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就此停下。
时停下的世界,死寂,黯淡。
只有人,人的双眼。依旧散发着他们独特而又灿烂的光芒。当然,除了那位博士没有半点光亮,她凑上前反复地确认,很是疑惑。
白琪闪到魔物面前,这副脸怎么也看不出是人的模样,像是从地里拔起来的泥巴一样。
还有腐烂的气味。闻着像是乡下的堆肥箱。可惜这家伙完全没有半点生机。就算埋进土里,也是污染吧。
骷髅握紧拳头。
"嘶,蒙德上空有多少星星,就打多少拳上去!"
"pingpingping……。(省略ing)"
时停下,看着罗莎琳的面容已经同烈火彻底交融,烧焦的碎片散落与每一处角落,她的火焰,以黑暗为燃料,空气里弥漫着对灾难的仇恨,对世界不公不幸的怨念。
胸口,清晰可见的,心脏。有着融化一切的高温。只是看着,就感觉眼睛要被烧干。比大热天的田径赛还要毒辣。
还有时间,再看看。
这些魔物,身上都有紫色的纹路。
都在闪闪发光,如果是萤火虫,肯定想抓几只带回去玩。可惜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生命体,特别是旁边有着章鱼触手的水母。真是海那边的敌人——颇有辐气。
真是污染眼睛。好在自己神秘的体质,瞬到那把旁边一位被咬伤,胸口变黑的火铳兵的污染用手帕轻轻擦去,扛起来就是朝着门口扔去。
停在空中,希望他还能活着飞出去。
后面的博士,为什么眼里不会有人一样的闪亮呢?难道他是机器人?
摸摸下巴,也许真的是呢。你看........
"什么?你能动!"
"能,不仅.....。"
"那你前一会怎么没反应?"
博士闭上嘴,不要多想,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立刻离他远远地,将宸曦之星下半身的骨骼完全庇护在自己身上。
第十一秒到了。
"pingpingping.....,再痛,我也不会停的!"
由火焰组成的巨浪与长鞭,砸在扭曲不堪的怪物上。完全没了形体,产生了一股极强的冲击波,炸开这处山脚下,雷鸣般的坍塌响声里,奔狼领的北边出现了一处新的峡谷。无数骸骨,断碎的兵器,得以重见天日。
面前可憎的存在,她正被燃烧所带来的快感,很久,很久没有再次用心感受到了。不是至冬女皇带来的,短暂冰封燃烧这个世界愿望的能力,是真正的,对它们的复仇。
魔物的惨叫声,怎么自己几百年来,头一次那么认真地感受着,彻彻底底发自内心。
尚未扬起的火鞭,面前怪物刚想口吐气息,却忽然扭成一团,胸口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被撕开,里面的心脏是那么丑陋,没有生机.......
或者说,那是深渊的标志。
符文上,那深渊气息像是蝙蝠遇到正午的太阳一样,竭尽全力地逃离。这股火焰从不放过一切可以燃烧的一切,场上已经灼烧成了一处由岩浆铺满的舞台。
骨骼阻断着滚烫的熔岩,幸好它不传导温度。
白琪这次,终于看清了。那焚净一切魔女的面容。
没有面具,没有眼神。
还没有生机。
罗莎琳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深渊灾害,在蒙德又一次被降下灭顶之灾。逃到外面,东倒西歪的士兵们。低下头,才发觉自己踩着的,正是大量瘫倒在地的魔物们。
好在,它们正化作烟尘,彻底地不能再次张开巨口,喷洒致命的黑雾了。
"结束了么?我们都执行官们打败了那个东西么?"
"哇,感觉就像一场噩梦,还好我的手变回来了。"
几人摸摸自己上下,之前被污染的地方都恢复如初了。那股脑壳发麻的糟糕感觉,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得了。
[博士]与助手缓缓而来。众人立正,可是过了几晌,还是不见[女士]的到来。
尚未等[女士]部下开口询问。助手抱着半个身子高的文件,告诉大家她已经回去了。就和自己主人踏上前往须弥的路程。
众人按照预定计划继续行动,为了女皇殿下!匆匆忙忙消失在了杂草暗影间。留下一处空空荡荡的岩洞。里面只能嗅到烧焦的气息,看见深深的爪痕,不过看着可真不像野兽作为。
"到了。"
现在,她又变回了[女士]。
不过没了那种一见面的冰冷感。
刚刚,那处熟悉的墓碑里,他的身体,彻底地安睡在一块石碑下。
几位西风骑士紧张地看着执行官,旁边那位骷髅魔女则是默默地送上一朵风车菊。
还有两个橙子。小盆里烧着临时做的纸钱和信。
旁边有一个早已停止计时的水钟。罗莎琳默默地看着火苗跳动,青烟缓缓飞向天空岛的方向。
"他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
白琪偷偷拍拍身上的灰尘。见着罗莎琳手里的蝴蝶,飞向墓碑。与它融为一体。留下一个痕迹。
像是,吻。
心里也在颤动,这是没见到宸曦的第5个月了。
现在,旅行者应该和巴巴托斯去风龙废墟了吧?
"白琪,趁着你还有时间,不妨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女士]看着自己,眼里坚定,而又灿烂。
"如果没人来打破天理的秩序,我们迟早都会被深渊吞噬。"
白琪感觉头好晕,问着她有没有发现天空有什么异样。可是罗莎琳回答说无论天空上发生什么变化,至冬女皇的意志她会永远地遵守。
"我,等我走遍七国。或者你可以展现你的心意。可以彻底打动我的地方。"
脚步声,很响的脚步声。
"当然,比如说,那棵树把你至关重要的东西拿走。"
[博士]缓缓从骑士背后出现,众人吓了个寒颤。什么时候来的?
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云层层层相压。
除了灯火,没了别处的光亮。
"还有,海也拿走了什么。不过我暂时看不懂那种方方正正的文字罢了。"
"不过,那也同样地重要吧?否则为什么这个虚假的天空会那么愿意回应你的愿望?"
"你,怎么这么全知.....。"白琪看着这个蓝面具的男子渐渐靠近,手里缠绕着黑色藤蔓的断剑。一步一步踩在石砖上。
白琪想跑,可是呼出那口气的刹那,一切都消失了。只发觉自己回到了大床单上。窗户外天空金亮的阳光都把自己头发烤烫了。
一切如旧,不,如这个世界里熟悉的那样。
余温尚在,这碗面......
"是他。"
他,在这个世界里!
"白琪,你很幸运。起码,他还能陪在你的身边。"
"我和你,终究无法走在一条路上。我不会怪罪命运,或者世界。我依旧会燃尽这个世界的黑暗。"
"谢谢你,我还能再见到他。"
"至于你的爱人,他过得很好。"
"愿我们不会站在彼此对立面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