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维尔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希维尔哥哥你不是很穷的吗？”，槐荫仰起小小幼幼的脸蛋，湿粉肉感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又甜又软，说出来的话却让希维尔愣住了。
他穷？
从没被人这样说过的男人连手臂都僵住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很穷？】
【我们昨天看到的话本里就是这么说的呀。】，小鬼回答233。
【上面说教堂的职员都很穷的，为了给平民们谋求福利，他们有的人连饭都吃不起。】
【他们住的漂亮房子其实也是神邸用幻术建造的，还有仆人是神邸身边的动物变成的。】
【虽然希维尔哥哥吃的起饭，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石呢？】
小鬼以为希维尔的宝石是抢别人的。
“希维尔哥哥，你要做一个好人哦。”，槐荫揪了揪希维尔长长的银发，绷着小脸教育他。
“坏孩子的鼻子会变长的。”
233纠正她：【是说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
【可是说谎也是坏孩子呀？】，小鬼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太武断，于是补充道：
【说谎不是坏孩子，只有一点点坏，说很多很多——的谎话才是真的坏孩子。】
希维尔不知道槐荫从哪得来的结论，觉得很有趣，饶有兴致地戳了戳槐荫鼓起来的脸颊肉。
“那荫也是个坏孩子。”
槐荫听他这么说睁圆了眼睛，温吞地反驳，“我是好小……我是好孩子！”
“荫是坏孩子。”，希维尔幼稚地和槐荫拌嘴，声音放的很轻很缓，清冷柔和的音色像是冬日里的围炉夜话。
“荫偷走了我的心，难道不是坏孩子吗？”
槐荫觉得有点委屈，眼下晕出浅淡的薄粉，“我没有偷你的心！”
白软的小手碰了碰希维尔的左胸膛，槐荫为了确认事实把小脸凑得离他的胸膛很近，也因此整个身子在希维尔的怀抱中陷得更深。
希维尔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喉结吞咽的声音很明显。
但槐荫对此毫无察觉。
认真地检查完患者的身体健康，小猫医生得出了结论：“你的心还在跳呢！”
“如果我偷走了你的心，希维尔哥哥你就会死掉了，死掉之后会变成小鬼的。”
槐荫有些不确定地唔了一声，“唔……也有可能变成小天使。”
话本说教堂的人死后会上天堂来着，不会到他们地府生活。
希维尔被少女的迟钝和天马行空的脑回路弄的有些语塞，眼底浮现出无奈的情绪。
“我没有抢别人的东西。”，希维尔握住槐荫没有及时抽回去的小手，亲昵地捏了捏泛粉的指尖，手指滑下去与她十指相扣。
“我很有钱，这些都是属于我的，现在我想把它们都送给你。”
“你喜欢的话，这座府邸也可以送给你。”
槐荫抬起另一只手去掰希维尔的手指，没掰动，反倒两只手都被禁锢住了。
“我有家的，希维尔哥哥，我不要你的家。”
希维尔厚着脸皮，“那荫把我带回卡佩府怎么样，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小鬼看着和之前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银发男人呆住了。
【希维尔哥哥好奇怪啊。】，小鬼悄悄和233说话。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我？】
【我们小鬼是不会吃人的。】
233怜悯：好可怜啊。
洗干净送上门都被拒绝的廉价老男人。
——
狡黠的月光自石刻柱廊缝隙间投射，落在地毯上形成独特的图案。
圆窗上的彩绘玻璃染上夜色，给房间镶上一圈柔和的轮廓，奢华的房间内点着烛火。
“荫，你可以别再去见希维尔了吗？”
槐荫沐浴完靠在床边的软垫上昏昏欲睡，尤里尔半跪在她的脚边，拿起洁白的帕子耐心细致地为她擦拭小腿的水渍。
槐荫揉了揉眼睛，“为什么呀？”
“他居心不良。”
尤里尔为槐荫擦干净小脚，用毛毯把她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干完这些佣人才会干的活之后，凑到小鬼的身边装可怜。
不就是装可怜吗？
谁不会。
“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尤里尔的语气幽怨。
“他不但无视皇家的威仪，还挑衅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当着父王的面说我们不配，还要让达芙女神降下神旨解除我们的婚约。”
“达芙女神怎么会听他的，以为自己当了教皇就无法无天了吗？”
尤里尔的眼底带着不屑和不安，搂紧了拥着槐荫的力度，呢喃的轻语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们的婚约可是受到达芙女神的祝福的。”
“如果有谁强行介入其中，这人可是要受到神罚的。”
尤里尔轻轻吻了吻槐荫染上困意的眉眼，又绕到她的耳廓处流连，悠悠的话语阴冷狠戾：
“被神诅咒的人，最终都不得好死。”
他们的尸体会被老鼠啃咬，他们的眼球挤落在外面，被蚂蚁当作巢穴。
他们被神唾弃，死后也无法上天堂，只能化作孤魂野鬼在人间飘荡。
槐荫不知道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想起自己的任务有点不安。
【我会受到达芙女神的神罚吗？】
【不会的。】，233让小鬼放下心，【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达芙女神管不了我们。】
紧紧抿着的唇瓣微微松开了一点。
“所以，荫，不要再去见希维尔了，好吗？”
毛茸茸的头拱开毛毯，埋进槐荫的脖颈里蹭了蹭，把睡裙的领口蹭的开了些，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
觉得希维尔变得很奇怪的小鬼本来这几天也不打算去找他听故事了，于是乖乖地点点头。
希维尔哥哥最近好像生病了，身上总是变得很烫，看她的眼神也黑沉沉的，带着小鬼看不懂的情愫。
而且还变得很粘人，吃东西和讲故事的时候都要搂搂抱抱，像得了肌肤饥渴症的病人。
白软的小脸蹭了蹭毯子，小鬼娇娇地打了个哈欠。
还是等希维尔哥哥病好了再去吧。
以为自己悟到了槐荫的心思而沾沾自喜的希维尔看着空荡冷清的花园，半垂的睫羽像不知所措的蝴蝶。
所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狩猎活动的日子即将到来，王宫里也变得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