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听我说....”
七舅姥爷被邓镇掐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子里只剩下白眼仁儿。
“抓你回来就没想把你咋着?”
“最多是打你两下出出气!”
“你说,你家的女眷让别人白看了,你生气不?”
“我说,小伙子...对了,曹泰呀!不,曹公子呀,你松点劲儿.....”
邓镇让七舅姥爷念叨的脑仁疼,大喝一声,“闭嘴,再叨叨我掐死你.....”
就这时,外边陡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呐喊。
“七舅姥爷,可了不得了....”
“庄子里进匪啦....”
“老少爷们,抄家伙呀.....”
“赶紧报官.....”
这歇斯底里的喊声还没褪去,又猛听到远处....腾腾腾一阵紧锣密鼓的战马疾驰之声。
紧接着,就听一声石破天惊的呐喊,“你家爷爷曹泰来也.....”
而后就见月色之下,一匹战马鬃毛飞扬。
律律律的鸣叫声中,双蹄腾空,唰的一下从庄子大门口,一人高的篱笆上飞身而过。
一众听到预警,赶到村口的农汉们,看着马上的骑士,霎时间目瞪口呆,犹如见了神明。
就见马上之人,身无寸缕,只有左脚穿着一双靴子。
裤裆上围着一小块布,风吹布起,呼之欲出。
巴掌大的护心毛分在胸口左右两侧,与战马之上,左手拉着缰绳,右手呼呼的甩着一根好似风车似的短绳。
眼看那战马就要冲入人群,马上的骑士陡然一个身子前倾,紧接着手中的短绳呜的甩了出去。
却是一块鹅卵石,呼啸而来。
砰!
那鹅卵石在一众农汉们的头上掠过,砰的一声砸在一户农家的院墙上。
霎那间,砖石四分五裂,两巴掌厚的墙,竟然被那石头砸了个窟窿!
“乖乖,这要是砸在脑袋上?还不直接死球了?”
不等农汉们反应过来,庄子大门处陡然轰隆一声。
却是两匹战马用铁钩子挂住了大门,然后奋力一拉。
朦胧月色之下,农庄再无屏障,门户大开。
“冲进去.....”
一声呐喊之后,四匹战马顺着倒塌的大门,浓烟滚滚之中,排山倒海而来。
朱标一马当先,手中马刀横放。
常茂在左,手中是一杆一人多高的树枝,绑着一把匕首做成的长枪。
右边是韩勋,右手提溜着一把长柄流星锤...
李景隆紧随朱标身后,马背上已是猿臂轻舒,张弓搭箭。
“贼来啦.....”
就在这眨眼之间,又是嗷唠一嗓子。
先头冲出来的农汉们直接被吓崩了,转头就往要庄子里钻。
但后头出来的不明所以,还抄着家伙呐喊着往前冲。
也有一些胆大的农汉,对准朱标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其中一名农汉做猎人打扮,手中的弓箭刚对准朱标。
就听嗡的一声!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他就感觉手臂一阵滚烫。
却是那羽箭不偏不倚,恰好洞穿了他的手臂。
“啊!”
那农汉惨叫一声,撕心裂肺的满地打滚。
于此同时,眼看朱标挥刀就要冲入人群。
却是在慌乱的人群之前,来了一个漂亮的横移.....
战马侧身之际,手中的马刀轻轻挥舞。
唰!
一名农汉就觉得一阵风掠过,下意识的摸向头顶,见鬼一样连滚带爬的往后逃窜。
却是他的发簪,被朱标一刀,连根割断。
与此同时,常茂手中长枪猛挑!
嗷嗷嗷!
却是一只猎狗,被直接挑到了半空。
咔嚓一声,常茂手中的长枪也陡然断裂,他调转马头,弃枪抽刀。
另一侧的韩勋,手中流星锤呼的一下就甩出去。
轰隆!
却是边上一户农舍门前的遮阳棚,陡然坍塌.....
刹那间,把好几个汉子压在了身下。
他三人的动作不分先后,几乎是同时进行,直让人眼花缭乱避无可避。
眼看他们仅靠四匹战马,就把几乎上百号的农汉给压缩在狭窄的街道之中。
农汉们惶恐的眼神内,李景隆纵马路过一户农舍,腰部用力踩着马背,嗖的一下爬到了房顶之上。
就见他左手弓,右手在腰间箭囊之中抓出五根羽箭。
在房梁之上快速奔跑的时候,唰唰唰唰.....
五箭先发后至,后发先至。
几乎是同时,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些农汉们的身前,深深的扎进了泥土之中,羽毛嗡嗡作响。
“跪下!”
朱标手中长刀对准了农汉们,大喝道,“跪下!”
乡下农户们虽有几分狠劲儿,可到底是寻常百姓。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眼看眼前这几人跟杀神似的,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人见了血,如今正满地打滚,心中只剩下恐惧,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勇气!
当啷一声,不知谁的粪叉子跌落在地!
紧接着几个后生,包着头蹲在了地上.....
“你们哪来的.....”
“老少爷们....”
嗡!
但这些农汉之中,还真有不知死活的。可刚有人喊一声,李景隆的羽箭已是闻声而至。
“啊!”
农汉们清楚的看着,自家乡亲,被人家一箭正中大腿,满地打滚血流成河。
“都给老子跪下!”
曹泰在马背上张着大嘴,面容狰狞如鬼魅。
而且腰间的破布早就不翼而飞了,滴沥咣当的晃荡着,格外的吓人。
“好汉好汉,有话好说!”
“要钱还是要粮,都好说话!”
“快去请七舅姥爷.....”
“跪好....”
朱标倒转刀锋,刀背砰的一下砍在一名农户的肩膀上。
瞬间,数十名庄稼汉寂静无声,全都弯腰跪在地上。
“你你你....”
朱标随口点了几人,“拿绳子.....十人一组,捆住手脚!若是捆不结实,叫你脑袋搬家!”
“嚯!”
房梁上,李景隆手持弓箭,半张状态,看得清楚听得清楚,心中暗道,“标子真是打家劫舍的好把式呀!”
“十个人一组,捆住手脚,谁能跑得了?”
又是片刻之后,庄子上的农汉们的脚踝上都被捆了绳索,十个人一组,别说跑了,动起来都费劲。
“庄子上的人听着,你家爷爷名叫曹泰...”
曹泰已是翻身下马,“左边这位是我们太.....”
“太你奶奶哨子!”
朱标马鞭啪的抽过去,打断他,瞪眼道,“还他娘的自报家门?”
与此同时,李景隆一个纵身从房梁上跳下,然后又翻身上马。
在庄子之中来回跑马,口中喊道,“小孩女人都藏好了,莫露头让大爷看见!爷爷们路过此处,和你们无仇无怨!”
“想活命的,都老实听话!”
而另一边,曹泰已是开始扯脖子大喊,“邓大哥,邓大哥你还活着吗?”
“邓大哥?”
“小邓.....”
曹泰和常茂同时呐喊,庄子之中久久没有回应。
“坏了!”
曹泰一拍大腿,“我邓大哥可定遇害了,说不定心肝肺都被这些刁民挖出来给下酒了....”
“滚一边去吧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李景隆已是忍无可忍,怒骂一声,看向一人,“你们抓来的人呢?”
“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