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有原则,大永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说一根不抽,那就一根不抽。
点半根就行。
转头再给自己一巴掌,抗日也没少了他。
苏鱼一把将箱子钩上岸后,也没再去动。
他怎么会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就是为了这玩意才跑这么隐秘的地方来的。
而且这行李箱绑的太有标识性了,任谁见着都得琢磨两下。
一个电话打出去,摇人。
随后苏鱼和大永坐下来随意的聊了起来,大永疯狂暗示苏鱼的竿子和鱼线是哪儿买的。
比他的好使多了啊!
凑近了仔细看看,那光泽、那材质,看得他心痒痒。
刚才他可看清楚了,自己的线比苏鱼的还粗,嘎嘣一下就断了。
苏鱼却是直接大力出奇迹,把行李箱都给钩了上来。
这以后钓鱼,要是上了大鱼,还用怕鱼跑了吗?
苏鱼窈然一笑,淡淡如风。
“我这也是朋友送的,不知道什么牌子,也许是进口的吧。”
“我这也是进口的啊...难道又被坑了一道?”大永挠挠头,小声嘀咕道。
“大永哥,没事的,你想啊,虽然你鱼线不咋地,但是也没鱼咬钩啊!”
大永:“......”
“谢谢你,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两人扯天扯地,从西红柿到底算蔬菜还是水果,聊到了太阳风暴引起怎样的自然环境变化以及石油涨价对目前国际形势的影响。
密集的警笛声从身后传来。
黄局长带着一大帮子人前来助阵。
看到苏鱼的时候,眼神别提有多古怪了。
最近见面频次有点高啊,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不是各方面证据都指向小李,他都要怀疑苏鱼是不是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因为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尸体,黄局长脸上布满了憔悴。
愁啊。
小李的嘴巴简直比王八背上的壳还硬,愣是不松口。
再拖一两天,他都打算让警局的监控“不小心”坏掉那么几个小时了。
苏鱼的一通电话,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手段麻利的拆开行李箱,黄局长看了几眼就将其关上。
立刻抬走送往检验科。
远远观望的大永探了探脑袋,咂咂嘴,这里面还真是人民啊。
这案子也算是破了。
事情办完,苏鱼也打算收杆了。
大永还没走,今天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哪有刚来没多久就回家的道理?
临走前,两人加了个联系方式。
平时有什么好钓点,也能互通有无。
收拾好东西,苏鱼跟在黄局长等人后面往大路走去。
根据黄局长的调查结果显示,小李是阳彩中学的高级化学教师。
有多年的教学经验。
而被害人,则是他班级上的一位妙龄少女。
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
却惨遭厄难。
事情败露之前,没有人往小李的身上想。
为人师者的滤镜很好的为他提供了一层保护色。
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很容易受到家长们的信任。
但是苏鱼深知,学历和认知水平并不能与一个人的素质教养挂钩。
小李很聪明,脑子很灵活,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有两个大脑。
上半身有一个,下半身还有一个。
走了一段距离,苏鱼脚步一顿,拨开一旁的杂草丛。
里面赫然有几道脚印。
近几日没有下雨,这些大概率是之前小李留下来的。
一直保留到现在。
自信的他并没有缜密到连脚印都抹除的地步。
越是自信,就越有可能自大。
而这并不是苏鱼关注的点。
他关注的是小李的脚印旁不远,还有另一道脚印。
从痕迹来看,和小李的脚印出现的时间一前一后,差距不过几个小时。
但是那道脚印,一深,一浅。
漫漫情绪在瞳孔中盘旋,闪烁着晦暗和光明的交错。
苏鱼轻笑远去,追上了黄局长等人。
————
这栋楼里发生的事,已经闹得邻里尽知。
谁也不敢想,自己的身边竟然就住着杀人犯。
可能早上的时候,自己还和他打过招呼,甚至在同一家早餐店偶遇过。
好在办案迅速,当天就把小李关进了局子里。
张大婶迈着不便的双腿,在阳台上收拾着晒干的衣服。
家里似乎没有别的人,有些冷清。
老化的墙壁颜色褪尽,窗外只余寥寥残阳洒入,将冷寂拉长。
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似乎连灯光都怯怯的躲在暗处。
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道身影,正在自顾自的翻着张大婶家的日历。
“苏神探?你怎么来了?我去给您倒杯水哈!”
张大婶回头便看见了苏鱼,似是反应有些迟钝,只是稍稍惊了一下。
放下衣服就要去给苏鱼倒水。
苏鱼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张大婶从苏鱼身后走过,慢慢靠近了他。
“常言道,嫉妒会蒙蔽人的双眼,大婶啊,这背后有你一份吧?”
良者身边多善人,恶者身边总养凶。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大婶瞳孔一缩,讪讪的笑了笑。
“小苏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两周之前,你发现了自己曾经的仇人过得比自己好得多,家庭美满,子孙孝顺。”
“与之一比,你觉得自己晚年落寞,所以内心生出不忿。”
“而你仇人的孩子现在正在上学,你打听到她就在你楼上的小李任教的班级里。”
“身为邻居,而且是善于观察的邻居,你清楚的知道小李的品性,虽为人师表,但却人面兽心。”
“以维修水管为借口,你得以走进小李的家。”
“年轻的时候曾是兽医的你,趁其不备,在饮水机里放了家畜催情药,在其拐骗少女进入家门的时候,暗中推波助澜。”
“我说的对吗?张大婶?”
苏鱼转过头,那双眼睛如同锋利的刀刃,刺人心底。
张大婶噔噔后退两步,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无助与慌乱。
仿佛揭开了心底最深处隐藏的秘密,无法再掩藏。
她故作镇静道:“小苏啊,你别乱说啊,跟我没关系啊!都是小李干的!”
苏鱼摇摇头。
“不用了,这些话,你和警察说去吧。”
“虽非主犯,但如果不是你,或许那孩子也不会被失手剥夺生命。”
“至于证据...”
苏鱼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
“那位小李老师是个洁癖,饮水机的空瓶都会收好,免得重复利用。”
“你下药的那个瓶子,他没丢,只要检测一下,万事俱明。”
“现在,他们应该快到了。”
房门被砰的一声打开,老王带着人齐刷刷涌了进来。
毫不客气的将张大婶带走。
手铐戴上,张大婶的眼眸深邃而无助。
似是迷失在无尽的后悔之中,试图挣脱却又被自身的选择所困住。
在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无法挽回。
“本来以为只是来调解个邻里纠纷,带顾冬来学习学习,没想到一下子牵扯到这么多...”
让其他人将张大婶带走后,老王默默点了根烟。
“谢了,要不是你,前几天我们不会找不到失踪的学生,现在也会让这家伙漏出法网。”
苏鱼耸了耸肩,攀谈一阵便离开了。
这种情绪值,还是少来一点为好。
不如回家找自己的沙雕粉丝们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