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华拿出来的是废水处理系统的图纸,也就是地下排水管道和处理污秽物的化粪池的结构图。
从排水管道的分布可以看得出,中间的主体建筑竟有多条管道从地下通往房间里,明显不是用来排雨水的,这让严铁牛都看呆了。
既然不是排雨水用的,难道是用来排污秽之物?
这是严铁牛突发奇想的,因为他看到所有的管道最后都汇聚到一个分成几个格子的大坑里,那个大坑像是旱厕。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这个旱厕并不在楼房的边上,而是距离楼房有好长一段距离,且像是埋在地下的,甚至还有一条管道从那大坑延伸到更远处的一条水沟里。
“陈兄弟,你这是旱厕吗?”严铁牛皱着眉问陈玉华。
陈玉华摇头,“不是,我的房子没有旱厕。那是挖在地下的坑,用来处理污秽物的。”
严铁牛听得一知半解,还想再问,但陈玉华却不想给他多解释。他是来找建房子的人,不是来科普化粪池原理的。
最后一张图是左右厢房的,就比较正常了,只是多出了地下室,被严铁牛和徐周成看作是和房子一样大的地窖。
双方又经过一阵沟通,查了明天宜动土上梁,便约定好了明天就动工。
因为陈玉华的房子与众不同,他又是严铁牛的娘舅介绍的人,所以没有胡乱出价,只是让陈玉华先给了十两银子用来采买建筑材料,不够再让陈玉华拿,工钱之类的其他费用,等到房子落成再一起算。
陈玉华对此没有意见,拿出十两银子,然后双方签订合约,他算是搞定了建造房子的所有准备工作。
回到家里,陈玉华看到媳妇正在堂屋里教两个女儿识字,不由得面露惊疑。
原主记忆里,竟然没有沈秀娣识字的片段,陈玉华不禁怀疑自己魂穿过来时,接收的原主记忆并不完全。
看到陈玉华回家,沈秀娣红着脸起身迎着他问道:“相公回来了,事情可顺利。”
陈玉华还没有回答,两个小人儿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爹爹”的叫个不停。
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然后一手一个地抱着她们,在她们小脸上一人一口地亲了两口,把两个小人儿痒得“咯咯”笑。
“行了!赶紧下来,你们爹爹忙了一整个上午,怕是累坏了。”沈秀娣白了两个女儿一眼,就去给陈玉华倒水。
陈玉华把女儿们放下,提起地上的油纸包,递给沈秀娣:“媳妇,这是十全大补汤,从今天起,你用来煎水喝。”
沈秀娣愣愣地接过一大包药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连忙抬起袖子擦,却无论怎样都擦不干净。
若兮和若云看到娘亲好端端的就哭了,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油纸包。
若兮拉着娘亲的裤腿,小声问道:“娘,十全大补汤很苦吗?”
若云听到姐姐的话,也拉着娘亲的另一边裤腿,安慰她说:“娘亲莫怕。云儿帮你喝!云儿不怕苦。”
听到两个小人儿贴心且稚嫩的语言,沈秀娣又好笑又感动,也终于擦干眼泪。
她笑着说:“这是你们爹爹给娘买的补药,娘心里感动,是高兴地哭了。”
若云点点头,仰着脑袋对陈玉华夸赞道:“爹爹果然是个好爹爹!”转头对若兮说,“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大头哥他们都是胡说的,他们都是坏蛋!”
“我也是这么说的!”若兮不服气地纠正妹妹。
陈玉华看着俩姐妹气鼓鼓的样子,从随身超市里拿了两个彩虹圈形状的棒棒糖出来,一人分了一个:“好了!兮儿云儿,以后不理会他们就行了。这是棒棒糖,拿去吃吧!”
“哇!这么好看!”俩姐妹异口同声地惊呼。
七彩的棒棒糖包裹在透明的包装纸里,看起来特别漂亮,就连沈秀娣也看的目不转睛,何况是两个小女孩儿。
“这么好看的糖,我怎么吃呀?”若兮着急地跺跺脚说道。
“爹爹,这怎么办呀?我想吃糖,可是棒棒糖这么好看,我舍不得吃!”若云很聪明地向爹爹求助。
陈玉华看着她们可爱的样子,露出慈爱的笑容,又拿出了两个一样的棒棒糖,“呶!再给你们一人一个,这样你们就可以吃一个留一个。”
姐妹俩又得到一个一样漂亮的棒棒糖,顿时开心地举着棒棒糖蹦蹦跳跳起来。
看到她们拿着棒棒糖吃,沈秀娣白了陈玉华一眼,然后埋怨说:“都要吃晌午食了,还给她们糖吃,以后可不要这样子了。”
陈玉华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但绝不承认错误,反而霸气地说道:“没事,也不是天天都这样。而且我疼女儿还需要看什么时候吗?”
听到他这么说,沈秀娣有些失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陈玉华看在眼里,有些奇怪,心想着媳妇是不是触景生情,他的老丈人也是疼爱女儿的人。
沈秀娣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开口问陈玉华:“相公,我观你昨日画的那些图,咱们家真要盖那么大的青砖瓦房吗?要不就盖小一点,家里总共才四个人。”
陈玉华知道媳妇这是又心疼钱了,刚要说钱不起问题,突然想到媳妇刚才突然失神的事,话头一变,像是不经意地说道:“房子大一些,房间也多,要是哪天媳妇你娘家人来了,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对不对?”
他的眼睛看似在看女儿们,实则是在偷看沈秀娣,想要通过她的表情中获得一点信息或者提示,再诱导她说出娘家情况来。
这件事在陈玉华心里还是蛮重要的,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按照这里的习俗,大年初三是女婿女儿回娘家给岳丈岳母拜年的时候,陈玉华可不想在过年时闹出什么不好的气氛来。
沈秀娣没有想到相公会突然把话题说到自己娘家,顿时一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像是一团被包在身体里头的脓肿突然被一刀剖开一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瞬间占领了她的心头。
“哇”的一声大哭,沈秀娣猛然一下子扑进陈玉华的怀里,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哇哇大哭起来,有些撕心裂肺。
就算有陈玉华的衣服做消音,但他也能听出自己媳妇哭得有多伤心。
陈玉华没有劝说,只是紧紧地搂着沈秀娣,还向两个已经被吓得有些呆愣的女儿打眼色,安慰她们不要害怕。
两个小人儿很聪明,看到陈玉华的眼神,果真都没有被吓哭,而是小心地走到他的身边,一人一边地抓着他的裤腿,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她们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娘亲就哭得这么凶。