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含雪,冒冒,余二时,一家人。
含雪看冒冒。
冒冒面柔,目凌厉。
坐在我旁侧的冒冒是我妈妈,四十五岁的年龄,一副柔和的面容,歉意与亲切相加的眼神看我,一双热滞的手在桌上桌下与我之间徘徊,我本该泛起多倍的爱和疼惜之情,自懂事起,我就寻摸你的模样,现在你就坐在我面前,而我,心中却在不停的自问和矛盾中,难起情意。
你是我妈妈吗,你是我熟悉的人吗,你是同我不相干的人吗,你是陌生人吗。
你是我妈妈,你给了我生命,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你是我既熟悉又不熟悉的人,我熟交并挚爱着六岁的小冒冒,那是你小时候,你却没有那段记忆,那是独属于我对你的感情。
小冒冒是你,又不是你。
你是同我相干的人,你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因为你是我妈妈,你是小冒冒。
你是陌生人又不是陌生人,你虽是我妈妈,我却对你无相处之情,只因我在襁褓时就与你分开了,又然,我与小冒冒交往深切,使我对你多了几分情,多了几分好奇,多了几分杂乱心。
我会带着对小冒冒的情,熟悉你,认识你,爱你。
目凌厉,搁在冒冒身上,使人局促,如有翻心透视之感,搁在小冒冒身上,那是机灵。
含雪看余二时。
余二时...你是我爸爸?
你二十五,我十九,让我认你当爸爸,还叫你爸爸?
我十九,本该坐在我面前的余二时爸爸是四十四岁的余二时爸爸,现在倒好了,灰色地界将十九岁的我和应是初为人父的余二时爸爸聚到了一起。
我叫你什么,心里怎么认定你?
我认识你并熟悉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叫你余二时。
···
冒冒看含雪。
你是我女儿...我四十五岁生下了你,怎么我还是四十五,而你却已经十九了,中间的十九年去了哪。
把你放在电磁城外,是无奈,也是爱。
我染上了传染病,本不应该生下你,但当身体感受到你的存在,我怀着一丝丝希望,希望病毒不会传染到你,还是生下了你,你真的没有被传染,或许是因为...
大地震,让你我母女陷入绝境,无奈将你放在了电磁城外,希望电磁城的人给你一次远离地震活下去的机会,你不会恨我吧。
离别悲恸,使我的影出现在了灰色地界。
再相见,我依旧四十五,你却已十九,没有陪伴你长大,惭愧难当,也遗憾无比。
中间的十九年,让灰色地界搞没了,我恨灰色地界,也谢灰色地界,因为灰色地界使我...我的影活下来了。
见你已长大,又能独当一面,成了电磁城城主,我高兴,也放心了。
冒冒看余二时。
你还是你。
···
余二时看冒冒。
你还是你。
余二时看含雪。
你是我女儿...是大了点,但毋庸置疑你是我女儿。
没有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是我终身遗憾,愧欠于你。
叫不叫爸爸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认和我的这份情谊就好,看你开开心心不受委屈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含雪。
···
一家人,聊表几句,吃过了饭。
···
含雪,冒冒,朝夕相处,有节制。
余二时,冒冒,朝夕相处,无节制。
含雪,余二时,朝夕相处,照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