我要怎么做?”

少禹压低声音,目光紧锁手中拎着砍刀,逼着李贵往前走的人。

来的太匆忙,他的小弓箭还留在家里,早知道他就先回家拿了弓箭再上山,也能好好教训这帮坏人。

周应淮将随身带着的小刀塞到他手里,指了个位置,让他悄悄过去。自己则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木断枝,掰成小段。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下雨,轻轻一下就把一指宽的树枝掰成了几截三寸长的小木棍。

“老东西,你再赖在地上我就杀了你!”

低下传来怒骂声。少禹看过去,见老刘头不慎摔在地上,旁边一个穿着灰色麻衣的人正对着他拳打脚踢。

春生爹上来护着,他们就连他一起打。

村里另外一个人也像上前护着,可还没动作就被人踹了肚子一脚,差点儿没滚下山去。

就在此时,周应淮轻轻动了动手腕,那节小木棍就如同箭羽一般射了出去,嗖的一下扎进了灰衣男人的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