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死了。
他又活了,变小汪了。
小汪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四处打量四周的环境。
他的头很痛。
不对,他周身都疼,原本瘦弱的身子,肿了一圈。
“怎么肿的?”
咝,头痛!
“我老汪一辈子勤勤恳恳,虽然没有干什么好事,也没有干什么坏事,一辈子也配得上汪永顺这名字,这投身咋这样呢?”
汪永顺并不是唯物主义者,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随大流,偶尔也会参加香会,拜拜诸天神佛,他这个只拜不求。
在现实中也是一样的,工作兢兢业业,业绩不错,但从不求人,也不太爱交往,也没有野心,所以一辈子按世俗的说法是,没有出息的老实人。
说无欲无求不对,说少欲少求比较恰当。
老死的,也算是寿终正寝。
万没想到,死生之间无缝衔接,死亡是真他妈的痛!
“老天爷赶紧给我转个世吧!”
一道闪电,眼前闪过!
下一刻,他衰嚎一声。
“这转世,也太他妈痛了!”
这具身体的前任不堪痛苦死了,他接任了。
老汪不敢怪老天爷,毕竟他拜拜神佛时也没正经给自己求个来世,谁叫自己老实,都求是国泰民安呢?
小老百姓不就盼国泰民安,好顺顺当当过完一辈子。
早知道,死后怎么的,不是专家讲的一死百了,好歹也多烧点香,求一下来世才对。
想什么都晚了。
从前任的脑子的记忆中,这世界上没有神佛庙子,死了可能就真死了。
老汪骂道:“娘的,连退出的机会都没有。”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门窗都破烂的。
泥巴做的墙,茅草做的屋顶。
这环境他小时候过过,也没放心上。
地上冷,他忍着疼,躲到了窗户下面的墙下,外面风呼呼地刮,不时有雪米粒冲进房子中,不大一会,地上的变白了。
他顾不得许多,来到外面,将一梱茅草拖进房间,找到引火石,用力敲击,一时火光四溅,一团火苗在茅草下燃起。
不一会添加的木材,也燃起来,烟子有点大,被风乱刮,有点呛人,但久违的温暖,让他颤抖的身子放松下来。
只要不冻死,就还有机会。
咕噜咕噜,肚子不争气叫起来。
汪永顺起身,四处找了一几遍,硬是没找出一粒粮食。
头痛再次袭来,让他忍不住抱着头哼哼。
前任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
汪永顺,男,15岁,汪家独子。
他父亲汪勤江带着5岁的他前来黑山梁子下的李家村当猎手,两人相依为命。
几个月前,汪勤江借了铁木镇铁家钱庄的3万金币,买了一颗聚灵丹,突破了炼气一重。
原本是件好事,毕竟是李家村唯一的炼气士,村里人都来祝贺了几天。
结果7天后,便在代表李家村加镇里举办的百村猎兽大比中,为保护村里的其他几个猎人,惨死在野兽口中,尸骨无存。
钱庄的钱没还,自然要收帐,他们将家中的东西都搜刮干净,只留下一口铁锅。
拼命阻拦的汪永顺被几名打手,狠狠地修理了一番,愤恨而亡。
被他爹救下的村中几名猎手,替他担保了3万金币的债务,钱庄的管事才没有将他卖到黑铁矿去当矿奴。
3万金币可不是小数目。
好在野兽价值不菲,一头成年野毛猪就值5000金币。
以炼气士的本事,一年猎杀80头成年野毛猪完全没问题。
当然普通猎手,一年合起伙也不过猎杀20头左右的成年野毛猪。
像李家村这样的村子,一年到头,也就猎杀30来头成年野毛猪,其中一大半还是汪老爹的功劳。
如此看来他死去老爹的计划本无问题,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对于债务问题,汪永顺不怪死去的便宜老爹,父债子还也没有问题。
问题是,那帮被他爹救下的李姓猎手,以替他担保为名,将他家掘地三尺,除了一口煮饭的铁锅,什么都没留下。
没错,他不是被打死的小汪,这帮孙子的目的,一目了然,他们在搜索他爹留下来的凝气诀。
这世界上是有灵气存在的。
灵气,能疗伤,能治病,凝聚入体可以得灵力。
灵力在手,天下我有。
有灵力,便可修真,拥有常人所不拥有的能力。
修真秘籍都是被垄断的,凝气诀虽是大路货,价值也不下10万金币。
对于一群山野村夫来说一万金币都是巨富何况10万金币。
这群家伙没有灵根,凝气诀对他们用途就是拿去换钱。
难怪,院子外,不时有人探头探脑的。
凝气诀藏在那儿,他记忆中也没有。
屋子里是不会有了,院子里也被人仔翻过了。
会在哪儿?
无论如何得找到,不然就亏大了。
“噫!那死老爹从来不准我烧火煮饭,莫不成?”
汪永顺立马来灶台,一翻搜索,果然灶头侧面的石头是松的,挪开,一掏里面果然有货。
“呵呵,谁会想到东西在灶头里面?这死老爹也挺狡猾的。”
忽然,院门,哐当一声响。
汪永顺赶忙将东西放回原处,又放了一把柴禾在里面。
然后,他捂头看上去又是一阵头痛,咝,他眼睛一翻白,又晕过去了。
“小顺子?小顺子?娘的,这娃儿又晕过去了。”进门的3人中当中一人身材高大,手脚粗壮叫李大魁,是村里的猎手副队长,摇了他几下,又探了探鼻息道。
“队长,到处都找遍了,难不成放在他自己身上,被牛角虎吞了?”另一个身材矮胖的黑脸汉子道。
“搜一下这小子的身,要是没在就真没有了。”李大魁四处打量一番道。
几个人,搜了他的身,连衣服都仔细翻看了几遍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几个人走远了,汪永顺才睁开一条小缝隙,小声道:“嗯,走了,不行我得离开家,不然这帮家伙,指不定会拆磨我说出秘籍的位置,外面的监视的人没走,继续装晕,唉,真他娘的冷啊!哆啰啰,明天就好了。”
阴沉沉的天,比铅灰还要黑。
雪米不要命的下,只听外面跺脚的声音大了许多。
又过一阵,只听有人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跑开了。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