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紧张道,“怎么了?”
“奴到底是,所托非良!夫君沾上了赌瘾,三五年的光景,不但把我俩打拼出来的家业,输的干干净净!”
“还....还欠了许多外债!”
“奴实在没办法,还有....”
娇娘口中轻泣,“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要养,所以奴只能再走回头路,再堕风尘!呜!”
“哦...”
朱标又靠近些,“你生过小孩了?”
“恩客您可是嫌弃了?”
娇娘抬头,泪眼朦胧。
“不不不不!”
朱标摆手道,“你要不说你生过小孩,我都看不出来!”
说着,又靠近些,“也难为你了,一个女子,既要出来逢场作戏,又要养活女儿....”
“不是...标子!”
李景隆在旁,心中急道,“你别再往那边靠了,你俩都他妈快黏上了!”
“难为你了!”
朱标拉着娇娘的手,身子再动。
突然,他猛的扭头,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先是一怔,而后缓缓起身。
“那个....那个.....”
“我去个厕所,您先自己喝着啊!”
说着,李景隆迈步就朝外走。
唰的一声撩开珠帘,走到门外。
“公爷!”
门外的管事忙俯首行礼。
“那女的干净吗?”李景隆低声质问道,“我告没告诉你先找几个岁数大的?”
管事叫屈,“她是咱们这,岁数最大的了!”说着,顿了顿,“她...绝对干净!咱们这,就没有不干净的!”
“呼!”
李景隆心中,长出一口气。
就这时,他刚要再说,耳朵忽然一动。
就听楼下传来,几名千金楼管事和妈妈不住求饶的声音。
“侯爷侯爷...天子号有人定了!”
“侯爷?”
李景隆心中怒道,“又是哪个老匹夫来我这吃白食了?”
“管他谁,撵出去?”
李景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景川侯曹震没跑了!
“侯爷,侯爷....”
“滚!信不信老子让人找个地方挖个坑把你埋了!滚远点!赶紧给老子把房间开好!快!”
听曹震一边上楼一边大呼小叫,李景隆气得直咬牙。
“妈的,你来搅和什么呀?”
他心中刚想到这,目光不由得从楼梯的缝隙往下查看,顿时如遭雷击。
就见景川侯曹震,武定侯郭英,永城侯薛显等七八个老杀才,簇拥着仨老头沿着楼梯往上走。
仨老头?
汤和,徐达...还有老爷子!
就见徐达落后老爷子半步,苦笑道,“我..我还在家里养病呢!”
“养病,不是有病!”
汤和开口道,“就算有病,出来快活快活,病也没了!是吧,大哥!”
老爷子背着手,趿拉着布鞋,比旁人高出半头来,一步两个台阶,大步流星。
闻言,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大哥!”
汤和在老爷子身后,又大声嚷嚷,“我家那小畜生说了,这千金楼呀,有浑身奶白奶白的色目女子....跳那个舞,能勾魂哟!”
“啧!”
老爷子撇嘴,“你们家这是什么家风?儿子跟老子说这个?呵!”
~
“完蛋了!”
楼上的李景隆听了个真切,唰的就转身回屋。
而后又猛的扯着门口管事的领子,“赶紧进来收拾!”
“是是是!”
随后,两人嗖的一下冲进屋里。
“太...叔.....”
李景隆一声喊,撩开帘子。
噗通一声,却是朱标把怀里的,坐在他大腿上的人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吓我一跳?”朱标怒道。
“赶紧撤,老爷子来了!”
李景隆拍着大腿,“都到三楼了!”
“啊?”
朱标也是一愣,然后抓着扇子就往外跑。
“别别别,您这么出去就撞上了!”
李景隆赶紧拦住。
“那.....那怎么办?”
朱标看看左右,“也不能跳窗户吧?这...五楼呀!”
此时,外边楼梯上又骤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李景隆急得满头大汗,目光突然看见墙边两个衣柜。
“藏起来!”
