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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

傅卿僵愣了好大半晌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有个女儿,可她明明还没结婚,哪儿来的女儿?

而且她马上就要晋升主管,正是事业高峰期,现在结婚生娃岂不是要她放弃得之不易的机会?

突然,耳边一阵鸣笛,傅卿转头,惊恐的看着那辆失控的卡车撞向自己……

她这一生如同走马灯一幕幕闪过,最后画面竟停留殷礼文的那张脸上。

傅卿惊吓醒来,睁眼看见的就是空间里的一切。

她想起来了,她确实有女儿,一个玉丫头,一个乐安。

对了,她还有个儿子,俊俏又聪明。

她还有男人,她男人一看就能生好多孩子。

傅卿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她既然能在空间里,那就说明她还活着。

她摸了下摔倒时撞到的后脑勺,很疼,却不见血。

卿卿……

远处传来低低的呢喃,傅卿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周应淮的声音。

她转身回应,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傅卿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头了?

不行,她肯定是要回去的,乐安这么小,不能没有娘亲。

少禹跟玉丫头也不知怎么样了,他们既然喊她一声娘,她就得管这俩孩子一辈子,万万不能让殷礼文把他们带走。

她在展柜前徘徊观望,却根本无从下手。

功德数已经很多了,能换小续命汤,能换好多粮食,却没有一样是能让她苏醒过来的。

空间里不分白天黑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卿卿……

周应淮的声音越来越远,傅卿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她心慌的厉害,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手指一阵刺痛,她低头去看,正好见有人把扎在她指腹上的银针取走。

“卿卿!”

周应淮紧抓着她的手,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体会到失而复得这四个字的含意。

“之阳?”

听见她的声音,周应淮这个大男人竟落下泪来。

“人醒了就带走,我方家没饭给你们吃。”

这一道女声冷漠至极,傅卿还没看清楚她是谁,就被周应淮抱起来,大步离开了此处。

他从侧门出去,离开时傅卿回头,一眼就认出这是方家。

刚才那位,是方夫人?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傅卿头还有些晕,只能靠在周应淮怀里。

“镇上医馆就被拆了,我只能去方家找人。”

他抱紧了怀里的女人,“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傅卿心头紧,“之阳,干娘她……”

“我知道。”

周应淮唇紧抿成一条线,眉宇间压着怒火。

“少禹跟玉丫头呢?”

“都好。”

傅卿不敢再问,只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怀里。

见他走的方向不是回村的路,傅卿不解:“那边才是出镇的路。”

周应淮摇头,“人太多了,只能找其他路回去,免得叫人跟到村里来。”

他如此小心,却不知道还是有人跟到了两河村。

“两河村当真有吃的?”

离村外还有个距离处正站着几个面黄肌瘦,形同乞丐的人。这几个人眼里冒光,不时的舔着干裂起皮的嘴巴。

“我姐夫上次从两河村的人手里抢了两个土豆呢。”

“可是两河村不是得了瘟疫吗?听说上回来两河村的十余个官差只有几个回来了,其他的都死在里头了。”

先前说话那个咬咬牙,“管他死不死的,只要有东西吃,得瘟疫也值了。”

他径直往前冲,其他几个还有犹豫,没敢跟他一起走。

他转身,骂道:“我今天亲眼看见那个两河村的人出入方家,他身形壮硕,一点儿也不像是得了瘟疫的样子,没准儿人家就是装的,为的就是藏着粮食自己吃。你们要是真没胆子,那就饿死在外头吧。今天这两河村我还真要闯一闯,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

说罢,他直接跑进了两河村,再不管其他人。

一句“饱死鬼”终究是战胜了饥荒和瘟疫,在他领头下,其他几人也跟着摸进了两河村。

陈婆子的丧事办的很简单,好在之前老刘头就打了招呼,大家都有准备,不至于慌乱。

干旱,又是炎炎夏日,再加上被殷礼文门窗紧闭了一整天,那味道可想而知。

如今已经是第三日了,正好给陈婆子下葬。

陈婆子用床板抬着,身上盖着白布,从脸蒙到脚,已经看不见模样了。

以前那个厉害勤快的老婆子,如今死后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个头,叫人看着心酸不已。

村里的女人带着孩子避开,男人们都用面巾隔着臭味,正要给陈婆子抬出去时周应淮正好带着傅卿回来。

见傅卿平安无事,村里大伙儿才松了一口气。

老刘头忙喊着:“周应淮,快,你俩给陈婆子磕个头,马上要给她下葬了。”

傅卿心口一紧,想跑过去。

周应淮一把将她拉过来,“你别去了。”

他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手却不曾放开她。

两人就在原地磕了三个头后,周应淮放开了傅卿,自己走上去接过春生爹那边的木板,也算是帮他扶棺送葬了。

“有人来了!”

春生爹抬头,正好看见有几个外乡人闯进了张婆子家。

闻言,两河村的乡亲们皆是一惊。

周应淮眸心一沉,与站在远处的乡亲打了个眼色,那人立马会意,转头就往村尾处的鸡舍跑。

不知来人是什么身份,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来了几个官府的人,他们还没挖好的地窖,以及家中还没得及藏起来的粮食必然会被发现的。

周应淮眸心一沉,让大伙儿抬着木板往村口走。

傅卿那边侧身让他们经过,目光看着板子上只盖着一层粗布的陈婆子,鼻尖一酸,没忍住的哭出声来。

后头的女人们听见了,以为是周应淮的意思,也都跟着哭起来。

张婆子家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伙人正准备去下一家,就见周应淮他们蒙着面巾抬着死人过来,身后那一阵阵的哭声叫人后浑身发凉。

“瘟疫死了人了,死人了!”

“听说两河村得的这个瘟疫臭的要死,只要吸着一口气都会被传染。”

“难怪他们都蒙着面巾呢,两河村真有瘟疫!李三,我们真是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