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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财主脸上满是鄙夷,“需银几何?”

与他谈高价?他最不缺的便是银子!再高的价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成本价,买了亦不亏。

见黄财主这般不把银子当回事的神情,陈玉华颇为恼怒,遂竖起中指。

黄财主瞪大双眼:“十两银子?竟如此高价?”

众人听闻,皆倒吸凉气。那古希腊皇帝昔日专用的吃食,果真是价格昂贵。

陈二柱等人亦面露惊疑之色,心下思忖,与奶油蛋糕相同的食材,制成生辰蛋糕后,便能售以百倍高价?师父莫要犯了糊涂,被人告发啊!

陈玉华嘴角却不住抽搐,暗自咒骂黄财主:“你这货还真是财主,即便你敢出十两银子买这蛋糕,我亦不能卖与你。”

一个生辰蛋糕若开价十两银子,那他陈玉华的信誉可就毁了。按十两银子的成本价售卖那绝对是欺诈啊!

大乾朝之人极重信用,商户更是将信誉视为性命,不敢冒险欺诈顾客,一旦被发觉,便再难做生意,还会被告至官府,重者流放千里。

陈玉华摇头说道:“非也,非也!生辰蛋糕之材料与奶油蛋糕一般,断无那般高昂价格。”

他自是不能言说自己是用另一世界的国际通用礼节向黄财主致意才致误会,只得为自己的那根中指寻思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思维敏捷,很快就有了计较,开口说道:“此生辰蛋糕不过用料多出许多,配料亦较为多一些,制作工艺也稍微精细且易出错浪费罢了,这专为生辰蛋糕打造的精美雕花生辰蛋糕食盒也不过精巧了些,故而成本断然不会高达十两银子。”

陈玉华将挂于淡黄色墙纸墙壁上的几个雕花木制食盒展示给众人瞧,继而说道:“在古希腊,所谓百姓与大乾朝百姓不同。古希腊之百姓皆为贵族,故而无论是生辰蛋糕还是其专用器具,皆精美绝伦。因而在我看来,一个生辰蛋糕的成本为一两银子较为合理,而非十两。”

这些雕花食盒乃在徐记木器行定制,食盒板材极为轻薄,还雕刻有寓意吉祥如意的各式花纹图案,精致美观,一看便知是高档器物,此乃陈玉华与徐周成的合作项目。

陈玉华以这般略带自谦的口吻,强行将生辰蛋糕成本价定为一两银子。

他原本定价五百文,因黄财主之误会,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这般一来,日后牛奶、白砂糖与黄油等物的售价便需略微提高。不过富贵之人亦不会在意这些许提价,他们所求者,乃情绪价值。

他这般解释,众人皆表认可。一款专供贵族享用的吃食,成本一两银子,高乎?

那定然不高!言高者,必不知何为贵族。

黄财主虽非贵族,仅富有而无贵族之社会身份地位,然他大可效仿贵族,多费些银钱又何妨?但凡银子能解决之事,于他而言皆非难事。

于是,他头颅一昂,鼻孔朝天,吐出三字:“包起来!”

陈玉华只得招呼陈二柱过来,为黄财主将那盘双层蛋糕用专用食盒打包。

众人见陈二柱摆弄几下食盒,将其拆为数块,待把蛋糕移至底盘后,又迅速将食盒组装成一精美食盒,皆赞叹不已,称其机关精巧。

陈二柱最后取出一枚拇指大小、会变色且图案可变的新奇物件,贴于食盒提手侧边。

此处特意预留一空白未雕之处,大小与贴纸完全契合,贴纸贴上后仿若原本便生于此处,从不同角度观之,便有不同图案与颜色,甚是惹眼。

“此乃我们‘陈记面点坊’之商标,凡贴有此商标者,必为正品。”陈玉华向众人介绍,此即防伪标识。

他深信,此防伪标识在大乾朝无人能破,虽不过是一款超市用的镭射防伪贴标。

“店长,黄财主乃咱们合水镇的财神爷,待会儿结账时为他办理一张尊贵会员卡。”陈玉华对陈二柱吩咐道。

店长!

这一从未听闻之称呼,让众人再度领略“陈记面点坊”别具一格的风格。

陈玉华亲至店门口送别黄财主,又诚挚叮嘱:“老黄,你我可算不打不相识。我以朋友身份劝你一句,蛋糕与面包可食,但切不可多食,否则恐生意外。”

见陈玉华售卖面包与蛋糕后仍特意相告,黄财主亦有所动容,忆起张神医曾嘱咐自己尽量少食荤菜之言,遂点头。

陈玉华乃可交之人!

他轻拍陈玉华手臂,叹道:“陈掌柜有大孝子之名,果真是实诚之人。”

陈玉华拱手:“黄财主过奖。陈某若真是大孝子,亦不至于被逐出家门。”

黄财主从管家处听闻过陈玉华家中之事,摆手道:“此乃那夫妇二人有眼无珠,无福消受,非陈掌柜之过。”

言毕欲行,黄财主又回首问陈玉华:“听闻陈掌柜进了一船老蒲茶?”

陈玉华点头。此消息于码头卸船时便已传开。

黄财主凑近陈玉华,低声道:“我听闻半月后会有沃罗国大茶商途经咱们合水镇。今日有人故意压低茶价,你莫要焦急出货。”

陈玉华闻言,惊诧地望向黄财主,继而再次拱手:“多谢老黄提醒!”

结合黄财主这寥寥数语,他不难推断出有人觊觎他仓库中的三千斤老蒲茶,欲在沃罗国大茶商抵达合水镇之前,借操纵茶价之手段逼他将茶叶售予他们。

不过此仅为推测,具体情形尚待后观,反正他亦不急。

黄财主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陈玉华嘱咐陈二柱等人看好店铺,便带着陈哑巴于车脚行雇了一辆宽大的豪华马车,返回家中。

去县城乘马车需半个时辰,此刻出发,购置奴仆后尚可于县城逛逛。

话说陈玉华原主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县城,今日倒是头一遭。

回到家中,却见沈秀娣与苏叶湄二人满面愁容,苏家管家苏洵与家丁苏灿亦是神情黯淡。

“这是怎了?天要塌了?”陈玉华诧异问道。

见陈玉华归来,沈秀娣赶忙迎上前去:“相公,苏洵管家方才去码头交易行会打听老蒲茶售价,言今日茶价皆大幅下跌,老蒲茶跌得尤甚,较昨日一斤跌了近两十文,如今一斤八十多文亦无人问津。听闻乃因海外国家陷入战火,短期内不会有茶商来大乾朝,故而估计仍会再跌。湄儿的茶叶可如何是好?”

陈玉华一听是此事,忆起黄财主方才低声所言,心中已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