说着,拉着朱标打开柜门,先把朱标推了进去,紧接着自己也藏了进去。
那管事在屋里,噼里啪啦的把桌上的酒菜,都藏到了其他抽屉当中。
吱嘎一声,却是大衣柜再被推开。
“你也进来!”
李景隆拽着娇娘,也推进了柜子当中。
然后反手,用力把衣柜关严,从里面勾着柜门,以防被他们不小心撞开。
“能行吗?”
衣柜的空间很是狭小,三个人进来,顿时就显得拥挤不堪。
三人都是侧身,娇娘靠着最里面,朱标贴在他身后,李景隆贴着朱标的背后,三人跟叠罗汉似的。
听朱标发问,李景隆无奈道,“先躲躲再说吧!”
“嘘,进来了!”
~~
“哈哈哈哈,不是说有人定了吗?”
曹震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哪来的人?娘的,敢忽悠老子,一会让曹国公收拾你们!”
“大哥您上座!”
从大衣柜的缝隙中看出去,汤和让老爷子坐在了主位。
“好酒好菜!”
“记曹国公账上!”
听这些老人渣在外头吆五喝六的,李景隆咬牙道,“这群老杀才!”
而后,他忽然觉得这姿势很是别扭。
就在柜子中小心的挪转,背对着朱标。
“这.....”
朱标顶着娇娘心中气苦,“这叫什么事呀!”
就这时,忽的一双柔夷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对方的腰肢上,然后腰肢轻拧磨蹭....
朱标手掌微动,就觉滑腻无比,甚有肉感。
然后,手掌不可控制的慢慢往下,身子微微前探。
“嘶...!”
“嗯!”
“啥声?”
面对墙壁的李景隆耳朵里先后冲进两个声音来,第一个声音是倒吸冷气,第二个声音是甜得发腻,心里顿时一个突突。
“你俩在这闹啥呢?”
李景隆心中骂了一声,忍不住要回头。
~~
“难得....”
汤和大咧咧的坐着,开口道,“大哥,您说是不是难得?难得咱们这群老兄弟凑一块儿!”
“说起来!”
老朱略微矜持的颔首,“咱其实有时候也挺怀念,当初跟你们这些杀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
“那....主公!”
曹震大笑道,“一会喝酒了,咱们开几把大小?哈哈哈,来人,上骰盅!”
“你这杀才!”
徐达骂道,“如今咱们都是.....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要稳重!都过了放浪形骸的岁数了,得给儿孙们积德!”
“我逛窑子就不积德了?”曹震委屈道。
“这不是窑子!”
薛显在旁,“这就是喝酒听曲的地方!”
曹震咧嘴,“那不都一样吗?”
“你这厮....”
老爷子笑骂一声,“天德说的对!你...还有大嘴你!怎么当老子的还跟儿子谈论这个风雨场呢?”
“家风!家风最重要!”
“咱们都是儿孙的榜样.....”
突然,砰的一声。
几个老头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靠墙的衣柜大门突兀的敞开了。
衣柜之中,一个身影噗通一声趔趄在地。
另有一男一女贴在一块。
“呜.....”曹震瞪眼,“这啥节目?”
“不是.....”
老爷子揉揉眼睛,“二丫头?”
“呵呵呵!”
李景隆笑着起身,“您几位玩好!”
说着,再钻回衣柜当中,反手关上柜门。
啪的一下,却是柜门没关严,再度敞开。
他又费劲的拉着柜子门,缓缓的关上。
“狗日的!”
砰,老朱一脚踹翻桌子。
砰!却是朱标也一把推开了柜门。
然后撒丫子就往外跑....
李景隆紧随其后。
但路过徐达身边的时候,突然脚下多了一只脚,在他小腿上轻轻一踹。
噗通一声,他来了个狗吃屎。
“二丫头快跑.....”
朱标的声音远远传来,紧接着是噔噔噔跑下楼的声音。
李景隆爬起来,正要狂奔。
猛的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头发,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道,“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